24.第 24 章(1 / 1)

然而并不是她担心的那样,是水领主从元素裂隙里伸了一条“眼睛”出来。强大的水领主想要跨过空间裂隙比一般的水滴要难很多,元素空间会对它的行为做出强烈的反应,把它禁锢在元素界面里。只有一定力量的元素法师召唤它们以形成元素虹吸现象,它们才能自由进出空间裂隙,估计海克特拉耗费了巨大的力气才撕开这么一条缝,而且只能让一股水柱出来,这相当罕见,罕见到希珀以为它是要警示自己某些和水元素相关的大灾难。

“我的女士,我觉得你最好……出门看看。”

“发生什么了?”

“和小女士有关,我不能再多说了,除非您愿意把我拉出去。”

“她危险吗?”

“噢……咦?不,并不。”

“那你继续休息吧。”希珀从床上爬起来,放任水领主的信使在自己面前沉入裂隙里但毫无伸出援手的打算。

“女士……噢,噢,您怎么能……”它完全沉没了。

希珀打开门,小心地四下扫视了一遍,最后在门口前面的地毯上看到了摊成一滩还有点微微起伏的脚凳,脚凳上有一个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塞隆。

**师松了口气,心里已经想好了揶揄水领主的话,它对小孩子真是太容易心软了,为了通知她塞隆睡在门外居然不惜消耗力量擅自离开元素界面。她已经在空中画出一片羽毛,金色的光芒像烟火一样无声地炸开,附着在塞隆身上。她弯腰抱起塞隆,轻轻用脚尖捅了捅提乌斯,果然没有半点反应。

她关上门,然而塞隆却惊醒了,察觉到自己正在移动,塞隆本能地挣扎起来,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希珀赶在那之前张开一个风盾(她写咒语的速度真是太快了),两股风交汇,真空与真空互相侵蚀毁损,最后发出湮灭噪声,在寂静的室内听起来尤为响亮。

塞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但是从法术认出了希珀,她吓了一跳,嗫嚅着道歉:“希珀……希珀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你。”

“没事,别害怕,你现在在我家,你还记得吗?”

“记得。”

“不会有危险的。”她一边掀开被子,一边把塞隆放进去,同样地,她把暖热的那一边让给了塞隆。“为什么跑上来了?是冷吗?”

“不……黑,想,‘风’‘地’‘水’,想,希珀。”

“所以是没睡着了?然后你就去找了提乌斯?”

塞隆点点头,“提乌斯,打不开,那个。”她指了指门口。

“打不开门锁。”

“门锁。”

希珀想大概是这两个小家伙开门锁的动静惊动了海克特拉,然后又都在门口睡着了。**师也想着要把这个麻烦的小家伙送回她自己的房间,然而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起床,“好吧,你今天姑且睡在这里。我困了,不要吵我。”

塞隆又直挺挺地躺着,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师大概猜到了塞隆给她,以及给元素的定位:她的同类。而明显是对元素有统领效果的**师不让她随便在塔里和元素玩,她就只能乖乖听令,然而孤单得睡不着的时候,就只好来找最后的同类。

她的手很凉,不知道在外面睡了多久,**师动了点恻隐之心,握住了她的手,而塞隆明显地动了一下。

“别怕,睡吧。”

希珀一直一个人睡,从没有人跟她说过她的睡姿到底如何,不过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依然握着塞隆的手,而这个小女孩则除了手,哪里都不在原位上。

她甚至有一条腿掉出了被子,垂在外面。

楼下的钟已经响过了,这意味着已经到了**师起床的时间,然而塞隆还没有醒。考虑到她昨晚也许睡得不是太好,希珀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起床洗漱更衣,并在一切准备好了之后打算下楼让厨子做饭,为此还差点在门口被提乌斯绊倒。

可能是怕遭到处罚,提乌斯“呜嗷”一声就跑掉了。

总体来说,强行被扰乱的生活还算渐渐回到了正轨,**师叫醒了火领主大厨,然后上楼看着塞隆起床。

早餐虽然推后了一点,但在希珀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推上来了,使她得以在期望时间内展开第一天的工作,这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一切终于回归了原状。

试验初期非常的顺利,顺利得超乎希珀的想象,以至于她觉得从前对塞隆的期待很不切实际:她干嘛要要求一个野化的小魔兽学会控制自己的魔力呢?她明明可以自由自在地和元素玩耍,而不需要顾及任何后果。

就像现在这样,像一眼不会干涸的元素之泉,风元素随着她的意志自由地摇摆着,带起的冲击被结界挡住,被水晶吸收,然后加热了一缸水。

希珀面前的水滴透镜放大了插在透明器皿中的温度计,让她坐在写字台前也能看清楚上面的数字。时间、温度、法术都在她的记录之中,接下来只需要记录尽可能多的数据并分析它们,以消除单个材料之间的误差。

**师嘴唇紧紧抿着,金边的眼镜和她的发色十分接近,配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显得更加严肃。

然而她的眼睛异常明亮,像是没有颜色的火焰,或者是什么冷色的星光。希珀专注地盯着读数,每过一个小沙漏的时间就记录一次数据,沙子下滑的间隙里,她有短暂的时间会注意一下塞隆的情况。

她玩得非常开心,元素仿佛是她的朋友——这一点她早就发现了,和一般的元素法师要求元素臣服不太一样,塞隆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颗巨大的元素——而她身在其中,一点也不孤单了。

希珀以前见过不少因为被关太久而神志恍惚的奴隶,也稍稍体会过孤寂的滋味,因此**师之前并不太懂一个被囚禁了三年的孩子为什么还能精神如常,现在大概能感性地理解了:她在地底从来不缺乏玩伴,她的朋友就在她的身边,只要她呼唤,就会回应。

这种自由的感觉,她也曾鲜明地体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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