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离林府的路程并不远,加之一路上畅通无阻,转眼就到了。
林府守门的家丁,将寒王妃、寒王、世子贵足踏贱地的消息,飞报给老爷林文升和二夫人林孟氏。
林文升和林孟氏一听,当即携全家前往林府大门,将林依隐、犹寒、犹子磬,恭恭敬敬往屋里让。
林依隐一看,林文升并没有坐轮椅,而是步行走着来的,这才想起自己好几个月没回来林府了,遂望向林文升道:“爹爹身上的伤,可是全好了?”
未待林文升回话,林孟氏上前拉着林依隐的手,亲昵无比笑呵呵答道:“还不是多亏了王妃你的妙手诊治,老爷浑身上下的伤,才渐渐将养好了。”
“自家人,二娘何必如此客气?”林依隐回头一看,林依依、林依阳紧紧跟在自己和林孟氏身后,不见顾天双身影,忙笑笑的说,“顾姨娘还像往常一样,日夜待在双跃院画画写字吗?”
林孟氏点头笑道:“王妃说对了,正是如此呢。”
对于林孟氏的客套,林依隐颇为不适应,忙道,“隐儿有幸嫁给寒王,是得了许多人仰慕的头衔及身份,可隐儿不希望自己身份和头衔,成了一家人之间沟通的障碍。”
紧紧拉着林孟氏的手,“何况,娘亲在临终前曾嘱咐过隐儿,必须将二娘视作亲娘一般侍奉。如今,二娘在隐儿面前如此恭敬多礼,只把隐儿当做王妃看待,完全不把隐儿当做闺女看待,隐儿自觉有愧娘亲临终前之重托,隐儿实在惶恐。”
林孟氏听了林依隐这些话,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些,可是回过身去,看到堂堂仪表凛凛威风的犹寒,心中不自觉的又紧张起来。
当看到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犹子磬,不由得心中一亮,心里无不喜悦地想着:能够随同寒王前往之人,恐怕身份不简单,不知其事是否婚配?
若仍然尚未婚配,妾身那一双一文一武的掌上明珠,说不定……
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楚,那名男子的身份,想到这里,原本与林依隐肩并肩的林孟氏侧向林依隐,双唇紧服帖着她的耳根,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低低的声音,夹着笑声问道,“与寒王随行之男子是谁?可曾有婚约?”
听了林孟氏之话,林依隐瞬间知道她话中所指之人是谁,忙吃吃笑道,“他是和宁王的长子,已经被立为世子,年方十八。由于未到弱冠之年,尚未有分配,有无婚约在身,隐儿不知。若二娘有兴趣,隐儿找个空当,悄悄寻他来,问明白之后,告知二娘也就是了。”
林孟氏一听,登时喜出望外,喜上眉梢,眉开眼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还是王妃想得周到。”
跟在林孟氏和林依隐身后的林依阳,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讥讽的笑。
林依依则不时拿眼偷看犹子磬,世间怎会有生得如此英俊潇洒的男子?瞧他那张脸,白皙粉嫩,红霞朵朵,跟个姑娘家似的。可是走路的时候,却是昂头阔步昂着挺胸,潇洒、阳刚、英武,偏偏不失文雅。
犹子磬正好望向林依隐,与林依隐的目光相对,脸腾地又红了。林依隐以为犹子磬被林依依看得面红耳赤,心中暗暗感叹,林依依和犹子磬,该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
心里不由得暗暗夸赞自己,此行让犹子磬相随的决定,真是英明而又神武啊哈哈哈哈哈,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跟在身边的犹寒微蹙眉:回趟林府,把小辣椒乐成这样?猛地想起来,有一次在百姓医馆,当时两个人还没有夫妻之实,闹过一次别扭,自己愤愤然离去,惹得她坐在枯井里哭得撕心裂肺,哑着嗓子高声喊: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没想到,中途屡屡遇到变故,回娘家这等小事,一二再再而三的拖延至今,实在是太难为她了。要是陪她在林府住上个十天半月,她一定会很高兴。
此时已经走进客厅。
众人分兵主落座,林孟氏忙吩咐下人,先上茶水点心,而后上了满桌酒菜。
林文升起初执意要另辟一桌,让犹寒和林依隐,以及犹子磬坐去,却让林依隐拦住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既然进了一家门,就要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何况这里是林府,又不是皇宫内院,也不是王公府第,何必如此拘理?”
林文升一听,忙讪讪笑望犹寒,见犹寒一脸满面春风频频点头,这才笑望向林依隐,“是是是,王妃说得极是。”
尽管如此,犹寒和林依隐被让到了上位,即南边。
林文升和林孟氏坐在西边。
犹子磬和林依依坐在东边。
林依阳坐在北边。
下人们帮忙斟酒布菜的时候,前去双跃院通知顾天双的丫鬟回来了,当然也把顾天双请来了。
顾天双坐在林依阳右边的空位上。
有下人帮忙布菜,林孟氏却仍不忘往林依隐饭碗里夹菜,“二娘知道寒王府里一日三餐山珍海味,可是……”你从大婚之后就一直被寒王关在清风苑地牢,只怕再没吃过一顿饱饭吧,不然何至于如此清瘦?可是这在饭桌上,加上有寒王以及众人在场,自然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只得说,“这些都是你平常爱吃的家常菜,刚刚吩咐厨子们备下的,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林孟氏给林依隐夹菜的时候,林依阳嘴角不时撇起一抹冷笑,虽然没有说话,而且好像在说,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人是该多吃一点。
林文升亲自给犹寒倒酒,随后举起酒杯,“老夫敬王爷!”辞去太医之职的林文升,如今赋闲在家,不再是寒王的下属官员。不过,却是寒王的岳父大人,比居正四品的太医,身份要尊贵多了。
犹寒当即举起酒杯,与林文升碰杯,“干!”
其实林文升在给犹寒倒酒的时候,也想给犹子磬倒一杯,却被林孟氏悄悄踹一脚,随后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叫他看。
林文升一看,吃饭的时候从来不搭理旁人的林依依,此刻在不停的给犹子磬挟菜,还不时劝说,“世子这般清瘦,应该多吃一些。”
林文升看得,冲林孟氏频频点头,个中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