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您稍等。”尽管是皇上亲自派贴身太监前来叫自己到紫云殿,林依隐觉得有必要和皇太后打声招呼。
转过身刚要朝皇太后的寝宫走去,见皇太后笑呵呵的站在自己面前,忙朝她福了福身,还未来得及开口向她禀明事情缘由,皇太后便劝她轻轻扬了扬手,“杨公公方才已经和哀家打过招呼了,你且随他前往紫云殿见皇上便是。”
“可是……”
“放心,哀家不会偷吃荤腥食物的。”
“隐儿不是这个意思。”
害怕此一去,皇上又把自己调拨到别的地方。
自己可是与世子犹子磬约好的,明天上午由他亲自前来接自己到和宁王府为和宁王妃复诊,自己若被皇上调拨到别的地方,将很有可能无法抽身前去替和宁王妃复诊,那自己岂不是要失信于人?
“到紫云殿打个转就回来了,至于对哀家如此一一不舍吗?”皇太后笑道,“能做一手好菜的人,哀家素来喜欢得紧,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林依隐听得哭笑不得,却又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气,如此一来,明日能够与世子小弟接上头,准时前去替安宁王妃复诊了。
前世今生,从未失信于人,林依隐不想破例尝试失信于人的滋味,一次都不想。
“请吧,寒王妃。”
林依隐看了杨公公一眼,随口应了声,“好。”
皇宫很大,相同的楼阁殿宇很多,杨公公轻车熟路,转眼就将林依隐从康宁宫,带到紫云殿。
刚经过紫云殿的吊桥,林依隐远远看见皇上和云贵妃面对面坐在吊桥侧边的凉亭下,玉桌前举杯痛饮。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奴才已经将寒王妃从康宁宫接过来了。”
杨公公说完话,林依隐赶忙朝皇上和云贵妃福身行礼,“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在云贵妃招呼林依隐之时,皇上朝杨公公扬了扬手,吩咐:“你带着他们到吊桥外边候着。”
杨公公领着一众宫女太监,到紫云殿外边独有的吊桥边上候着去了。
林依隐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怯生生的坐在云贵妃的左侧,心里不住的想:皇上专程命杨公公将我从康宁宫那边带过来,不可能纯粹让我陪他们吃菜喝酒,这里边肯定有事,说不定还是大事。
转念一想,与自己有关的大事,定是跟莫名被下狱的犹寒有关。
想到犹寒不日就能从狱中出来,两个人从此能够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心莫名的突突直跳,双颊在瞬间滚烫绯红。
“茂公刺杀案已经查清楚了,此事,确实与寒王无关。”
茂公刺杀案真的已经查清楚了?幕后主使人是谁?
林依隐看了皇上一眼,欲言又止。万一事情真像自己先前猜测的那样,这原本就是皇上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根本不可能听到真正的答案,那问与不问又有何区别?
转念一想,既然此事与他无关,你便快些将他从狱中接出来,特意派人将我从康宁宫巴巴地接过几个意思?
难不成……准许我离开康宁宫前去接他?
想到最后这句,林依隐满心雀跃,满脸期待地望向皇上。
“一会儿,你随朕前往宗人府大牢,亲自将他接出来。”
“真的吗?!”林依隐高兴得激动得,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腾地站起身,惊喜交加手舞足蹈道:“这是真的吗?”
看到皇上和云贵妃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自己,林依隐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赶忙抄起酒壶了,替云贵妃满酒,这一举动,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自己的失态。
红透的双颊,而且将她激动的内心彻底出卖。
放下酒壶,却没有坐回到座位上,因为她坐不住了。得知皇上要将犹寒从大牢里放出来的那一刻起,她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大牢中,与犹寒见面,互诉近日相思之苦,离别之情,哪里还坐得住?
心里砰啊砰的跳着,双手紧紧地相互搓着,双腿不由自主地原地踏步,就差出言催促皇上“你倒是快点啊,到底去不去?”
一直不断的告诫自己,遇事一定要沉着冷静。
可是此刻,怎么告诫自己都冷静不了。
因为自己的心,在皇上说出自己随行,到宗人府接犹寒的时候,就已经飞到宗人府了。
云贵妃一看,这小丫头急成这样,猜想这些天应时受尽了相思之苦的,冲林依隐嫣然一笑,道:“皇上金口已开,说了让你随行去接寒儿,便一定会让你随行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来,坐下来,本宫还有话跟你说。”
林依隐原本不想坐下,无奈双手被云贵妃紧紧抓着,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抬眸望向云贵妃,“贵妃娘娘有话请直说,隐儿一定洗耳恭听。”
云贵妃侧着身子,紧紧拉着林依隐的手,“此次寒儿勾结茂公,行刺皇上,原本就是欺君罔上的死罪……”
“什么”激动之下,林依隐甩开云贵妃的手腾地站起身来,扬起脸望向皇上,“您方才不是说,茂公刺杀案已经查清楚,此事与四爷无关吗?为何还要给他扣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小隐你先别激动,本宫话还没说完,”云贵妃拉着林依隐坐回到座位上,“勾结茂公行刺皇上的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寒儿,若不是皇上对寒儿信宠有加,格外开恩,寒儿这辈子恐怖都只能呆在暗无天日的牢里。”
信宠?
林依隐心中冷笑,皇上若真是对四爷稍信稍宠,也不至于当时二话不说就将他下狱,如今莫名其妙找个由头,要将他从狱里接出来,等着他的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凉亭下,就云贵妃、林依隐、皇上三个人,宫女太监、离凉亭至少有一箭之地。可是云贵妃还是机警地看了看左右四下,这才微微向前一探身,低低的声音说,“皇上有意让寒儿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