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到头来,这个法师学徒才是最强的。”沙尔连科不禁骂了一句,“我居然看走眼了。”
“老板,刚才那个是什么技能?好可怕的威力!”身旁的女子问。
两人居高临下,自然不难看出地上的四具焦尸是罗明的杰作。
“电击术,施法者中一种并不常见的法术,唯一的优点就是投射速度极快,很难躲避。”
作为一名老佣兵,沙尔连科虽然算不上学识渊博,但知识面非常广,很多方面的内容都有涉猎。
“但是,我还真没听说过电击术会引起连锁反应,而且威力居然如此大。这个法师学徒绝对不是普通人。难怪这帮家伙要大费周章地围捕!难怪!”
“老板,你要矜持……”
“矜持不了啊,好想把他收编进我的佣兵团啊!”
墨恩坐不住了。他喝几口水的期间,围攻德朗西和桑德尔的佣兵又减员了两名。而苏苏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
这样可不行。
要知道,死者的抚恤金可都是从已经装进他口袋里的钱中去抽取。
“女王大人在上,要不是看在价钱贵的离谱,我找上一堆中级职业者,瞬间就能解决战斗。”
他站起身来,焦急地徘徊了两步。这时候,身边一名灰色长袍的法师站了出来。
“墨恩大人,像这种小事,就交给我来解决吧。”兜帽下是一张苍老的脸,狭长的眼缝里却透露出蓝色诡异的光芒。
那是正式法师进入战斗状态时独有的奥术标记。
墨恩虽然阶位上要比眼前的老者高,但施法者的神秘让他不敢怠慢,行了一礼:
“有劳大师了。”
“去深渊忏悔你们的罪行吧!”
随着一声怒喝,德朗西一剑挑飞眼前敌人的塔盾,随后斜劈而下,连惨叫的机会都不给,将对方从肩膀到腿间直接一分为二。
脏器淅沥一地,血溅了满脸。不过高级战士已经不在乎了,只是随手抹了抹眼睛,以免视线被阻。
“啊啊啊啊!”惨叫般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德朗西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名帮助他的战士也消灭了一名敌人。
“兄弟,你还好吧?”他不禁多问了一句,随后就意识到这是一句废话。
怎么可能会好啊,一个不小心,就要被这些小兔崽子割下一块肉呢。身上的大小伤口就是证明。
“我没事!这些没有战士荣誉的垃圾,还不配让我有事!后背交给你没问题吧?”
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显然桑德尔的情况也不是很妙。
“没问题,告诉你,这些小兔崽子,当年我混社会的时候还没出生呢。”德朗西边说边用剑架住一名偷袭者的攻击,顺势借力朝侧边一带。
对方平衡顿失,踉跄几步,几乎跌倒。高级战士想趁机击杀的时候,又一名持盾的家伙跳出来,挡住他的攻击线路。
“他娘的!”德朗西瞬间改剑锋为剑背,狠狠敲在那面圆盾上,借着反震的力量收剑。
初级战士和高级战士之间虽然跨越了两个大阶层,但实际上相差的只是力量、体力、速度、反应等身体基础素质。虽然高级战士能学到许多华丽的招式,但其威力也是基于身体条件而变化。
一开始用那些华丽的招式,德朗西确实可以击杀许多敌人,但带来的恶果是体力的快速消耗。而对方的数量太多了,到最后都是用蛮力在肉搏。
如果没有那个战士的相助,自己应该已因为力竭倒地,被剁成肉泥了吧。
话说回来,那个战士还真不赖,原本以为他只能坚持一小会儿,没想到现在还站着。
围攻的敌人看起来稀疏了不少,有些人开始懈怠,象征性地喊杀喊打,很好,好极了,这是要散的节奏,毕竟谁也不想在最前面送死。
现在还在顶最前面的,只是老实人。
看到胜利希望的德朗西强提一口气,发出一声怒吼:“好过瘾!杀得好过瘾,还有谁?”
他话音刚落,忽然感觉前方一股热浪逼来。
嗖~~~~~~
那是一个橘红色的火球,拖着黑色的尾烟,带着扁平的抛物线,越过佣兵们的头顶,直奔两人而来。
佣兵们也被突如其来的魔法攻击吓了一跳,纷纷闪开避让。对于战士来说,魔法简直是他们的梦魇。
这颗火球的速度并不快,德朗西知道自己完全能躲过,他正要侧身闪避,突然意识到身后的同伴还在战斗。
“后背交给你没问题吧?”
那一句话,托付的可是信赖,怎么可以辜负。
他不退反进,高高跃起挥剑,用剑面侧拍向那颗火球。
“轰!”
当火球术接近的时候,桑德尔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奈何他正被一个老实人纠缠着。
自己的剑已经插入他胸膛了,大概是没伤到要害,卡在肋骨之间,想要拔出时,剑刃却被对方用手紧紧攥住。
任凭鲜血从掌中淌下,对方就是死抓着剑不放,大有和他同归于尽的架势,四目相对,确认过眼神,疯狂而嗜血。
桑德尔无奈之下只好弃剑,同时抬脚就是给老实人狠狠一下。自己借力横飞着落下,紧紧趴在地面上。
血泊之上,火球术爆炸的光亮尤为艳丽。随后是一声巨响。
桑德尔感觉像是有人重重锤了一下他的背。嘴角传来一丝腥味。头顶掠过一层高温形成的浪,随后消弭无形。
附近的佣兵们也是被炸得东倒西歪。有好几个直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弥漫的烟散去后,中间有一个人。
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大部分已经被高温碳化,不少地方甚至已经开裂,露出里面红色的皮下组织。原本浓密的头发也全部焦了,手指一捻就会碎成粉末。盔甲更是破损不堪,好几处地方融化后,和皮肤黏在一起。
德朗西,他还拿着武器,他还站着,但是已经死去了。
桑德尔猛地爬起来,一看就知道这位并肩战斗过的兄弟已经走了。
他感觉心被什么再次重重锤了一下。
“看起来,你们的抵抗到头了。”
前方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戏谑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