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小木屋内,一个大大的显示器正闪着荧荧的光,高亮的屏幕内人头攒动,来往的人皆穿着华服,脸上挂满笑容,心情颇为自豪地走到指定安排的位置上。
素素结婚的婚礼现场好不热闹!
邹天何一个人待在屏幕前,整个人影投落在地上,地面像蒙上一片淡淡的轻灰。
屏幕画面一转,上面已经出现了白素素的身影。邹天何眼前一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电视屏幕。白素素穿着洁白轻盈的婚纱,挂着羞涩的浅笑,被穿着统一的女侍者扶着,缓缓地从新娘化妆间走出来。
惊艳过后,此时的邹天何内心已是一片苦涩。白素素每向前走一步,邹天何就觉得白素素脚下那尖锐的鞋跟,一步步凌迟着他的心。
白素素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她嫁给了言煜!
她嫁给了意大利的黑手党教父!
如果言煜敢对白素素不敢,他一定不会放过他!邹天何紧紧攥着拳头,盯着屏幕,额头的青筋隐隐地“突突”跳着。
此时,小木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原来是邹天何的得力部下过来和邹天何说方才温莱莱和柳芜的情况。
对于她们的反抗,邹天何没有半分意外,他知道温莱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陈毅,先不要动温莱莱,另一个女人,你们爱怎么样就怎样!”邹天何想到柳芜的存在让白素素吃了不少亏,加上柳芜曾经还是言煜的女人,他心里对柳芜就没有多大的怜惜。
如若不是黑手党,白素素的父亲,他们的老大会在壮年的时候早逝吗?
白素素执意要嫁给言煜就算了,可柳芜这个跟过言煜的女人,邹天何并不想因此让她好过。
邹天何还没让陈毅出去,目光就迫不及待地转到屋内的屏幕上。
“怎么回事?”
邹天何再次将目光转回屏幕上时,漆黑的眸子盯着画面上极其委屈,将要落泪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的女人,满目震惊。
他的素素怎么哭了?
陈毅的目光也被邹天何的声音吸引,一同把视线落到屏幕上。
婚礼现场的摄像镜头一切换,木屋内的人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脚步急促,几乎是逃跑一般飞离现场。
邹天何和陈毅都知道那个背影是言煜,他们前前后后和言煜交过多次手,对他的背影很是熟悉。即便屏幕无声,众宾愕然,他们还是立即看懂了画面上的意思。
“言煜……言煜他……竟敢……”在众人面前抛下素素,他竟敢……
邹天何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他对言煜的愤怒。
言煜竟在婚礼现场抛下素素!
陈毅没有邹天何的震惊,只冷静地问道:“老大,现在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赶紧转移地方,赶紧把言煜曾经的女人严加看管起来!”
留下柳芜,给白素素当绊脚石吗?
邹天何内心几乎是厉吼着。
他们两人还来不及走出小木屋,外面已经传来了不小的打斗声,还夹杂着不少的枪击声。
言煜怎么快来了吗?
他明明是刚刚才离开婚礼现场。
邹天何和陈毅飞快离开小木屋,只就下在风中,一半依附着墙壁,一半在空气中摇摆的门。
他们一走,昏暗小木屋内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影突然从地上立起。仔细看,那个人影其实是一个女人。其实她早已经醒了,邹天何和陈毅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入了她的耳里,但她对他们谈话的内容并不敢兴趣,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是接她的女儿,她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屋外的打斗声越来越大,不可避免地被屋内的人听到。温莱莱听到打斗声,心猜营救她和柳芜的人到了,于是她暗自松了口气。
她眸光有些发亮,茶褐色的眸子看向柳芜。柳芜似乎对外面的打斗声无动于衷,仿若没听见一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柳芜,小心!”
温莱莱发现看守她们的人在接近柳芜,意图十分地明显——他们想控制此时最没有攻击力的柳芜,拿她来当筹码,可温莱莱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呢!
顾不得自己膝盖的疼痛,温莱莱借着柱子的力量,这个人弹到柳芜那边,成功将那两个男人绊倒,而自己也重重摔到了地上。
“柳芜,你快醒一醒!”温莱莱已经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发生对失神的柳芜吼道。
柳芜终于走了反应,她一下子从地上站起,居高临下的盯着温莱莱,然而她的眸色却极为黯淡,神情木然地盯着温莱莱,道:“莱莱姐,你说,他为什么要娶白素素?我们还没有离婚!”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柳芜不明白言煜的做法,白素素和她一样,也不明白言煜的做法。对柳芜喃喃自语,温莱莱不知该如何作答,再看方才倒在地上的人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温莱莱急得将柳芜的脚往门口一推。
温莱莱这一推,无意中将束缚她手的绳子崩开,她心里一喜,对柳芜道:“小芜,你先走!”
柳芜真的听了温莱莱的话,无意识地走着,尽管她走路的途径有些不按常理,但她之前已经是往木屋门口的方向走。
那两人见柳芜往门口走,其中一人已经迈出步子,想要拦截柳芜,温莱莱适时抓住地上,她方才用来割绳子的铁片,暗暗往接近柳芜之人的膝盖一掷。
温莱莱耍暗器的功夫并没有多大退步,铁片直直嵌入了那人的膝下软骨,他的腿一弯,整个人往地上扑去。
“喂!”
另一个看着自己同伴突然跌倒在地,不明所以,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温莱莱之后,上前去扶那个跪在地上的人。
“你真没用!摔个跤都能压到铁片!”那个人看到同伴的伤势之后,直接将他甩下,再度对付温莱莱。
受伤的人疼得唇色发白,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却盯着径直离开自己的队友,满目绝望。
温莱莱知道他的伤并不致命,她只是让他失去攻击能力而已。
温莱莱和那人的打斗开始,温莱莱的双脚不能动,只能躲避着那人的攻击,就在此时,柳芜却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
一直抓不到机会制度温莱莱的人把目标转向了柳芜,他料想温莱莱的双脚移动不如自己的方便,于是他直直向柳芜袭去,温莱莱立即明白他的意图,忍着膝盖的钝痛,快速蹦向柳芜。
在温莱莱快要接近柳芜的时候,那人在她的身后抡起了一根棍子,准备重重往她的左肩一砸,膝部受伤的人同时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拉着温莱莱脚下的绳子,绳子脱离了温莱莱脚,而温莱莱也失去了平衡,手下意识地往前面一撑。
“哐当”一声,木屋的大门被人用暴力击开。
他看到了什么?
墨云连着对温莱莱身后的两人开了几枪,最后,双眸猩红地用枪抵着温莱莱。
“温莱莱,你刚刚做了什么?”
温莱莱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双手,人已经处于呆滞的边缘。
“疼……”
“肚子……好……疼……”
“孩子……”
柳芜微弱的话语一下子拉回了墨云的神智,他将手中的枪往地上狠狠一掷,一把将倒在血泊中的柳芜抱起。
墨云抱着柳芜,居高临下地看着温莱莱,垂着眉眼,鹰隼的眸子冷冷盯着她,冷酷而绝情地道:“温莱莱,如果小芜有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聚集小木屋门口的人已经被墨云的怒火震慑,容勋顾不得墨云,急忙奔到温莱莱的面前,眸色复杂隐忍却关切地问道:“莱莱,你怎么样了?”
容勋的话语如一阵风,并没刮进温莱莱的耳里,可耳畔传来的熟悉话语让她猛然抓住容勋的胳膊,如同在海中罹难的人抓住救命浮木一般紧紧地扣着。
所有人都看到,是她推了柳芜,是她将柳芜推向了尖锐的桌角。
是她,害了柳芜流了一地的血。
可她不是故意的,有人推了她!
“容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被人绊倒了!你看我的脚上还绑着绳子呢!”
“咦,我脚上的绳子呢?”
温莱莱激动地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不仅是容勋,就连在门口站在的一直跟随着温莱莱的御柔都没有见过温莱莱如此的神情。
御柔此时扶着闻哲,他方才为了护她,肩部中了一枪,此时照顾他的重任也落到了她的头上。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你!”
闻哲信任又坚定的话语让温莱莱冷静了一些,她又开口道:“柳芜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对!她肯定没事!”闻哲像哄小孩一样,安抚着温莱莱,“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莱莱还没有回答他,御泉就闯进了这个小木屋。他方才带人去四周排查可疑的人,现在才回来,对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他只知道温莱莱身上有不少的雪污,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脆弱。
“小姐,你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御泉性子急急地往温莱莱靠近,下一秒便被容勋挡着。
“莱莱,我带你去医院吧!”
容勋的声音更加轻柔,像一阵清风,和煦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