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死一般的寂静。
“晚晚，晚晚……”昏迷中，有人在叫她，她抬起眸子，与苏沐白悲恸的眸子对视。惊得想要第一反应就是要推着他离开。
扯动了伤口，又是倒抽一口凉气。
苏沐白抖着唇是，拿着刀的是手也在发抖，“我都准备好了，我带你离开。我说了要带你离开的，我答应过你的。”
他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不走。小白，你别这样。”因为早已没了力气，她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
虚弱的仿佛随时都能断了线的珠子。
苏沐白抿唇，拿出长剑劈开了绳子，在顾清晚要掉下来的时候，伸手抱了过来。却在听见她气若游丝的倒抽时，整个几乎抓狂。
她竟然全是都是伤。
“小白，你带着我出不去的。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毁了你自己。”她没力气挣扎，只能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试图让他停下来的。
若是天牢都这么好闯的话，那整个皇室就如同玩笑了。
这周围该都是高手，等着他将她带走，有了足够的罪行，便可以动手了。
但是苏沐白小心的将她背上，滴在顾清晚手背上的泪滚烫一片，“你能做的，我如何就做不得了？”
“若是出去不了，我就跟你在一起。下面的路你想的那么好走，你一个人，想想都挺孤单的。”
“我不愿看到你一个人。而且，你要是先走了。我再下来就该是个老头子了，到时候还怎么缠着你嫁给我。”
顾清晚视线突然模糊，脸上是湿冷一片。
她哭的隐忍，胸腔因为过分压抑，而激动的上下涌动。
苏沐白爽朗的笑了笑，“我娘跟我书说过，要是让一个姑娘为自己哭了，那就是要负责一辈子的。顾清晚，我很听我娘的话的。”
顾清晚咬唇笑，声音越来越轻，“你骗我吧，你说你都记不住你娘的样子，哪里就记得你娘说过的话了。”
“我当然记得，所以我就让你哭这一次。以后我由我护着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敢伤你的心我就杀了他。”
“……好啊，你要记得啊，我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人。”
她看着天牢的门口，突然觉得这条路真的是太短了。
努力紧了紧圈住苏沐白的脖子，“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那么脏，竟然还指着我说，怎么会有这么臭的人呐。”
“我一看你，就知道是个半大点的小屁孩。”
“一转眼，怎么就过了十年了。”
“……小白，别走了。我就在下面等你，你变的多老，我都不嫌弃你。只要你来，我就等你。”
“小白，这次换我等你，好不好？”
圈住脖子的手垂了下去，苏沐白同一时间感觉到剜心的痛。他长大了嘴，里面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放下顾清晚，将她抱在怀里。她半阖上眸子，看着他还努力挤出一个笑，伸出全是血污的修长手指，想要抚平他的眉心。
“我想你好好活着，帮我去看看外面的光景。若是在下面我看见你，那刚才说的都，都……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