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在想什么呢？”碎玉替顾清晚更衣的时候，看着她怔住的模样，双颊上还带着点可疑的红晕。
进来的时候还只当是外面冰凉，只是现在都还没有消退，就有点可疑了。
顾清晚思绪才被拉回来，想到了墨君衍似笑非笑的神情，在没了惯常看她时的讥讽与厌恶时，让她忍不住沉迷。
“没，做完你就下去歇息吧，这里不用伺候了。”顾清晚一身月牙白寝衣，长发垂在胸前，纤细的身影清绝脱尘。
碎玉点头，“奴婢伺候娘娘睡下就下去。”
“你先下去。”低沉不怒自威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主仆两个人如同被扎了一下，还没看抬眼看来人时，人已经先跪下施礼。
“臣妾见过皇上。”
“奴婢见过皇上。”
墨君衍将手里的东西书丢在了桌子上，在贵妃榻上坐下才开口道，“平生。”
“谢皇上。”
碎玉小心的将顾清晚扶起，便低声道，“奴婢先退下。”
“看到朕来，很诧异？”墨君衍看着眼前女人，早已摘掉朱钗，柔顺的发如水墨画一般，比平常刻意做出的雍容华贵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顾清晚上前，为墨君衍倒了一杯茶，“皇上能来，臣妾很开心。”
“哦。”墨君衍端了茶盏，抿了抿，味道清雅入口醇香，与他常喝的倒是一样。便将茶盏放下，“你从藏经阁出来的匆忙，忘了一本书。朕帮你拿过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火热仿佛从耳根处烧了起来，她想到了今天在藏经阁的尴尬处境。
有些局促的挪开了眸子。
两个人不说话的时候，房间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两个人能安静的相处时间，几乎没有过，顾清晚咬唇，等着他的厌恶。
但墨君衍只是懒懒的半躺着，眸子晦暝难辨。
在沉寂良久后，墨君衍侧过头，直直的望着她，“听说皇后娘娘，经常会去藏经阁。”
“偶尔。”
“是么，那藏经阁那奴才说皇后娘娘每日风雨无阻的前去，倒是污蔑了。”
知道墨君衍是有备而来，顾清晚狡辩不过，抬着清亮明媚的眼睛，反望着墨君衍，“臣妾平日里有些无聊。”
算是默认。
墨君衍点头，“朕怎么认为，你是在找一个重要的东西。让朕猜一猜，一定是关于你的。”
“你们顾家灭门案。”
“皇上多虑了。早就过去的事情了，臣妾早已忘记了。有时候想，如果没有那场灭门，臣妾也登不上后位。”
她说完，紧跟着的就是一声嗤笑。
墨君衍上下的看了顾清晚一边，眼底的厌恶如同水汽般渐渐的聚起，“若是让你们顾家大大小小三十五条人命知道你这样说，会不会在九泉都难以闭眼。”
“臣妾只是阐述事实。”如果不是全家灭门，她不会被天后选入宫中，作为死侍守护皇室；更不会遇见他，打乱她本该平淡的一生。
她没法选择，是命运推着她前行。
“那倒是可惜了，朕刚好翻阅到昔日的惨案，就想到了皇后你。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