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难道咱们还有别的路走?”
李校尉瞪了他一眼道:“刺史大人反复交代了要全力襄助临安王,咱们只管照办就是,管这刘氏有什么背景,将来要清算自有上头顶着,与咱们有什么干系?”
说着朝刘氏大门呸了一口,喝道:“动手!”
“是!”
手下的兵勇齐齐答应了一声,有几人抬着粗壮的木桩,当即狠狠的撞向厚重的红漆大门,另有几人爬上院边的大树,点起浇了火油的箭矢,雨点般的射进了宅院之中。
“你们是何人?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吗?!”在外院巡视的刘府护卫闻声赶了过来,厉声何止。
李校尉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对着手下抬了抬下巴,后者自是会意,手起刀落,三两下就把来人杀了个干净。
刘氏的宅门在猛烈的撞击下开始摇摇欲坠,终于在一声轰隆巨响中,被彻底撞开。
“冲!”
李校尉一声令下,手下的兵勇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进门内,但凡有来阻路的,俱是一刀砍翻。
刘氏家中并非没有护院的家丁,只是从来无人敢来刘氏宅院无礼,日子一长,他们也就都懒散了,也就能吓唬吓唬流民,碰上这些身经百战的军汉,除了送死和逃跑便没有第二条路了。
一片鬼哭狼嚎之中,李校尉等人没费什么力气就冲进了内院,在一阵鸡飞狗跳的哭声和怒骂声中,刘令文,刘令武等人被反绑了双手,头发凌乱,形容狼狈的被押出了大门。
“你们这帮狂徒,你们可知老爷是谁?!快放了我!不然要你们人头落地!”刘令武发狂一般的大叫,面目狰狞的可怕。
李校尉拿着刀背毫不客气的给他照脸抽了一下,顿时打的他面颊高高肿起,连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
刘令文见弟弟惨状,已是愤怒的双眼烧红,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原以为,裴然顾虑重重,就算有心与刘氏动手,也得细细筹谋个两三年,而他在这其中,自然有的是手段来刁难裴然,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裴然压根不按套路出牌,简单粗暴的就杀进了他的家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裴然却自有他的想法,刘氏作为大兴此地最大的毒瘤是必须要铲除的,与其跟他劳心劳力的周旋,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一锅端了了事。
刘氏私占矿产,鱼肉百姓,谋害府君,罪证那是一抓一大把,自己再命人在他宅院里搜出点违禁的物品,通敌的信件,扣他一个造反的罪名,看看丞相太子那帮人还敢不敢为他来喊冤翻案。
“裴然呢?裴然那小儿呢,让他来见我!这个无耻······”
刘令文直到此时才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心中怒火万丈,不由的痛骂出声,可话未说完,便被李校尉当胸一脚,踹翻在地,他只觉的自己的肋骨都被踹断了两根,痛的面目扭曲,再也说不出话来。
“哼,把他们都扔到矿山去,自会有人好好招待他们。”李校尉冷笑一声,看着刘令文已是犹如看一个死人。
这不可一世的刘氏居然就这么倒台了?围观的众人俱是惊诧莫名,可看到刘令文等人的狼狈样子,又都觉得心头畅快无比。
在大兴生活的平民,有那个没受过刘氏的压榨,多少人的日子被他害的苦不堪言?如今他落的个如此下场,当真是老天有眼,报应啊!
混在人堆里围观的顾无忧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微微的扬起,冲着事先安排好的几个仆从点了点头,那几人当即在人群中大声的说道:“这都多亏了临安王为我们做主啊,要不然,我们哪等的到刘氏的今天?!”
临安王?
众人想起那个新上任的少年府君来,俱是点头称赞不已。
“是啊,临安王可是一直在为我们做实事啊,托他的福,我们流民才不用外出乞讨,也有了个容身之地了。”
“对啊,听说在他那里登记造册的流民,每日都有口粮,修建屋舍,还有工钱拿呢!”
“当真能拿到钱?”
“自然是真的,你不信,去了就知道了!”
顾无忧听了,唇角的笑意越深,转身踏上身旁的一处石台,高声说道:“诸位,大兴府衙今日又张贴了新告示,言明将重量田地,凡入籍垦荒者,每户分田地二十亩,刘氏私占的矿山和织造坊,皆收归官府所有,里面的奴隶尽数销除奴籍,重为良民,愿留下做工者,每月可领工钱一贯,饭食管饱!”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皆是惊喜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但有田地分,那些被抓去当奴隶受尽折磨的亲人也能回来,重为良民?老天爷,你可真是开了眼了。
“临安王真是个大好人哪!”
“咱们都给临安王磕个头去吧,他可是咱们的再生父母啊!”
“是啊,是啊,这大恩大德,万死也报不完哪!”
群情激动的众人潮水一般的向大兴府衙涌去,赞颂临安王之声不绝于耳。
顾无忧从石台上跳下,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看着远去的人群,两眼弯弯,如同月牙儿。
原来打土豪分田地的感觉这么爽啊!
消息传回京都,谢丞相气的把一屋子的古董砸了个稀烂。
这帮蠢货!
自己几次去信交代,要尽快解决裴然,不可给他喘息之机,可他们却瞻前顾后,举棋不定,结果反而赔掉了性命!
想到那刘氏每年送来的数十万两白银的分红,他的心里更是如刀绞了一般的痛的难受,为了巩固太子的势力,这些年的花费日渐庞大,如今生生断了这么一个财路,这该怎么向皇后交代,怎么向太子交代?
裴然!有朝一日我谢正安定要把你捏死在我的手心里,叫你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