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澈……”
她抬头望着他,眼中的晶莹闪动。
“听着。”他一贯温和的口吻多了些霸道,“调查也好,跟踪也罢,都必须站在我的身边,再也不准你用这样那样的理由单独行动,还有……”
他突然走进一步,低下头抱住她,星河怔怔地被他的怀抱包围,他的身上还有清晨露珠的微凉,但胸膛传来的跳动却温暖如朝阳,有什么熟悉的味道,是他清冽如雪的气息。
被抱在怀里,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复往日的清朗,而是有一点闷闷的,像一只生气撒娇的小熊。
“还有……不准你再以这个为借口推开我。”
他的手臂收紧,像是怕她会逃走,这是一个让人窒息的拥抱,但她却只感到熨帖的安心。
“不管你是杨亭溪或者尹星河,此生我不会再次错过你。”
*
两天后,林氏集团宴会厅。
林明澈站在角落,他一口饮尽玻璃杯中的威士忌,双眉紧皱。
“总裁……这是第五杯了。”
小勇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小林总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但他的话林明澈却充耳不闻。
“再去给我倒一杯。”
烈酒入喉,他的心情却丝毫没有缓解,反而越发烦躁。自从那天得知了星河一直在怀疑自己的父亲,他就开始差人去查当年的事。
他越是查,越是心惊地发现,种种证据都指示着,父亲似乎确实有重大嫌疑,也难怪星河一直怀疑他。
只是,父亲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他痴迷棋艺、与世无争的外表下,难道是一个背叛朋友,谋算深远的刽子手?
他又往喉咙里倒了一杯烈酒,今天,他一定要问清楚!
林诚贤刚刚和人讨论完最新的人机大战棋局,一转头就看见林明澈站在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紧抿的唇线显示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林诚贤一愣,随即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皱起眉头:“怎么喝这么多!”
“喝酒好啊!比下棋有趣得多!诚贤,你自己酒量不行,不要打击明澈的积极性!我看明澈喝得还不够多!来来咱爷俩再切磋两下!”林诚勇举着杯、红着脸走过来,他的酒气喷到林诚贤脸上,看起来比林明澈喝得更多,林诚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明澈却无暇理会举着杯要跟他pk的大伯,他径直走到父亲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爸,请您过来一下,我有话想问您。”
“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林诚贤淡淡地回答。
“这里不方便。”
林诚贤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林明澈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是十年前的那个案子。”
林诚贤的眼神瞬间变了。
宴会厅休息室,外面的歌舞乐声被厚重的木门隔离,父子二人静静地站着,他们脸上有着相似的轮廓,此刻,连凝重的表情也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林明澈的心情很糟,刚才他特意在宴会上试探父亲对杨家案子的反应。要知道,林诚贤是有名的棋痴,对外界的事很少留心。爷爷曾说过,他脑子里99%都是围棋,剩下的所有事加起来才占1%。
但是,这样的林诚贤,在听到十年前的案子的时候,竟然一下有了这么大的反应,这在他身上是极其罕见的,这也让林明澈的心里像坠进深渊一样不安。
林诚贤开口打破了沉默的空气:“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突然提起杨家的案子?”
“因为那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对您……也是。”
“杨孟臣是我的好朋友,杨家的意外我觉得非常遗憾,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了。”
“真的吗,可是,似乎您不像表面上那么不在意。”林明澈定定望着他的眼睛。“比如,我刚才只说了十年前的案子,可是您却没有问我是什么案子,就一下想到是杨家的!”
林诚贤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惊,“你试探我?”
林明澈的声音有些激动:“爸,请你告诉我真相!杨家的案子里,你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究竟是不是你策划了当年的一切!”
他的声音在休息室里回荡,林诚贤一时却没有回答,他转过去背对着林明澈,过了半响,他才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我不管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查这件案子,总之,以后不许再提起这件事!”
“可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但林诚贤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空空的休息室,只有打开的门还在风声中吱呀作响。
林明澈无力地坐在座位上,他一只手撑住头,痛苦和挣扎的表情写在脸上,父亲的反应足可以说明,星河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无意识地收紧,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既然父亲不肯说,那么只有继续查下去拿到证据!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一错再错!
沉浸在思绪中的他没有注意到,前方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腿。等到他警觉仰起头,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她穿着白衬衫黑套装,眼镜后是一双眸闪着淡然睿智的光。
站在他眼前的人,是钟凌。
“嫂子……”他站起身。
“明澈,我和子健已经离婚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嫂子了。”
“我、我听说了,嫂……不……钟凌姐……”
之前星河的事几乎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钟凌和林子健的事,他是听小勇说的,据说两个人的离婚手续办得很快,而且林子健非常大方,给钟凌的高昂离婚补偿里甚至包括他名下林氏的股份。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但是一直以来,你对我都像亲姐姐一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钟凌白净的脸上挂上一丝浅浅的微笑:“谢谢你,明澈。我还以为,林家都把我当成吃人不吐骨头的拜金女。”
林明澈轻轻摇了摇头:“堂哥他确实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他这几年做事的手段越来越离谱,你离开他,也许是个好选择。”
“是好是坏,谁又能说得清。自己选择的路,能做到无悔就已坦然。就像我当年选择嫁给他,今天选择离开他,也许旁人觉得我傻,但如果重来一次,我仍会这么选。”
她向林明澈笑了笑:“算了,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林明澈不知所以地看着她。
接下来她的话,对林明澈来说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
“抱歉,刚才我偷听了个墙角。刚才你问你父亲的问题,我想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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