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篱笆的这一边没有明显的马蹄印记——我想潮汐来的时候水会一直涨到这片草地的底部。等一等。找到了!太好了——在溪流的最边缘,就在篱笆的下面。太完美了,连脚趾的痕迹都是完整的。真幸运,昨天晚上的那场雨没把它冲刷干净,草把它盖住了一点。但这里的篱笆上没有豁口。他肯定是——哦,当然了,他会这样的。好了,如果我们没有弄错的话,这个印记跟我们发现的铁掌是不会吻合的——这应该是另外一只蹄子。对,这是左前蹄。我们的那匹马站在这里喝水,这就意味着它是在退潮的时候在这一带走动的,马不喜欢喝有海盐的水。左前蹄在这里——那右前蹄大概有这个位置——就是这个!看着!这个印记是没钉铁掌的蹄子留下的,而且印记在地面上很浅——瘸的,当然了,没钉铁掌在满是石头的沙滩上走了将近三公里肯定会瘸的。但豁口在哪里呢?社长,继续走吧。在这里,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就是这个地方。两个新的树桩在那里,一簇死荆棘挤在那里,还有铁丝绑牢了。要说那人在编篱笆上不是一个好手,这我可完全同意。不过,他还是采取了一些措施的,但愿那马还在草地上吧。现在爬到堤上来,从篱笆上看过去。一匹,两匹,三匹马,感谢老天!”
“的确是你找到的。”
“当然了。你不是吗?”
“你这个可怜的社长——不会吧!你从来都没想过,马会是一种交通工具。你对马的了解在那个歌谣里已经有所体现了,‘对马我知道两件事,其中一个有些粗糙。’你从来没想过,马是用来跑的,在给定的时间里跑完给定的距离。你难道从来都没骑过马?”
“嗯,是的。剩下的工作我们会借助些马力。我从这里看不到海岸线,但我们可以在不远的地方找到陈轩霖。我们在这里大概不会有别的发现了。要是找到两只马掌,那就变成了重复劳动。”
“我们不需要爬上海崖,”夏想继续说,“可以从小路走上去。现在把书和靴子扔了吧,我想它们不会给我们任何线索。”
“去关卡,去找马。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查出,这匹马是谁的。就是那个抱怨过他的篱笆上有豁口的人,我们去看看。”
“我得提醒你注意,”夏想说,“在这个地方我们发现过三粒燕麦,还有在灰烬里找到的被烧毁的绳子。陈轩霖,我要的东西你带了吗?”
陈轩霖在车里翻找,带回来一个小纸袋和一条马缰绳,把这些东西交给夏想。夏想立刻把袋子打开,从里面把一捧燕麦倒在自己的帽子里。
溪流很快就找到了——是从篱笆下面冒出的一小股水,距离露营的地方大概有五十步,在沙滩上弯弯曲曲地流淌着,一直通向大海。
夏想的目光在大片草地上若有所思地游走。在草地远处的那一头是一丛厚厚的灌木林,小溪流就是从那里流出来,静静地在杂乱的草上蜿蜒而行。
“我会付钱的。”
“不要黑色那个,它看起来太大太重了。”
知秋一直都想知道,人怎么可能在广阔的草地上捉到马。如果这些家伙轻易就被捉到了,那多傻啊——而且他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住在一个乡村地区,在那个地方,偷驴的人常常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捉他的驴,为驴设下许多陷阱,结果却常常把车套住了。也许那个偷驴的人用的方法不对。而在他的眼前,奇迹发生了——像一根针突然变成大理石柱那样的奇迹——那三匹马都听话地从草地上跑了过来,纷纷用软鼻头去碰那一把燕麦。夏想抚摸着栗色的那匹马,拍着黑马的背,把它们的叫声平息了下来,接着站在那里和他中意的小马说了点什么,用手在它的脖子和肩膀上轻轻抚摸起来。再然后他弯下腰,去摸它的右前腿。它的蹄子很温顺地抬了起来,搭在他的手心上,它的鼻子扭过来在他的耳朵边轻柔地蹭着。
知秋走到他的旁边去,盯着那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