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海图国志 > 第十八章 梁若兮妙计定祖堂(上)

第十八章 梁若兮妙计定祖堂(上)(1 / 1)

南窗睡起望春山,山在霏微烟霭中。千里难逃两眼净,百年未见一人闲。情如落絮无高下,心似游丝自往还。又恐幽禽知此意,故来枝上语缠蛮。

——邵雍

叶冬的惆怅别人难以理解。《淮南子》有云:“手不以走,缚手不能疾;飞不以尾,屈尾不能远。”木雁各有喜,大率皆荆棘。殊不知,天无喜怒,顺之即凡,逆之即圣的道理。叶冬想到了张紫阳的那卷《悟真篇阐幽》。说老实话,他读不懂。这书是他从父亲的书柜里翻出来的,本以为书中一定有不少的灵符密咒,可是翻看了半天,通篇的字都识得,却一点也没有读通。那一年,叶冬十一岁,对于他读不懂的书,往往采取束之高阁的策略,早把它忘到一边。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学习和历练,特别是这一个月以来的折磨,他似乎开了窍。特别是对这句“顺之即凡,逆之即圣”的话,颇有同感。他大有一种,“道之所在,虽千万人逆之,吾往矣”的决心。其实,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深刻。他只想着早一点找到父亲,把他带回家,哪怕住陋室寒窗,吃萝卜青菜,哪怕就此清贫一生,只要换一个团圆、平安,他就心满意足了。对于即将开始的危险行动,他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那些“缚手”、“曲尾”的困难,他早想到了前头。

东方破晓之时,叶冬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耳畔是老刘轻微的鼾声,就像海浪拍打着船舷,节奏分明、但韵律单调。他几乎整夜没睡,不是因为老刘的缘故,而是因为纷乱的思绪。昨天,对他来说,应该会成为今后久久不能忘怀的回忆,他在昨天经历的人生起伏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他的心像过山车一样,百转千回,纵横上下,这些都足以令他无法入眠。对于新的一天的到来,叶冬怀有美好的期盼,他知道,他必须要下祖堂山的那座古墓了。这是他的宿命,是他的苦修,是他能够登临彼岸的业海。他无法退缩,甚至来不及害怕。他知道无论从哪一条路走过去,都将是披荆斩棘,都会刺得他遍体鳞伤。但既然已成骑虎之势,又何必计较哪一条路会走得更容易一些呢?

叶冬看了看沉睡在身边的两个人。烈山,这个像迷雾一样的男人,让他看不懂,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一定会给他雪中送炭的,从他看到烈山的第一眼起,他就能够负责任地确认这一点。至于老刘,他的存在验证了三字经里的一句话,“人之初,性本善”,这个在别人眼睛里的混混、滑头,对他们父子可谓是情深意重,肝胆相照。起初,叶冬以为这家伙无非是为了发点小财,才参与进来。到后来才搞明白,这家伙脑子很轴,确实像是一个地道的山西人,认准了死理便闷头向前,撞上南墙都不回头,他骨子里有一股侠客的情怀,别人根本拦不住。有这样的两个人在他身边,几乎可以说是无往不胜。如果真要在这个团队中找出一个弱点来,那无疑就是他自己。想到这里,叶冬又想到了罗烈,一方面他很希望罗烈能够及时赶到,和他们在一起。但是另一方面又不太希望他来。这件事情的凶险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愿意再搭上好朋友的性命。想到罗烈,叶冬就想到了安然,安然甜蜜的微笑,温柔的目光,在梦中的样子,无不让他神往。但是只一瞬间,这些清晰的梦境就变得模糊,最终化一缕青烟飘散。叶冬制止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可是梁若兮的样子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随之一沉,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美丽的女子,是友爱,还是憎恨?

何烈山在床上翻了个身,眯缝着眼瞟了他一眼,问:“沙发舒服吗?”

“你说呢?”叶冬不置可否。

“你管他呢,他不吃不睡想成仙,躺在那里干导气,像个娘们一样悲悲切切!烈山,咱俩可都是凡人,别学他那样。”老刘挖苦一句,翻身坐起。

敢情这两个人都没有睡得十分安稳,对叶冬的一举一动早了然于胸。老刘坐起身,从床头桌上拿起烟,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了几口,而后吐出一条笔直的烟柱。并把烟盒甩给了叶冬,“抽支烟解心宽,治馋治懒治腰酸。”何烈山受不了他们两个人的烟味,起身去洗漱。

老刘的晨烟抽到嘴,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对叶冬说:“你觉得脚趾他们撂实底儿了吗?”

“没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和涂阿姨说的情况能够互相印证,但是经不住推敲。比如,任桓杀人这件事,就和整件事情的气氛很不和谐。此外,我父亲的信用卡里的那两百万美金,也是一个谜。还有,石头爷家门口出现的那组密码和图画,又作何解释?我猜测,应该有两伙人,他们的目的可能是不一致的,行事手段截然不同。这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父亲临走之前,应该留下了一个令双方都难以捉摸的秘密,这个秘密才是整件事情的焦点所在。从目前的态势来看,双方都在抢占先机,试图要获得这个秘密。而受冲击最大的,就是我这个机要员。”

老刘赞许地点头,“嗯,你小子进步了,知道思考问题了。”

叶冬接着说:“我相信梁若兮应该已经把她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了,但是她在整件事情中的角色也很尴尬,至少不像她自己感觉的那样重要。所以,还有很多事情,她也说不清楚。我此刻突然有一种想法,想回北京了!你还记得吗?那幅不在收藏册中的图画,那些只有我们父子之间熟知的密码,还有照片中的神秘人~~~~~~此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实,我一直都忽略了,就是最后在家中和父亲喝酒的人是谁?这些线索都指向北京,解不开这些谜团,后面的事情恐怕也难以为继。而且,我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老刘犹豫不决,试探着问:“罗烈不是在北京呢吗,这些事交给他不行吗?”

“当然可以,但是我怕有危险,会害了他。”

“比和咱们一起去盗墓还危险?”

叶冬明白老刘的意思,罗烈是书生,动脑子是本分,动手就差了些,不应该让他来南京,这里的事情肯定会更加凶险一些。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会我就打开手机,给他打电话,直接告诉他,把这些事办好了就算大功告成,不用他来南京了。”

“嘿——小叶,你现在学的可真够坏的!故意打开手机,把警察引过来,既可以减轻罗烈那边的压力,又可以给咱们自己上个意外伤害险,让梁若兮他们有所忌惮,一举两得。你行啊,快出徒了。”

叶冬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准备准备,行动吧!”

烈山洗漱已毕,打开窗户透气。

老刘和他开玩笑,“师弟,我知道你是搏击高手,但不知道你对刀剑感不感兴趣?来,替哥哥我鉴赏鉴赏这把刀。”说着抽出狗腿弯刀递了过去。

烈山接刀在手,看了一眼就还给了他,说:“一般,库尔喀弯刀,冷兵器时代的主力武器,不同于阿拉伯弯刀。阿拉伯弯刀属于前弯型,在劈、砍的时候容易被卡在骨头缝和筋腱处,抽刀稍不及时就会使自己陷于被动;而库尔喀弯刀属于后弯型,避免了刚才说的那些缺点,砍、割的时候造成的创口也比较大,确实是一把很好的利器。但是,现在已经是火器时代了,刀子的主要用途在于刺杀,这种弯刀不适合作为枪刺,而且它拔刀的时间也比直刀要慢,这些细微之处,都会对战局产生影响。”

老刘赞叹道:“厉害,一针见血!我早该想到,你是这个方面的专家。”

烈山难得地讲到了自己的经历,说:“我小时候练过武术,玩过刀剑,进过省队,这些年一直没有放下,比一般人好点。但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也是炮灰。”

老刘反驳道:“你说的那种高手,能有几个,我看你已经够高了,足以使我对你高山仰止了。”

烈山笑了,他本来话就少,更不习惯被恭维,他甚至不喜欢成为焦点,即使在老刘和叶冬的面前也是这样。叶冬催老刘快起床,去吃早点,然后再去碰碰脚趾那些人,也商量一下后面的行动,既然有些事情已经下定决心要做,那就别耽误了。毕竟时间是最宝贵的,这里还牵涉到临潭的地宫,这里的事情完不了,脚趾他们肯定不会去甘肃的。

当老刘他们吃完早饭去敲梁小姐的房门的时候,梁小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屋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在。若兮神色如常,请几个人进来坐下。叶冬忙询问她的身体状况,问她是否感觉好一些了。若兮点头称谢,说已经不那么疼了,并无大碍。叶冬这才开口说明来意。他的积极态度应该在梁小姐的意料之中,因此她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格外的惊喜。

叶冬问:“梁小姐,你是怎样计划的,能不能告诉我们?”

若兮笑了笑,顺手把茶几上的文案递给了众人,说:“今天是我们到达南京的三天,按照石头爷描述的草图,我们已经找到了古墓的大致方位。但是那里距离宏觉寺的山门太近,又靠近人口相对稠密的祖堂村,距绕城高速公路也不过五百多米的距离,所以我们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我们已经在祖堂山南麓,也就是牛首山林场内的天盘岭下的密林中建立了一个秘密的临时营地,大批的人员和设备都集中在那里。今天早上,我派人去了祖堂村,以中科院考古研究所的身份,和当地的村委会联系,通知他们,我们要对幽栖寺遗址进行考古挖掘。而幽栖寺遗址的所在地,距离我们的目标相隔不足一百米,这就给我们的行动创造了有利条件。我们已经使用高频电磁波地质雷达探测仪,探查到古墓的准确的位置,坐标为东经118度,北纬31度。但是在这个目标地点上出了一点小麻烦,在它的上面有牛首山林场建造了一座民用房,可能是当年护林人使用的,虽然现在已经废弃,但是在建筑周围有水泥地面,这会给我们的挖掘带来麻烦。我们的原计划是在目标地点的上方,直接采用挤压式的爆破方法,炸出盗洞。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行不通了。我们必须把竖井的爆破地点偏移出至少二十米,才可以躲开那片水泥地面。同时,为了保证挖掘的隐蔽性,我们只能在下午三点钟以后,才能开始行动。因为只有到了那时,宏觉寺的香客才会减少,不至于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行动开始后,我们首先会用帷幕隔离出一片长一百五十米,宽不足百米的封闭区域,以掩人耳目,然后才能开始挖掘。为了避免噪音,我们在地面实施露天爆破的时候会选用乳化炸药,采取挤压式的爆破手段,尽量使噪音降到最小。进入竖井后,再换用小型手持式挖掘设备进行横向挖掘。我想,这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对目标区域内的地质状况进行了勘察。结果表明,墓室建筑在黄色砂岩之上,我们所要挖掘的区域均为山体次生堆积层,以碎石为主,便于挖掘,这就为我们的挖掘进度提供了可靠的保障。我预计,只需要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挖通盗洞。另外,为了建立良好的通风系统,我们会在墓室的上方用电钻凿开水泥地面,再用洛阳铲打出很多的气眼,使用气泵和导气管进行换气,以保障墓室和盗洞之中的空气流通。请你们放心,对于这些技术手段,我们都做了周密的部署和科学的论证,应该不会出现大的问题。相对于以上这些技术环节,我们更担心的是时间上的保障。我虽然早上就派出人去祖堂村联系,但是他们会在中午十一点半以后才开始行动。之所以这样安排,我主要是怕在细节上出现闪失。因为那里毕竟离南京太近,我怕村里人去求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所以,必须要拖住村里的干部。只要熬到下午三点,我们的考古队一进驻祖堂山,他们必定会昏头转向,无暇再去求证。”

梁小姐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谨慎中又充满了奇思妙想,在堂堂的六朝古都之地,旅游风景区内,直接开挖一座古代大墓。这简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变活人。叶冬无话可说,用眼光征询着其他人的意见。

老刘问:“万一出现异常情况怎么办?行动结束之后的撤退计划是什么?我们的下一站是怎么安排的?”

这些也正是叶冬想要问的。

若兮从容地回答道:“从石头爷的描述来看,后室的面积不大。我们又通过高频电磁波探测,整个墓室分为前后两室,长度约十米,这么小的墓室本身不是问题,关键是石头爷提到过的魔鬼虫,悬棺和墓葬的特殊结构。我想,即便我们遇到一些小麻烦,一个晚上也能搞出结果。所以不管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必须在次日天明之前离开那里,这个原则是不能改变的。离开祖堂山之后,我们需要分散撤离。包刕会带人清理林场内的营地,把设备和人员全部疏散;我和George会带着东西直飞甘肃,在定西等待你们汇合;你们必须先回北京,特别是叶冬,你要想办法给警方一个合理的解释,把这个隐患给除掉。否则的话,即便你去了甘肃也会被抓回去,那样就前功尽弃了。等包刕清理完南京的后事,他会马上返回北京,帮助你们脱身。你们飞北京的机票我已经准备好了,是明天早上8点10分的班机。机票就在我的手上。”

若兮边说边把机票递了过来。

老刘接过票,又问:“要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怎么办?”

“那也按这个计划执行,必须把注意力转移到甘肃,至少我们已经尽力了!我想叶冬肯定比我们更着急去临潭。”

叶冬点头称是。

若兮接着说:“在计划书的最后一页有一份设备清单,请你们过目。如果有需要添加的,请尽快告诉我,我会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至于装备、武器、给养、药品,请你们不用担心,只要到了营地,你们可以随意挑选。另外,老刘和何先生可以和我一起出发。而叶冬,你不行。”

“为什么?”叶冬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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