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居思良都是这么度过。这居思良在牢里不出名,在牢卒那里却有些名气。毕竟这么多日子不吃东西,可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日,张龙又来,给居思良带来了好酒好菜,却带不来一个好消息。
“难道,我真的要命丧于此处了么?”居思良对着张龙一阵感慨。
张龙则一直在劝居思良,顺便努力帮居思良找替死鬼。
这么多时日一直这般,自然有人会发觉不对。
在居思良的牢房旁边的那件牢房,有一个年轻人。说是年轻人,其实比起居思良也小不上几岁。最近几天,张龙进来的时候他都没睡着。两个人的对话,他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日,张龙走了之后,居思良假装回去睡觉,被那人叫住。
“唉,唉,居大。”那人冲着居思良喊了一声。
居思良回过头去,没想到这牢里居然有主动找自己说话的,也凑上前去。
“怎么,这位兄弟有事情问我?”居思良问道。
那人看了看居思良,说:“你到的确一表人才,也像个念书人不像那穷凶极恶之徒。”
“可我这,不也被抓进来了。”居思良一声轻叹。
“无碍,这些日子,你和那牢卒商量的,我可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句话说出,居思良一惊。不过看他的脸,并没有别的意思。当下问道:“那小兄弟的意思是?”
那人笑了笑,说:“简单,你现在不就是要找个靠谱的替死鬼么?我和你说,我被抓进来,便是因为在自家客栈里杀了人。一路跑到这边,没想到却还是被抓住,直接关在了这。”
“阁下的意思是?”
“如果你能答应我,出去之后帮我照顾一下我家人,顺便把那人给你带来的吃的分我一点。这个人头,我就认下。”那人说道。
居思良这下彻底明白了,此人,是要帮自己顶罪。
“这···您真舍得如此?”
“呵呵,反正我横竖都是一死。”那人笑笑,说:“到时候我们编一套话,让那县令把这两个案子都搭在我身上就好了。你意下如何?就是你要记得,出去之后要帮我照顾我的家人,否则的话,我做鬼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居思良想了想,说:“如果是真的,在下,这先谢过了。”
说完,居思良施了一个江湖大礼。那人点点头,说:“好啊,你这就是应了。那么你可要记住我的家小,出去之后若是找不到,也要拼命的找。”
“好啊,先别说家小了,可否告诉我一下,您的尊姓大名?”
“我叫儒生。”那人回。
“儒生?”听到这名字,居思良暗自惊讶,道:“此名这般大气,看来,您家里也绝非一般人家啊。”
儒生又笑了笑,一脸的悲伤,说:“我可没什么人家。我跟你说几个人,你就记得帮我照顾好他们就行了。其中一个,是我们客栈的老板,对我如再造爹娘,可一定要好生对待。”
居思良点点头,仔细听儒生说着一切。
到了白天——准确来说是过了吃早饭的时间许久,门再度被推开。
张龙带着吃的进来,这次等着张龙的,就不光只有居思良了。
居思良和儒生一起坐在那,张龙进来吓了一跳。
居思良将张龙稳住,把前因后果说的明白。张龙听罢连连点头,说道:“这般也好,既然如此,我就去和老爷那重新说说。老爷听闻之后,肯定会有所反应。”
三个人都很激动,都要了却自己心里的大事一件。
这之后,一连几天,张龙都没出现。比起消息,居思良饿着的肚子更加难受。毫无办法之下,他把手伸向了那个碎了一半的碗。
碗里的东西混在一块,根本分不清是什么。如果不是牢卒说这个是吃的,居思良绝对联想不到这居然是可以吃的东西。
居思良看了半天,下了很大决心,才把那东西塞进嘴里。
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居思良几乎没嚼,硬生生咽了下去。又喝了几口水,这东西比起自己尝过的草药还要难吃。
“这人,是去了哪了?”居思良吃了两口东西之后,问向隔着一个铁栅栏的儒生。
儒生正吃那东西吃的津津有味,回道:“不知道,忍着吧。”
说完这话,死囚牢的大门忽然响了起来。
声音巨大,若是张龙肯定不会这般大手大脚。居思良没理,吃完准备去墙角睡一会儿,结果,他看到了张龙的身影。
张龙一脸的严肃,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牢卒。
“居大何在!”张龙一声叫嚷。
居思良一愣,这张龙这般相貌,居思良有些疑惑,还是答道:“在此。”
“好,你被人说犯有滔天大祸,才被压在此处。如今我们县太爷明察秋毫,查出你是被人陷害。此番,接你出去,不过要时刻记得,这可是我们老爷给你的福分。若是不查,你可就要在这呆一辈子了。”
居思良算是听明白了,张龙这是来告诉自己可以出去的。急忙拜谢道:“多谢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
张龙看看居思良,说:“好,那就压出来吧。”
几个人动手,将居思良弄了出来。居思良感激的冲张龙一笑,张龙没敢有太多的表情变化,轻轻点头,算是知晓。
居思良被架了出去,从那阴暗不见光的地牢忽然间见了太阳,居思良只感觉眼前一晃,眼睛疼痛难忍。
“哎呦。”居思良一声惨叫,慌忙闭上眼睛。自己走的太匆忙,居然忘了这等大事。
一旁的几个兵丁可不管这等事,拽着居思良继续走。等到居思良能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县里的花厅。
此时还是冬天,花厅自然没有花。县太爷就坐在小亭子那,身上穿的很是单薄。
“居大,你福分不浅。现如今查出此时并非与你有关了,且回吧。”县太爷说道。
居思良又是一阵拜谢,抬头看县令,几乎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