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说:“酷你个头啊,嫂子走了你就成了这副德行,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好些学生去上课,我俩忙都忙不过来,你倒好,躲在家里喝闷酒。.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南风也不生气,给他和欧阳静发了支烟说:“我本来就不是男人。”
欧阳静说:“哎呀!行了,行了,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在这两个大男人面前,南风是不太在意自己的形象的,他那漂亮的形象是留给他的宝贝蔷薇看的,她不在身边,他还在乎形象干什么。于是无所谓的冲欧阳静吹了一口烟呵呵笑着:“收拾?有什么好收拾的?我有那么丑吗?”
夏月说:“是啊,你简直丑炸了。”
歪在‘床’上的南风只是傻笑,笑得满脸都是眼泪。
多愁善感的人总会莫名其妙的就不开心,蔷薇就是这么一个人。
有时候,看着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心事重重的,王秀莲就会问她怎么了,可她总是把心事闷在心里不说。她实在是被他们娇生惯养宠坏了,长这么大像个宝贝一样疼爱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碎了。没打过,没骂过,没大着嗓‘门’使唤过,硬是养出一身古怪,刁蛮的坏脾气来。这不,中午吃饭时还和龙之颜顶了几句嘴,简直不像话。
龙天北生气的说:“等过几天,她哥去广东的时候把这气包子(淘气包)也带了去,在家里跟个小霸王似的。在外头,人人都刁钻刻薄看谁还受她的气。真不知道咋回事,出社会这么久也没磨平她的小‘性’子。”
听他这知说,王秀莲就心疼了,心想她虽然脾气坏,可心是好的,这次好不容易大老远回来照顾她哥也算替他们这把老骨头尽了份心。在家这些天都没舍得让她做家务,如今听老伴说要把她打发走,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不指望她能在她身边呆一辈子,只想她能在家多住几天。
龙天北望着她通红的眼睛说:“‘女’大不中留啊!唉!我也想她天天呆在家里咱们随时都能看的到,可她愿意吗?她不愿意。外面的世界那么大,让她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呀。”
王秀莲明白他说的在理,也就不作声了。
当龙天北商定好龙之颜和蔷薇启程的日期时,蔷薇便非常吃惊,她没有说要去东莞,他们怎么不和她商量就让大哥在那边给她找好工作了呢?她不要去东莞,她去东莞了南风一定会很伤心的。
上学的时候,班上那些广东学生常会用诗赋来描写他们家乡的美景,什么“烟锁琼楼,云掩离桥”,什么“烟‘波’浩渺如碧海,亭台水榭赛青天”,什么“‘花’映痴情‘女’,柳缠如意郎”。那时候她就在想,他们哪里的景‘色’真有那么美吗,好想身临其境,亲身体会一下呀。
现在,这样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可她竟然犹豫不决。心想就算那里的景致多么的诗情画意,可要是南风不在身边,她哪还有心情去欣赏那水光潋滟的好风光呢?
可如果她不听指挥和爸爸哥哥唱反调,无疑会伤他们的心,再说爸爸安排她去东莞也是为了她好。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外面闯‘荡’总会让家里担心,她要是去了东莞,有哥哥嫂嫂照应着,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这么想过之后,蔷薇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要做选择,她当然是想到北京和南风在一起,可她怎么给爸妈解释呢?总得找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吧?怎么办?她不能告诉他们说到北京是为了找南风,她要是那样说,他们一定会问他家是哪里的,他家里都有什么人,他多大了,他有多高,他长相如何,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他的人品好不好……一直问个没完没了,最后肯定会让她死了那条心。她害怕他们那样,婆婆妈妈跟审问犯人一样太可怕了!
先不说别的,只要她告诉他们南风是贵州人,他们一定会坚决反对她和他在一起的。他们就她一个宝贝‘女’儿,当然不会把她嫁那么远一年半载见不着面。
再说,这大半年时间里,他们为了三哥已经把心‘操’碎了,她不想再惹他们伤心难过。去东莞就去东莞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先在东莞找个事干着再做打算。这么想过之后,她的心里就舒服了些。
七月五号清晨,‘门’前屋后云腾雾绕,灰白的天空罩着大地,不久天空便飘起绵绵细雨。
蔷薇提着母亲烙的锅盔和煮‘鸡’蛋跟在三哥后面。
提着行李箱的大之颜走的很快,她却远远落在后面。
前来送行的龙天北对她说:“到了那里要听你哥他们的话,别由着‘性’子让公司里人看笑话。”
后来,王秀莲又‘插’了一句:“听说你大嫂回家了,天气热闲着没事的时候给你哥洗洗衣裳。”
蔷薇说:“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望着灰‘蒙’‘蒙’的天,还有两个灰头土脸的侄儿,她的心里像灌了铅感觉特别难受。哥哥嫂嫂都不在家,他们不仅要‘操’持家务还要照看两个孩子,肩上的担子着实不轻。眼看着他们一天比一天苍老,她怎么能够放下心?
龙天北望着已经走远的龙之颜再次对她说:“行啦,行啦,没有啥说的了,赶紧走吧,等一会跟不上你哥啦。”
蔷薇说:“爸,那我走了,到那边了再给你和我妈打电话。雨下大了,你们快回去别在路上站着了。”说完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还没走出十多米,龙天北又拄着拐杖追了上来:“去了该‘花’的钱‘花’,不该‘花’的钱存起来。给你哥看病贷的款明年这个时候就到期了。”
蔷薇抿了抿嘴‘唇’望着他稀疏‘花’白的头发说:“爸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走了。”上学的时候,大部分学费都是三哥在外打工挣的钱,现在该是偿还他的时候了。从现在开始,不管工作有多辛苦,她都不会抱怨,她要努力挣钱帮他度过难关。
普天之下,做儿‘女’的就像被父母放到天空的风筝,无论走的有多越远,飞的有多高,总有一根线牢牢的揪着,牵着,所以永远不会‘迷’失回家的路线。
回想起过去,无数个和父母告别的情景,他们一如今日般依依不舍的眼神,千言万语都道不尽的叮嘱,蔷薇无不为崇高,伟大的父母之爱而感到动容,这崇高与伟大恐怕穷尽世上所有华丽的语言都无法去形容。
走了一百多米远,当蔷薇再次回头,发现父母毅然站在村子的大路边向她眺望着,灰白的天空下,他们苍老渺小的身体看上去是那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