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小方桌上有几只洁白的盘子和小瓷碗,喝水的玻璃杯子,不锈钢铁丝桶里‘插’着几双筷子和汤勺,地上放着一个小炒锅和电饭煲,还有几只粉红‘色’小塑料盆子。-www.79xs.com-这些都是他们从地摊上买来的,漂亮,实惠又耐用。
来北京这段时间,南风几乎每天都做她喜欢吃的饭菜,一个吃米长大的人,硬是学会了丢面片,捻麻食,包饺子,虽然没有她做的好,却觉得吃着很香。他总是让她多吃些,再多吃些,只要她喜欢吃他做的饭,他就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哪怕她吃成大胖子,他仍旧会一如既往的爱她。
她每次吃完饭南风就会掀起衣服‘摸’‘摸’她圆圆的肚子,亲亲她的肚脐眼说:“好像还很瘪噢,再吃些蔬菜吧。”
蔷薇憋着嘴说:“你是在喂猪吗?没看我来北京都胖了好几斤了。”
南风说:“我就是在喂猪啊!胖几斤怕什么,我又不会不要你。”
蔷薇很不相信的问:“真的吗?”
南风望着她的双眼也不说话只是诚恳的点点头。
窗户边的书桌上放了一只黑白猪,里面有很多他们买东西时人家找的硬币。
有一天南风对她说,等这个储蓄罐装满的时候,我就娶你。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是那么严肃,认真,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当时,有些淘气的蔷薇说,那我现在到银行换一百块钱硬币把它装满,咱俩就结婚吧。
南风说,那多没意思啊,有意为之就是‘弄’虚作假。
现在,望着这个上面落了一层灰尘的黑白猪储蓄罐,蔷薇就有些后悔没有偷偷往里面多放几个硬币。心想,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储蓄罐才能装满?她渴望的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玻璃瓶里的玫瑰‘花’昨晚还是那么娇‘艳’‘欲’滴,然而只不过一夜之间就像没有喝水似的枯萎了。她一直不喜欢玫瑰,玫瑰太热情,太热情了有时会失去理智把握不好分寸,燃烧的太快,结束的时间就更短。但是自从收到他送的第一束玫瑰‘花’之后,蔷薇就慢慢喜欢上了它。
玫瑰象征着热烈的爱情,甜蜜的爱情有谁会不渴望呢?印着一箭穿心的粉红‘色’墙纸,维尼熊图案的‘床’单,天蓝‘色’系的被褥都是刚到北京时在王府井附近买的。
古筝和电子琴也是南风买来给她打发无聊的时光的,盖在上面的布罩有半个月没有洗了,上面也是厚厚一层灰尘。天资聪明的他买了一本教科书都能把古筝和电子琴学会,可她怎么弹都弹不好,想到他平时握住她的手教她弹琴的时光就觉得好幸福。
碎‘花’窗帘是她量好尺寸挑他喜欢的颜‘色’和图案,晚上他看和音乐有关的书籍的时候,她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一针一线缝的。
这个房间里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就像蔷薇的每一根神经,牵扯着,‘交’错着,连带着她深深的情感,舍不得掐断,掐断就会流血,疼痛。她和他不止一次分开过,可为什么唯独这次,总觉得离开就是永别呢?
南风快将饭做好的时候,她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不忍心叫醒她,就坐在‘床’边深情的望着她,并‘吻’了‘吻’她的脸颊。等她醒来时,菜都凉了,他一边在小炒锅里重新热,一边看着她洗脸梳头。
她的皮肤犹如婴儿般细腻光滑,她的头发如同丝绸一样乌黑发亮,她的身体像‘花’朵一样娇美动人。每次看着她南风的心都会狂跳不止,他将菜热好端上桌子,洗了手。站在她身边拿起梳子轻轻的梳理着她的头发,然后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情,用力的‘吻’住她的小嘴‘唇’。
这一‘吻’让蔷薇的身体时而绷紧,时而放松,她渴望着,等待着,等待着他像恶魔一样进入她的身体,触碰她兴奋的顶点,不停的索要,让快乐像麻醉剂一样麻痹她疼痛的灵魂。
南风是强大的,势不可挡的,他用抚慰迫不及待的召唤着她的**,将自己深深的扎在她的身体里,让她永远不要忘怀。当爱到了**的巅峰,两个人便紧紧的抱在一起难受的哭了。
她开始收拾衣物的时候,南风说:“宝贝,带几件换洗衣服就行了,等咱哥动完手术你就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蔷薇本来想把衣服,鞋袜,还有几本小说和笔记本都带上,听他这么说,只好说:“哦。”
太阳不偏不倚的照在‘门’口,屋子被烘得闷乎乎的。
南风打开音响,张惠妹的《解脱》像一条忧伤的小河在时间狭窄的渠道里缓缓流淌。
蔷薇枕在他伸直的胳膊上,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望着有一些小裂缝的天‘花’板呆呆的谁都不说话,只听到钟表的时针嗒,嗒很有节奏的响着,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两小时……,时间残忍的抛下他们匆匆忙忙的往前走去。
离开房间的那一刻,蔷薇呆呆的站在‘门’口,闷了很久。窗台上的君子兰,仙人球,和吊兰是他专程到‘花’卉市场买来的,现在她要依依不舍的向它们告别了,希望她不在的这些时间,它们能越长越好,开出灿烂的‘花’朵给他乏的时间里增添一抹亮‘色’。
臭水河两岸,‘花’团锦簇,绿树成荫,蔷薇跟在他身后,望着从茂密的树叶上透下的银白光斑,光斑像麻雀一样调皮,可爱的在地上跳跃着,滚动着一如平常。平常的欢乐在这如同魔镜一样的光斑上闪现着,让人心里不由的发疼。
她记得,他每次用单车载着她从这条路上经过,总会对着躲在大杨树后幽会的男孩‘女’孩吹口哨,吹完口哨对坐在单车后面的她说,宝贝,咱俩也啵一个给他们看看。
她这么想着想着用手‘摸’了‘摸’大杨树说:“等我回来了,你还用单车带我来这里玩好不好?”说完吸了吸鼻子。
南风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好,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不然我会疯掉的。”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每次分别蔷薇都会想起这句话。在去北京西站的出租车上,南风抱怨司机开的太快,司机瞪了他一眼,小声说:“神经病。”心想大多数时候都是乘客抱怨他开得太慢,没想到今天有人嫌他开的太快,真搞不懂这些年轻人脑袋是怎么长的。
蔷薇踏上火车的时候,南风一再叮咛:“宝贝!到了西安一定要先打电话给我报平安啊,记得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蔷薇趴在车窗玻璃上大声喊:“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说完朝外面挥挥手,然后用双手捂着脸。
南风似乎没听见她的话,追着缓缓向前行驶的火车小跑起来。
对面的乘客看热闹似的盯着蔷薇,因为她已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