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确定,我跟孙邃不算很熟,也只见过几次而已,所以我才不确定。
我怕自己认错人,还想再去确认一下,但是等我仔细看的时候,人群里却再也没有了孙邃的身影。
是看错了吗?我觉得自己刚刚应该没眼花,因为我跟孙邃就见过那么两次。我对孙邃,基本上都是从付蓝嘴里了解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付蓝这么热烈的谈恋爱,两个人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是距离却一点都没有让两个人之间的热度退却。反正我是感觉,还好这两个人不在一个城市,他们要是子啊一个城市的话,那肯定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地黏在一起。
所以刚刚在看见那个身影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反应是这就是孙邃,而不是这有点像孙邃。我跟孙邃还没有熟悉到会看见一个人就觉得他像孙邃的地步。
那么刚刚那个人,应该就是孙邃。
孙邃他来这里干什么?出差?
我心里有点疑惑,但是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付蓝打电话问情况。事实上我身上连电话都没有。
我把孙邃的事情抛到脑后,然后到旁边的小旅馆开了一个房间,先休息了一会。这毕竟不是我的身体,每当我使用这具身体太长时间,小可儿就会过来跟我抢夺身体的使用权。
虽然我仗着自己的灵魂比较强大,基本上每次都赢了,但是我怕在这个关键时刻,要是小可儿奋起一把,把身体给抢回去了,那可就惨了。
所以我很注意休息,睡觉能让魂魄得到喘息的机会。
不知不觉,我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才过去一个多小时。
虽然只睡了一个多小时,但是我却感觉这一个多小时的睡眠质量,比昨天在忘痴家里一晚上的感觉都好的多。
忘痴家里其实也没那么烂,只是我太不习惯了罢了。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打车来到我家里。
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看见许久不见的爸妈,我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激动。不过我现在这样子,我爸妈肯定不认得我。但是他们都很善良,肯定不会把我拒之门外的。
然而等我来到我家家门口的时候,我的心却往下一沉,为什么屋子里那么安静,为什么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进鼻子里?!
我来不及想太多,从地毯底下拿了钥匙直接开门,等门开了,我浑身都开始冷起来。
一道刺目的血迹,从门口,稀稀落落地来到我爸妈他们的卧室里。
我该骗自己说不定是我爸杀鸡呢,但是谁家杀鸡,会到卧室里杀呢?
我咽了咽口水,顺着血迹走到我爸妈卧室门口,我看见门口的地毯上全都是血。吸饱了血水,原本是可爱的粉红色的地毯,现在看起来是分外恐怖。
地毯上那个浑身变成血红色的毛线兔子,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费了半天力气,我才推开门,往我爸妈的卧室里看去。
屋子里的红色刺痛了我的眼,几乎是立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床上躺着两个被割开了喉咙的人,他们是我最亲的两个人。哪怕这不是我的身体,但是我的心还是痛的让我几乎没办法呼吸了。
扑通一声,我跪到地上,看着我爸妈的尸体,眼泪肆意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终于停止哭泣,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不是哭。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会杀我爸妈??他们都是好人,心地善良。而且他们现在都已经退休回家了,哪里有条件去认识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呢?
我踉跄着走到我爸妈身边,伸手替他们合上双眼。
然后我用我爸的电话报了警,然后在屋里寻找着蛛丝马迹。
从客厅到厨房再到我爸妈的卧室,我什么都没找到。坐回到我爸妈的尸体旁边,我心里万分沮丧。以前光开玩笑自己看了多少多少集柯南,事到临头,却一点用都没有。
我悲从中来,又想哭了。
但是泪花还在眼里,我忽然发现,电视柜上,我爸妈他们买回来的录像机还在运作。
我连忙走到电视柜前,把那台录像机拿在手里。这是我爸他退休之后买的,一开始他是说要记录下来生活的点点滴滴。但是很快,他就没那个兴趣了。
这台相机又变成我妈用来监视我爸的道具,她总是会把相机放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然后偷拍我爸有没有吸烟。
录像机是藏在一堆照片里的,毫不起眼,指示灯也没亮,这可能是它没被发现的原因吧。
我如获至宝,把录像机打开,从头开始看。
等看见那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视频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
在视频里出现的人,是叶丞岐。
他也是凶手,虽然录像机没有拍到叶丞岐杀死我爸妈的画面,但是却拍到了他把我爸妈的尸体拖进来,放在床上的画面。
怎么会是他呢?
我有点茫然,他有什么理由对我爸妈动手?
接下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警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我魂不守舍,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完全经不起推敲的身份,但是警察完全没有追问。
我把录像机给他们,警察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敷衍我说他们会尽快抓到凶手。
但是一直没见他们行动,我把他们问的烦了,还被骂了一顿。
他们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我了,也对,毕竟我现在跟我爸妈他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们当然懒得敷衍我,反正我也没办法找茬。
至于在B市的那个江堇,警察说他们通知了,但是她不愿意回来。
她怎么可能愿意回来,这又不真的是她父母,她干嘛非得劳累这么一趟。
但是我心里的怨气却渐渐的加深了,我现在突然有点能明白为什么有些鬼魂会怨气难消成为厉鬼了。
我浑浑噩噩地把我爸妈他们给出殡了,警察那边虽然还没结案,但是尸体总不能放在那里吧。
来送我爸妈的人不多,都是平时关系不错的邻居,还有我爸妈他们以前的同事。
他们议论纷纷,都在说为什么给我爸妈哭丧的不是我,而是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我有口难言,只能当做自己没听见他们的话。
出殡之后,我拿到了我爸妈他们的银行卡,这么些年下来,他们的积蓄也有二十多万,这些钱我爸曾说过,说要给我买个房子。
但是我不争气,失去了工作之后,连一个能够稳定交房租的工作都没找到。
拿着银行卡,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往外冒。
我擦眼眼泪,咬着牙买了票要回家。
不巧的是暑假是旅游旺季,我买到是明天的票,我只能先到旁边的小旅馆凑合一晚上。
巧的是,我开的房间,是我来这里的时候,开的那间。
躺在床上,我紧紧地抱着那张银行卡,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已经是早晨了。
一晚上基本上没有做梦,但是我还是觉得疲惫不堪,不仅如此,我还饿的要命。
我先去吃了顿早饭,接着检查了一下车票跟银行卡。等看到车票上的日期之后,我愣了一下。
只过去了两天吗?
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似得,我对别的事情记得都不怎么清楚了,唯独看录像的记忆清清楚楚。
那段记忆当然深刻,可只有两天时间,我是怎么来得及把我爸妈给出殡的?
我越想越是头疼,加上也快要开车了,我就暂且把这件事给放下,先去车站上车再说。
等到座位上坐下,我往窗外一看,却再次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孙邃!这回我绝对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