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残忍？”
“是啊，不过去那里的时候我还很小，现在这么长时间，具体的我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件事情感觉马上就要清晰了，可是这中间偏偏感觉还掺杂着什么。
我没有想太久，就跟陈筱一起去找忘痴他们两个，去之前，顺便到楼下给他们买了饭菜。
忘痴他们布置的也差不多了，按照忘痴的说法，等这个阵法布置好了，基本上就可以把整个医院的鬼全都一网打尽了。
我们四个找了一间空着的房间，趁着忘痴他们吃饭的功夫，我把我跟陈筱调查出来的事情给说了。
忘痴说：“白蓉是哪号人，我怎么没听过？”
“我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要是真的是个厉害人物，那我早就该听说她的名字了啊。”
我说：“你们先吃好饭，等会我们去看看白蓉。”
忘痴点点头，接着心无旁骛地开始吃饭。
等他们俩吃好饭，我们四个就一起来到了妇产科。
先找到魏从香，让她告诉我们白蓉在哪个病房，然而通过魏从香我们才知道，原来白蓉就在我们下午的时候去的那间病房对面。
当时白蓉怎么都要去那间病房，但是医院不能让她住进去啊，死人了那不就是医院的问题了吗。
所以白蓉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换了对面的病房，我怕白蓉认得我，就让陈筱跟忘痴先去试探一下。
然而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却说那间病房里没人。
没看见白蓉，我们只好先回到会议室休息，静静地等待夜晚的到来。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才是夜晚真正开始的时间。
我们几个都小睡了一会，养足了精力。
忘痴他们把大部分的东西都布置到天台上，毕竟医院不能说关就关，要是在其他地方，未免会被别人看见。
一来到天台上，忘痴就拿出来一个香炉，他把香炉放到地上，再往里扔进去几块土黄色的香块。
用打火机点燃香块之后，忘痴连忙把香炉的盖子给合上，然后递给苏子和跟陈筱一人一块巴掌大的黑底金纹的小幡。
我见忘痴自己也拿了一面小幡，独独没有我的，就问：“那我呢，你怎么不给我？”
忘痴说：“你还要？你别要了，你就在旁边捡个漏，看见有要跑的，你就过去直接吃了。”
听见忘痴的话，我也只好点头。
我走到角落，看见他们三个站成了三角形，脸色肃穆，拿着手里的小幡轻轻挥动。
就在这个时候，我有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罩在了医院之上。
在三人最中间，放着的就是那个百鬼袋了，不过看起来小小的一个，我很怀疑能不能装的下一百只鬼。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我忽然觉得身后有点冷。我悄悄地往旁边挪步，然而我脖子后面却感觉被人吹了一口冷风。
那风太冷，冷的刺骨。
我直接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女鬼正趴在我肩膀后面，朝我脖子吹冷气。
见我回头，她冲我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的相貌极惨，一只眼睛都被挖去了，另外一只眼睛上不知道扎了根什么，全都是血。舌头耷拉在外面，嘴角裂开，黑红色的血流满了半张脸。咋一看之下，还是能让人惊魂片刻的。
我冲她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伸手把她从我背后给拽出来，扔向那只百鬼袋。
她还有点不明白我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就已经来到了百鬼袋上面，接着，她身体变得透明起来，三魂七魄变得像是水一样，往百鬼袋里面流了进去。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越来越多的鬼从各处走了出来，往香炉爬了过去。
然而过来的鬼一般都被吸入到了百鬼袋中，香炉的香烟越发浓郁起来。
我听见了几声尖叫声，看来有八字轻的人，一个不小心见了鬼。
我蹲到角落里，未免被波及。然后就像忘痴说的那样，见到有遗漏的，就自己抓起来吃了。
眼见周围的鬼越聚越多，百鬼袋有点不够用了。
我有点担心地看向忘痴他们，他们身上都爬满了鬼，要是换成心里脆弱的人，可能会被这幅景象给生生吓死。
不过我的担心还是多余了，见到周围的鬼越聚越多，从忘痴开始，他们摇动起了手中的小幡。
随着他们的动作，一阵微风凭空而起，等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变成大风了。我们几个的衣服都被吹的四处摇曳。
不过我们是有重量的，对于我们来说，不管风有多大，想要把我们吹起来，那至少要是龙卷风的力量。
但是那些鬼却都被这阵风给吹的飘了起来，那些鬼始终只能在忘痴他们三个的中间飘动，然后一个个的被吸入百鬼袋之中。
这个过程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等到风平静下来，我看见门口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对母子。
母亲挺着一个大肚子，我儿子站在她旁边，两个人看着忘痴他们，奇怪的是，他们两个却没有被风卷起来，看起来感觉都甚至没有把他们给吹动一点。
不过那位母亲身上的衣服确是在动的，他们两个是人？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人，看见这幅场面，还能那么平静？
我微微皱了皱眉，绕过忘痴他们两个，朝这对母子走过去。
等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看见母子里的母亲抬头朝我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心惊地后退了一步，说：“白蓉？！”
她玩味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也不怎么样嘛，看来晏之湛的品味越来越差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蓉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我要活着，永远活着。”
白蓉的话让我想起来曾经在万山村看见的石碑，上面就曾经提到过一个叫做长生殿的地方。
我接着问她：“你要长生也没人拦着你，但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小言？还有那次的木偶案，背后的人就是你吧。”
白蓉却没理会我，而是看向是忘痴他们：“僧道联手？倒是少见的事情。”
接着，她伸出手，摸了摸旁边的那个孩子，那孩子差不多到她大腿根高，看起来长的跟白蓉很像，很漂亮，虽然男孩子用漂亮这个词有点不太合适，但是白蓉的孩子的确是挺漂亮的。
不过漂亮归漂亮，他脸上的表情却让人喜欢不起来，那是一种凶悍的表情，好像如果看谁不顺眼，就会扑上去咬人一样。
我还没观察的更仔细一点，白蓉的手就停了下来，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头，笑着说道：“去吧，把他们全都吃了。”
听见白蓉的这句话，我又看向那个孩子，他张开嘴，露出了一口的尖细獠牙。
这牙齿，跟褚辋一模一样！
他也是狱主，或者说是狱主的预备人选。
我摆出了一个警惕的姿势，但是白蓉却很不屑似得，说：“你放心，他不吃活人，所以你是我的。”
说着，她把自己被风吹的到处飞舞的长发捋了捋，然后把袖子给挽起来。
虽然白蓉现在肚子很大，看起来是个累赘，而且她看起来挺柔弱的，应该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自己面对她，有一丝心悸。
我又后退了一步，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跟一个孕妇动手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白蓉动了，她的手往旁边一托，手上就出现了一团绿油油的火焰。
她的眼神顿时变得锋利起来：“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见面，我一定会记得给你烧点纸钱的。”
听见她的话，我也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我先提前谢谢你，虽然那时候我可能已经儿孙满堂，不用你烧纸了。”
我还没说完，她的手就往我身上一伸，那团火就往我飞了过来。
那团火的速度很快，差不多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我面前。
不过我的反应速度也已经被锻炼出来了，也不动身子，直接把头往旁边一偏。
这不是我装，是我要是整个人往旁边闪的话，那速度就太慢了，恐怕会闪不过去。
不过我躲过去了，我身后的一个鬼魂却没躲过去，被那团火焰给击中面，它整个地燃烧了起来。
我离得近，可以看见它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
“这是阴火？”
白蓉勾了勾嘴角：“你还有点见识嘛。”
我冲她冷笑了一声：“你也不怕引火**。”
这时候白蓉手上又出现两团火：“那就看看是谁引火**吧。”
我见白蓉又要把这两团火给扔过来了，连忙给了她身后的褚辋一个眼神。
褚辋瞥了我一眼，接着上前，抓住了白蓉的手腕。
“你想要制造出一个狱主来，不怕遭天谴吗？”
白蓉侧过头去，看见褚辋，眉头微微一挑，说：“我做的遭天谴的事情多了，现在都没遭天谴呢，我怕什么？”
最后那个么字还没出口，她就猛然把另外一只手上火焰往褚辋脸上扔了过去。
褚辋的嘴大张开，一口把火焰给吞了进去。
他手上微微用力，我听见了一阵骨头这段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接着我就看见，白蓉的手被褚辋折了个过，他把这只手上的火也给吃了。
白蓉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神色非常冷漠，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我看的都替她觉得疼，但是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褚辋松开她，走到我身边，说：“可是你对狱主的力量，想的也太过简单了一点。”
白蓉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手腕给掰了回来，听见褚辋的话，她笑了一下：“你过来当我儿子怎么样？我可以把它给你吃。”
听见白蓉的话，我心里一寒，白蓉说话的时候，看着的，是她的儿子。
褚辋神色不屑：“你要把本来就是我食物的东西给我当食物，那我凭什么要给你当儿子。”
“为什么不呢，我可比你妈厉害多了。”
褚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我，说：“她虽然丑，但是，你比她更丑。”
说着，褚辋冲我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把那个垃圾收拾了再说。”
白蓉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褚辋，一副舍不得的样子，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
“我知道。”我的语气相当平静。
白蓉双手结了个印，说：“你不懂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残酷的多。”
她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从她头发里，钻出来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