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手上的药膏吸收得差不多了,凤睿才觉得手心的麻痒渐渐褪去。
虽然手仍呈青紫色,却已然有了开始好转的迹象。
见状,凤睿脸上忽然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狞笑,看向半夏,道:“你这狠心的女人,竟然敢对我下毒,现在,也是时候让你尝尝,被折磨的滋味了。”
看他说变脸便变脸,半夏虽然早有防备,却还是有些吃惊。
“你干什么?”半夏喝问着,同时戒备的看向他,道:“你不是答应过,不会动我的吗?”
凤睿不屑的笑道:“我的确是答应过你,但,以你我的关系,你觉得,我会奉守承诺吗?”
看他说这番话时,丝毫羞愧之心都没有,半夏不禁唾骂道:“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出尔反尔?”
“你撒的谎还少吗?又凭什么来指责我?”凤睿朝她逼近,道:“这就叫兵不厌诈。”
半夏往后退着,警告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枉动,否则……”
“否则怎样?”凤睿忽然抬手,点住了她的穴道,道:“还想跟我玩寻死觅活那一套吗?”
半夏身子一麻,看向他瞬间欺近的面孔,冷冷道:“否则,你会后悔的。”
“是吗?”凤睿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道:“说的倒是怪吓人的,不过,我倒想知道,你怎么个让我后悔法?”
半夏并没有太过慌乱,只是静静看向他,道:“你若不信,就摸摸你胸口试试。”
听她说话的口气不像是虚张声势,凤睿心不由得沉了沉,当真便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
突然,他眉心一紧,似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看向她,道:“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半夏看着他的反应,丝毫也不为奇,道:“我可没有告诉过你,这个药膏抹一次便可以解清你所中的毒。”
凤睿不禁恨她恨得牙痒痒,道:“你分明是在使诈!”
半夏闻言,有些好笑道:“刚才是谁跟我说兵不厌诈来着?”
凤睿简直怒极,忽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道:“你敢跟我耍花样?”
他指间一紧,半夏立刻便觉得一阵窒息。
“信不信我现在便杀了你。”他冷声威胁着。
半夏没有动,只回视着他,眼里有着比他更盛的冷漠。
在这场教量之中,她才是无所畏惧的那一个。
意识到了这一点,凤睿眼里顿时有些灰败,看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他突然一把松开了手,将她丢进软榻里。
半夏还来不及喘口气,他便猛的扑上来,将她压在了身下。
然而,不等他有下一步举动,忽又痛苦的皱紧了眉头,抬手捂紧了胸口。
半夏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了劲来,喉咙处却一阵烧灼。
“赶紧……给我解药……”凤睿忍着痛再度揪住了她,狠声命令着。
“你……”半夏正要开口,嗓子却有些哑了,好一会,才哑着声,道:“只要你平心静气,调整气息,便不会痛。”
凤睿有些半信半疑,最终却还是照她说的方法做了。
片刻之后,他的面色才缓了过来,显然已是好了许多。
“我便料到你会不守承诺。”半夏顾不得嗓子疼痛,说道:“这种毒可没那么好解,刚才用药只是缓解你的症状,并未根除毒性,是你自己心急着跟我翻脸,才会受此折磨的。”
凤睿此刻简直是想生吞了她的心都有了,双眼圆瞪,怒视着她。
然而,他刚一动怒,胸口处便又开始隐隐作痛。
半夏见状,无比冷静的向他解释道:“我在你解药里加了几味药,只要你血气上行,便会发作。所以,你最好是保持一下平静的心态,否则,我可不敢保证,结果会是怎样。”
凤睿简直怒不打一处出。
他自然是不可能那么轻信她开的方子,还特地叫那老大夫看过,觉得没问题,才让人照单抓药的。
可没有想到,竟然还是着了她的道。
如今想来,她是早就算计好了。
先是杀了江不患,让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可靠又靠谱的大夫。
所以,她才能如此放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凤睿几乎就想提剑在她身上刺下几个窟窿。
可是,怒念才刚一动,胸口处就疼得几乎快要窒息。
他不得不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一下,将那口怒恨之气慢慢平息下去。
看他怒火渐歇,半夏这才又道:“其实,我给你加的这几味药不算是害你,若你能好好修心,慢慢练就豁达与宽容,你心底积聚的那些阴毒之气便会日渐散去,你的身体也会逐渐复原到当初。”
虽说,他的变态与她并无关系,不过,当年她踢残了他,这也是导致他如今这么疯狂想要报复的原因。
半夏希望通过药物可以改变他的心理,慢慢引导和治愈他。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试试也无妨。
“你少说得那么好听,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会帮我?”凤睿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说的话,道:“今天你若不交出解药来,我会让你……”
后面威胁的话还未说出口,他胸口又开始痛了。
“你每动怒一次,就会伤一次心脉,若是长此以往,终有一天,你会心脉俱断,气绝而亡。”半夏好心的提醒着他,“我说过,唯一的解药就是你自己,你若不能静下心来,无药可解。”
听她口气如此笃定,凤睿便知道,自己的威胁根本没有作用。
看来,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他平复下来胸口的痛后,高声喝着。
很快,便有几个护卫应声出现在房门外。
凤睿正要开口下令,半夏却在他之前开了口。
“你可别忘了,你手上的毒还未解呢。你若是敢叫人动我半分,我最多也就是一死,不过,你却得为我陪葬。”半夏字字句句说得分明。
凤睿知道,她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因为,她的确有这个本事。
虽然他的确很想狠狠折磨她一番,可是,偏偏碰上的是这么个荆手的女人。
“哎,小心,你每多恨我一次,你就会自伤一分。”看他眉心一皱,半夏难得善心的再度提醒着。
这样一个女人,如何能让人不恨得牙痒痒?
然而,他却连恨与怒的情绪都不能有。
凤睿还是想多活几年的,他自然也知道,内伤一旦积郁得多了,将来便是再好的大夫再好的药,也很难调养回来。
所以,他不得不再度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重新开一个药方,赶紧把我手上的毒解了。”这次,他的命令便平和了许多。
半夏也是不紧不慢的回他道:“本来,这种毒并没有那么难解,不过,你中毒后,延误的时间太长,药性已入骨髓,你没看到你掌心的皮肉都坏死了吗?所以,要想让它彻底恢复,是需要时间的。”
凤睿一听,直瞪着她,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隔了良久,也没有蹦出来一个字。
看他想怒不敢怒,就连想要愤愤不平,又顾忌着什么的样子,半夏险些没想笑出来。
不过,她终究还是隐忍住了这种情绪。
“做什么事都得耐心一些,猴急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她“好心”宽抚着。
“你最好是记得你现在对我做过些什么,因为终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凤睿瞪着她说着。
“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威胁自己身边唯一的大夫。”半夏搓了搓手,道:“毕竟,我胆子也并不是很大。若是被你吓得狠了,难免不做点为以后打算的事。要是一时没个轻重,真给你弄出个三长两短来,那你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说对不对?”
“你……”凤睿一时气结,直捂着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这次是彻底被治得没脾气了,怒不能怒,恨不能恨,偏生这女人每说出一句话来,都能气得他想要吐血。
她简直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凤睿生怕自己再多待一刻便会被她给活活气死,在自己情绪失控之前,他最终还是毅然起身,扬长而去。
却不知,他走之后,半夏刚才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毫发无伤的逃过了一劫。
不过,只要是待在凤睿身边,她就不得不时刻提防着。
因为,谁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又想出什么点子来对付她?
之前,她还祈盼着绎心会找到她,将她救出去。
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凤睿并不像是在虚张声势,如果这整个山头真是一个阵的话,她怕会连绎心也有危险。
不过,自己就身在这阵心的话,也许,可以想想法子,尝试着寻找出这个阵的破绽来,兴许还能自救。
想到这里,半夏便起身走向门口。
打开房门,毫无意外的,两个护卫守在门口,见她开门,立刻便持刀将她拦住。
“你干什么?”护卫警惕的望向她,一副随时准备砍了她的架式。
想来,她与凤睿在屋里所说的话,他们也全听见了,所以,对她甚是忌惮。
“屋里闷得慌,我想四处走走,不可以吗?”半夏倒并没有把那两把刀放在眼里,一把推开了他们的手,道:“你们若是杀了我,你们的主子可就没命了,够胆的话你们就动手试试。”
那两个护卫哪里敢真正杀她,不过,这些人身手也都了得,见状,手中的刀一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指便封了她的穴道。
半夏身子一僵,顿时便不能动弹了。
那两个护卫见状,不禁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似乎是想说她原来也不过如此。
两人上前架起她便往屋里走,想将她丢回床榻上去。
然而,还不待走近床榻,两人突然感觉后腰一麻,便维持着这弯腰架人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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