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琦立即攀上云万里的手,低声哭泣道:“王爷,这下毒的人一定要抓到,否则我夜不能寝啊。”
风月琦正得宠,她说什么云万里都觉得心疼,这一夜,二皇子府,所有睡的都被挖了起来,云万里搂着风月琦喊所有人上大厅,而大厅里跪倒了一整片的姨娘,陆辞画是侧妃,坐在侧位上,低垂着眉眼。
那找到药包的小厮跪在最前面,而膳房的膳娘也跪着,还有在膳房帮忙的丫鬟,身后的姨娘们却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个个脸露茫然,云万里对陆辞画说道:“既然这是后院之事,你作为侧妃应当有责任将事情问个水落石清。”
陆辞画赶鸭子上架,她无奈,应了一声:“是。”
她悄然捏紧拳头,看向一旁的丫鬟,虽说现在贴身的丫鬟是玲珑,但实际上却是陪嫁到这里的牡丹,牡丹低着头,眼神坚定,陆辞画见状,心里松了些,牡丹处理事情一向都是干净利落不会被任何人给抓把柄的,恐怕这药定是别的人做的。
陆辞画咳了一声,指着地上的小厮:“你来说,你是如何发现这包药的?”
那小厮把他被发配到膳房打扫的事情说出来,陆辞画又问:“你是哪房姨娘的?”
那跪在最前头的月蝉姨娘抬起头,沉着嗓音说道:“侧妃,木子是我房的,他傍晚时打碎了我房中的花瓶,我当下生气便将他打发到膳房打扫。”
陆辞画有些诧异,这个月蝉是她之前就已经进府的姨娘,性格沉稳,不喜争斗,如若云万里没去她房里,月蝉一向都是将自己锁在房中刺绣的,陆辞画眯着眼问:“木子,那为何你捡到了这药包,不第一时间拿去给你的主子,而是拿给王爷?”
木子低着头应道:“月蝉姨娘她一向都是早睡的,我我会拿给王爷,是因为这膳房离琦姨娘的院子近。”
陆辞画点点头,后她又继续盘问,那个膳房的膳娘,那膳娘却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里头有这个药,线索就这么断了,后陆辞画又问其他的人,有没有人在某某时间看到有人在膳房里。
而这个时候,管家走了出来,他说道:“奴才在前几日见到过小林子去过膳房,还偷偷摸摸的,当时我等他出来,还打了他一顿。”
云万里立即大声问道:“那他人呢?”
管家低着嗓音说道:“王爷忘记了?你派他下了江南。”
云万里这才想起来,他眯了眯眼:“那即是如此,这事情便又断了?”
那头一个丫鬟站了起来,说道:“王爷,我记得琦姨娘出事当日,看到了侧妃房中的玲珑跟小林子呆在一起,两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后小林子才往膳房而去。”
轰隆——在场的人均抬头看向陆辞画,陆辞画急忙扫向玲珑,玲珑猛地被这么一叫,吓得拼命地挥手说道:“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啊,我,我不知道的,是,是侧妃让我去办的!”
陆辞画脑门一蒙,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玲珑:“你说什么?我,我让你去办的?”
玲珑跪倒在地,哆嗦道:“侧妃,侧妃你当时还说了,如果,如果我帮你办成了,便,便许我跟小林子成亲……”
那些姨娘哗然了一下,陆辞画急忙看向云万里,云万里不可置信地看向陆辞画,他狠狠地站起来,手一伸,直直地掐住陆辞画的喉咙,冷冷地问道:“说,是不是你干的?”
“不,不是我啊,我,我是被冤枉的。”
“不,你不是冤枉的,当晚我从琦儿院子离开,到了你院子时,你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你的院子离琦儿院子最近,你应是最清楚的,就你那性格,你不出来搅和一番还乖乖呆在房中?”
陆辞画脸都憋青了,她,她指着风月琦,却见风月琦在云万里的身后,唇角微勾,那一抹冷意一瞬即闪,陆辞画知道了,她被设计了,即使这事情本来就是她做的,但风月琦设计了另外一个版本,但结果都相同,就是陆辞画下毒的事情揭发了。
陆辞画吃力地抓着云万里的手:“王爷,王爷,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不必狡辩了,我知道,你这是怕我立正妃,怕我把琦儿立为正妃,威胁到你的身份,其实我从来就没打算把风月楼这般的女子带上正妃的位置,但现下你成功惹怒我了,既然你这么害怕,那我便让你更害怕,来人,即日起,风月琦便是本王府的正妃,与陆辞画一同管理后院!”
轰——
陆辞画整个人跌倒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云万里,她一个当当的陆府大小姐,竟然要屈身于一个青楼女子之下,她怎么甘心。
*
二皇子府中的事情,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京城,陆九凰正在练功,被春梅拍门,她吓得差点把气给憋了回去,她拉开门问道:“干什么?这么毛毛躁躁的。”
春梅焦急地把事情全盘说了出来,陆九凰一愣,半响她含笑:“没想到风月楼的人使的是这个手段。”
春梅好奇地问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陆九凰坐到椅子上,说道:“你看看,这风月琦中毒应是快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吧?”
春梅点头:“是啊,然后呢?”
“然后这药包到了今天才找到?这不是很蹊跷吗?我这个姐姐当初事情应该是做得非常干净的,否则这膳房中的人早就发现了,偏生这过了半个月才被发现药包,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啊,然后就加害给大小姐吗?那大小姐这不是冤枉了?”春梅惊地捂住嘴巴,陆九凰含笑不语,这也不算加害,只不过还原了之前的现实罢了,这风月楼的人果然不一般,若是她在陆辞画得宠的时候去揭发陆辞画,效果可就没那么好了,说不定风月琦还可能因此而搭上自己的性命,但她耐心得等到了自己得宠了,陆辞画失宠了,她说话有效果了,才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
看来陆辞画以后这日子就难过了。
陆九凰叹了口气,果然古代人不能随意得罪啊。
一朝得宠一朝失宠,仅仅只是一个男人轻易的一个决定,陆辞画的日子从此一落千丈,这权拿捏在了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上,那青楼女子还成日得于云万里的宠爱,侧妃正统娶进门的还不如一个青楼女子。
心疼女儿的陆家主在家里坐不住了,启程前往二皇子的府邸,在二皇子的府邸百般被羞辱后,才灰溜溜地回来了,在家中大怒发火,摔坏了家中不少值钱的东西,陆九凰一如既往在院中悠闲度日,对小厮丫鬟们说的家主一概不理,他既然连陆黎昕都不给入族谱,她又何必去管他的心情。
陆婉月也是整日不成门,并宣称日子不大利索,无法见外人,偏生这日,左将军竟然带着痴儿上门,想与陆婉月见一面。
陆家主心情不好,出门去了,陆九凰作为后院掌管者,只得出门迎候。
“左将军,招待不周,望见谅。”
左将军五十出头,成日习武,威武雄壮,性格爽朗,扶着络腮胡哈哈大笑:“不忙,不忙,不久日,你我便要成为亲家了。”
陆九凰含笑,却不应,只招呼左将军坐下,并喊人上茶,又笑道:“是左临吧?请坐。”
左将军的痴儿左临朝她憨厚地一笑,又摸了下椅子坐了下来,抬头竟是有口水溢到唇角,陆九凰面不改色,让丫鬟上去伺候,左将军默默地抚着络腮胡,对陆九凰频频点头,这痴儿选上了陆家二小姐,左将军也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但他得知这陆三小姐已经许配了七皇叔,这一下,关系都绑在了一起,左将军当下来了兴致,这才再次亲自上门,想见见陆三小姐以及那传闻中羸弱的二小姐。
他含笑道:“婉月呢?身体可是不适?”
陆九凰含笑,道:“是啊,姐姐近日身体甚是不爽利,也少出院门,不过既然将军来了,姐姐必定得出来迎迎,我这便派人去喊。”
“好好好。我临儿今日可是特地为了二小姐穿的,这身衣服可还好?”左将军将儿子拉了起来,笑问。
陆九凰颇为认真地看了看,点评两番:“左公子这般穿确实趁着腿修长,即颜色不会太过庸俗,华而不贵,正好,正好。”
左将军听得一阵欢喜,说道:“郡主果然是有眼光,这衣衫可是专门为了我儿定制的,合他的身。”
“嗯,左将军也是有眼光。”陆九凰现在打起官腔,头头是道。
*
这头,春梅带着几个丫鬟上掩月院请人,初到门口竟然听到屋子里有器具摔在地上的声音,春梅立即上前,推开门,陆婉月青着脸,地上一片残渣,春梅哎哟一声进去道:“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陆婉月盯着春梅冷声道:“你来做什么?想请我出门?我绝对不会去看他的。”
春梅叹口气道:“二小姐,我家小姐说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