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现代的那种道具,而是真实的剑,陆九凰呼吸几乎停了,陆婉月急忙喊着叫人去叫大夫。
而就在这时,屋外一家丁冲了进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对陆家主道:“老爷!皇上下旨了!”
“什么!?”陆家主负手问道。
“皇上,皇上说择月中旬让,让三小姐嫁入,嫁入……三小姐,这是?”家丁眼色一扫,看到倒在椅子上的陆九凰,他吓得不敢置信,陆家主抬脚狠狠地将家丁踹翻在地,咬牙切齿地问道:“话呢?嫁入哪里?”
“嫁入,嫁给七皇叔!”家丁的视线一直看着陆九凰,他看到地上滴着血,说完一口气提不上来,晕倒了。
陆家主猛地看向陆九凰,脸色阴沉,他大喊道:“来人啊,快点找大夫,快点!!”
这皇上再下旨,陆九凰便是七王妃了,七王妃在他的主屋出了事,他们陆家一家人都得跟着陪葬。
夏竹也听到消息,她飞身出去,将在路上走的气喘吁吁的老大夫一把拎住后领飞身进屋,春梅吓得哭倒在地,陆九凰吃力地从袖子里倒出一瓶止血的,吃力地说道:“敷,敷上。”
春梅急忙弯腰去捡那瓶子,扶着陆九凰进了里屋,掀开她的后背,拼命地倒着瓶子里的药,那米黄色的粉末洒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春梅额头的汗都出来了,此时大夫才被夏竹拎了进来,夏竹路过陆家主时,一脚踹翻陆家主,陆家主整个人撞到了桌沿,喉咙一阵腥甜。
陆婉月扶住陆家主,盯着夏竹的背影,眼眸里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爹。”
陆家主扶着椅子坐下,他脸色惨白,只是虚虚地应了一声。
里屋里,陆九凰的血已经止住了,大夫替她号了号脉,抚着胡须说道:“三小姐血止得及时,身体已无大碍,那软剑仅仅入了皮肉,未伤到骨头以及脉搏,待我开几包药,煎熬煎熬,喝上三五天,便可好。”
陆九凰本就是大夫,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靠在床沿,她朝大夫道:“谢谢老大夫,还让你跑这一趟。”
“我是陆家的大夫,三小姐有事唤我便是,只是今日你自己医术了得,有些小病小痛轮不到我老朽罢了。”老大夫又抚了抚胡子,陆九凰朝老大夫吃力地一笑,说道:“老大夫说笑了,这府中还指望你的。”
老大夫含笑点点,他也没问陆九凰为何在陆家主的主屋里受伤,这高门大院里的事情,向来多而诡异,死伤往往无数,而这在高门大院里销声匿迹的自也是大有人在,他抚了抚胡子,起身,提着药箱,走到外面的桌子上坐下,摊开宣纸便开始写陆九凰的药材,这头,忙完了他见陆家主坐在主位上,脸色惨白,便说道:“陆老爷,让我也替你号号脉吧。”
陆家主点点头,把手伸出来,老大夫摸了摸他的脉息,沉思了一番。
陆家主盯着大夫的脸,问道:“大夫,我这身体?”
大夫又顺了顺胡子道:“陆老爷,你这身体无碍,近日是有中毒?”
“是,大夫英明。”陆家主耸拉着眼皮,这毒还是他的儿子吓的,老大夫含笑:“想必这毒也是三小姐解的吧?解得好,三小姐这医术老朽佩服,她将你体内的毒素都清理干净了,并且还有防护的作用,甚好甚好。”
陆家主脸色复杂,他问大夫:“您的意思是我的身体现如今不怕毒药?”
“非也,是说你的身体碰到毒药了,并不会立即毒发,还会延缓毒发,也是个好兆头,这三小姐的给你吃的药这功效在云国还独一无二。”老大夫收了箱子,拎着箱子来到陆婉月跟前,说道:“我知三小姐医术过人,但二小姐的病体一向都是我在帮你号的,今日既然我来了,也让老朽我给你好好。”
“多谢大夫。”陆婉月莲手伸出来,大夫搭了上去,沉思了一会,笑道:“恭喜二小姐,您身体现下大好,这命脉还可以再延续个三十来年,多锻炼,少费脑,若是有机会练练拳头,这一可防身,二可强身,你前段日子是否吃了灵丹妙药?”
陆婉月抽回手,含笑道:“没有。”
“那便奇怪了,你身体里有两股气息,一股便是那灵丹妙药的,另外一股是与灵丹妙药相冲的,这两者若是融合,定是要夺二小姐的命,但幸好,有一药物入了你的身体,将那股相冲的药给消了,这应是三小姐的功劳吧?老朽佩服。”老大夫一直在夸陆九凰,并不知他的话却令陆婉月心里极其不舒服。
陆家主亦然。
他们都恨着的人,但却无意中救了他们,夏竹站在主屋门外,冷笑:“大夫啊,你何必说如此多,这府中无人会感激我们小姐的,她这是医者心得,但这些人还成天想加害于她。”
老大夫身子一抖,他怎么会没听懂,急忙笑着拎着医药箱,说道:“老朽回去了,陆老爷有事便唤老朽吧。”
陆家主应道:“小林子,送送老大夫。”
老大夫一走,夏竹便回主屋将陆九凰扶起来,朝门外走去,走到大堂时,她冷笑:“这事情我必是要告诉七皇叔的。”
随即带着人出门,春梅急忙跟上。
陆家主惨白着坐在椅子上,他闭眼思考着,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陆九凰自从医术了得之后,这也没害人,干的都是些救人的事情,可他呢,一直对她都是仇视的,甚至想要她的命,他狠狠一咬牙。
这也是陆九凰的命,谁让她是方曲儿的女儿。
一提到方曲儿,陆家主脸色又是一黑,他指着家丁:“去,把少爷扔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放出来,饭也不能给吃。”
“是。”家丁匆忙而去。
陆婉月俯了俯身,对陆家主道:“爹,女儿先回去了,你先休息。”
“去吧。”看着这身子如此羸弱的女儿,陆家主挥挥手,脸上没有半点怜惜之意,陆婉月提裙出了院门,丫鬟心怡扶着她道:“小姐,你说这三小姐可真是好人?”
陆婉月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一轮月亮,轻轻渺渺地说道:“好人?这府中能有几个好人。”
心怡点点头:“小姐,那,她已经是王妃了。”
陆婉月轻轻冷笑,稍纵即逝。
*
虽然说只是皮肉伤,但陆九凰惜肉,还是觉得哪都疼,趴在床上,都不敢乱动,这夜半无人,香烛渺渺,一名黑影从窗户里跳了进来,陆九凰动都没动,轻笑:“七皇叔这又是不走寻常路啊。”
云淮远靠坐在陆九凰的床沿,抚摸着她的后背,语气阴冷:“凰儿,受了委屈为何不说?若非夏竹来通知我,我都不知我的王妃差点被自己的父亲杀死。”
陆九凰换个手枕,看着云淮远道:“不必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这陆府中,无法呆了。”云淮远顺着陆九凰的头发,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肩膀。
陆九凰被他摸得昏昏欲睡。
靠着他的手臂,便睡着了。
第二日,夏日多雨,一早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窗户上,陆九凰从床上起来,昨晚也不知云淮远何时走的,但她这么趴着胸口极其沉闷,刚坐起来,春梅便端着水进来,喊道:“小姐,你别乱动,让我来便是。”
陆九凰顺着春梅的手坐起来,避开了伤口说道:“把窗户都打开吧,这下雨了,呼吸都好些了。”
春梅起身去开了窗户,又道:“小姐之前还不喜欢雨呢,说打得湿了,今日又变样了。”
陆九凰笑道:“现下嘴巴叼了,敢说我了?”
春梅嘟嘟嘴,回到床边,拧了布给陆九凰,而就在这时,陆黎昕的陪读,虎子冲了进来,跪在陆九凰的面前,拼命地磕头:“小姐,那个,那个黎昕一早便不见了!”
陆九凰漱口的水喷了出来,她擦擦嘴,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虎子哆嗦道:“黎昕,黎昕不见了!”
陆九凰一愣,夏竹便双手环胸冷冷地道:“不必去找,他被关在柴房里。”
陆九凰看着夏竹:“那你为何不把人救出来?”
夏竹应道:“那是陆家老爷关进去的,我就一丫鬟,如何救人?”
看来是陆家主那口气没堵下去,将陆黎昕关住的,这爹教训儿子,确实不好插手,再来陆黎昕这么乱来,还连累她替他撒谎,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涨点脑子了,陆九凰挥手:“你先下去吧,你自个上书院去,将学到的带回来,到时黎昕出来了,你好教他。”
“是。”虎子从地上起来,拍拍膝盖,朝门口走去。
陆九凰累极,靠在床沿,动都不想动,春梅立即带了粥进来,陆九凰喝了一碗,浑身冒汗,后背的伤口虽然是止住血了,但仍是需要再上药的,陆九凰趴在床上,让春梅给上药,春梅嘀咕道:“小姐,你说这伤会不会留疤啊?要是留疤了,被七皇叔见到了,他可会生气?”
陆九凰昏昏欲睡,应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小姐,你说老爷怎么这么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