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杏十五六岁的年龄,浓眉大眼,肤色微黑,和赵仲勇有几分相像。听了她爹的话,过来重新见礼。
独孤维唯点点头,把注意力再次放到赵仲勇身上:“以赵大叔的身手,若去军中发展定然是一名不出世的猛将,不知赵大叔可有这个打算?”
不等赵仲勇回答,紧接着又道:“大叔若有这个打算,天策军、骁骑卫,或者南北两衙的十二卫禁军和东宫六率,大叔只要有想去的,我都可以帮大叔引荐。”
古逸之刚好走过来,听到这一句,心中大感震撼,这少女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这话说的好大的口气,京城驻军几乎全部囊括了。
韦家驹对赵仲勇的功夫也是极佩服的,闻言也帮腔道:“老兄功夫的确很好......“
“嗯?老兄?韦大叔,您老好高的辈分!”独孤维唯斜了韦家驹一眼,把眉毛高高挑起。
李丁和王戌、刘己等人背过身子偷笑,古逸之以拳抵在唇边干咳,心道:这丫头真是半点不吃亏的性子。
李景揶揄的看一眼韦家驹,唯恐天下不乱加一句:“是啊,韦大叔,您老高寿?”
韦家驹拍拍头,横一眼李景,急忙改口:“是赵大叔,赵大叔不去军中可真是埋没了。你仔细想想有没有想去的,哦,天策军刚成立了一个龙虎卫,龙虎中都是悍勇无比的猛士,正适合赵大叔这样的。”
“龙虎卫只要千人,不是满员了?”李景道。
韦家驹斜他一眼,以目示意独孤维唯:“有二小姐在,别说让龙虎卫变成一千零一人,就是变成两千人又如何?”
李景一噎:“也是!”
“赵大叔功夫走得是威猛的路子,的确适合进龙虎卫。这龙虎卫要进去不难......”
要进去不难?
那么那些为进龙虎卫打破脑袋四处托关系的是怎么回事?
这话也就这位姑奶奶能说。韦家驹和李景同时心想。
“要进去不难,但是,龙虎卫是机遇与危险并存的地方,这么说吧,天策军好比是刀,那么龙虎卫就是这把刀的刀锋。虽然锋利无匹,但也容易折损。只要进了龙虎卫,最低是昭武校尉的职衔,最易建功,升职最快,当然,也最危险。”
顿了顿,又道:“当然,如果赵大叔想留在河南道也行,河南道大都督高都督处,我还有几分薄面。你不妨考虑考虑,今晚赵大叔先跟我去安新县衙住上一晚,明天一早咱们分别时再给我答复。”
独孤维唯给赵仲勇仔细分说了龙虎卫的情况,然后给了他选择的余地。
古逸之听得都有些羡慕赵仲勇了,遇到这姑娘,赵仲勇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啊!
赵仲勇抱抱拳,道:“二小姐的举荐对草民来说至关重要,草民就不说什么推辞的话了。明早一定答复二小姐。”
所谓大恩不言谢,这赵仲勇是实诚君子,虽打定主意将来有机会好好报答,嘴上却说不出什么叫人舒心的话。
独孤维唯帮他自然也不是为求回报,一是因为儿时的一段善因,二是觉得他这样的功夫整日街头打拳卖艺可惜了。
这边已经说了好一会话了,太阳已经偏西,那边还没收拾好,独孤维唯揉揉肚子嚷嚷几句:“完了没,快点!快饿死了!”
还是早上吃了点东西,一直饿到现在,有些撑不住了。
那边听这小姑奶奶催促,不敢耽搁,忙加快手脚。
古逸之拱拱手道:“敢问二小姐一行欲去往何处?”
他发现这姑娘行事极其干脆利落,所以说话也没敢拖泥带水。
独孤维唯看他一眼,道:“我们要往淮南道一趟,古公子有何见教?”
“不敢,舍妹出了这等事情,势必会传到夫家耳中。虽然舍妹侥幸逃脱灾厄,但毕竟曾在土匪窝里走了一遭,夫家介不介意还未可知。所以这送嫁只能暂且作罢,等返回家中与家父商议后再做决定。”
他说到这里独孤维唯已经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古逸之的护卫死伤大半,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归途不安全,问她行程,如果顺路,想搭她的顺风车呢。
“我等此行会路过荧州,也不在乎多几个人,你跟着一起走吧。”
古逸之未出口的话被堵在喉中,心道,这姑娘闻一而知十,好敏捷的心思。嘴上却急忙道谢。
收拾好下山时,赵仲勇的妻子儿子已经在下面等的焦心无比,恨不能上去看看情况。看见女儿好好的归来,少不得一番痛哭。
这么多大人物等着,赵仲勇哪敢耽误人家的时间,忙喝止了,让她和儿子去参见独孤维唯。
赵仲勇的儿子已经十八了,看起来身材消瘦,面色苍白,像个十五六的少年。跟赵杏比起来,更像是弟弟而非兄长。跟独孤维唯行礼时,表现得很是腼腆害羞,兄妹两个竟是完全生的反了。
朱家良跟众人告辞,要带着妹妹、四婶和仅剩的五名女子去客栈借住一晚,明早回家。
独孤维唯见他带着这些行动不便的女子,还有从山匪处取回的一半财物,着实艰难,便跟王县令商量:“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王大人不妨为他派点名人手,好送他回去。”
又冲朱家良笑道:“想来你也不会让几位差大哥空跑一趟。”
朱家良急忙应承:“那是自然!小人薄有家资,若哪位差爷愿意相送,家祖定不会亏待。”
衙差们平素生活也是捉襟见肘,有额外收入自然欢喜,当下就有五六个人禀了王县令,愿意送朱家几人回去。
朱家良千恩万谢,给独孤维唯和王县令又磕了几个头,一行人先走一步。
等回到县城,天色向晚,大家忙碌一天,都饿得不轻。
王太太是个极能干的人,早已备下酒宴。王县令作为东道主在前衙宴请陈将军、古逸之、韦家驹、李景和赵仲勇,亲自去请了老伯爷坐了上首。
赵仲勇原本极力推辞,在坐都是有品级的,他一介布衣夹在里面算怎么回事。
但王县令看出独孤维唯对他的态度很是不一般,所以极力要求他入座。赵仲勇推辞不过,只得别别扭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