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蓁为了避免麻烦,跟曹鑫江碰面的地点选择得比较靠近山脚,附近又有很多被人走出来的小路,属于那种只要不是眼睛瞎了都能够顺利回到山下的那种。
曹鑫江一家四口很快下了山,又到了很多人凑堆的小卖部那边去。
凑堆的人还是很多,但是多半已经不是先前他们所碰到的那一批人了,有不少人回去了,又有不少新补充了进来。
曹鑫江抬眼找了一下,发现先前跟他搭过话的两个大婶都不在。
正在心里皱眉,不过留下来的人有认得他们的,很快就主动问他:“没有找到你|妈吗?”
“找到了……”曹鑫江很快调整面部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但是她不听我们的,非要再多采些药草才下来……”
他没说她打算在山里过夜的事情,免得这些村民听了之后觉得他不加以阻止是不关心他|妈。
曹鑫江继续道,“我们这边接到电话,还有些急事要赶回到县城那边去。
“我说在这里碰到陈大婶了,我妈还说让我们找她给先匀一瓶护肤膏出来给我们,过后她做出新的再补给她呢,但是这会……”
“她啊!她回去了,你直接到她家找她吧,应该在的。”有人就道。
“她家在?”曹鑫江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回来的比较少。”
“就在……”
“用不着找她也行。”
有人正准备指路,却被一道声音打断。曹鑫江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肚子像是揣了五六个月娃的胖大娘站了起来,冲他招招手:“刚好前几天我买了两瓶,本来也想着等下一批做好了再多买两瓶再一起寄给我孙女她们的,我先给你一瓶好了。”
这胖大娘为何如此热情?
因为她为人比较八卦,属于不太被凌蓁待见的那一类,上一次如果不是她跟着陈大婶她们一起过去,凌蓁都不太想卖给她。
她能感觉到凌蓁的不待见,因此见到有讨好凌蓁儿子的机会,那不就相当于讨好凌蓁?
所以马上不失时机地提出由自己来代替陈大婶出让这护肤膏。
她把东西给到曹鑫江手里的时候还特意交待了,让他记得要跟凌蓁提她的名字:“我叫翁青梅,村里人都叫我胖梅,你记得跟她说到时多补给我两瓶哈。”
翁青梅不知道的是,看到曹鑫江的留言之后,她的确是在凌蓁那里挂上号了,不过挂上的号不是正面形象的,而是负面的。
因此这会不管是她还是曹鑫江都不知道,所以双方是皆大欢喜的。
拿了东西,曹鑫江就准备走了,往村口走的时候经过凌蓁的屋子,龙凤胎知道现在就回去,小脸都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县城里可没有村子里那么好玩,奶奶家里有狗,先前从高处还能看到家里有鱼池,他们都还没有开始玩呢!
曹思羽拽着曹鑫江的手不让他走:“爸爸,我们留下来吧?我想住在奶奶家。”
曹睿和也附和:“我也想留下来玩。”妹妹说漏了,山上还可以玩爬树,地里还可以玩泥巴呢!他不想回去啊,家里的玩具都玩腻了!
曹鑫江想说奶奶家没有地方给他们住,但是这时陶秀贞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我看行。”
曹鑫江:“……”你是不是想要抠钱的希望落空,落差过大傻了?
“你看啊……”陶秀贞给曹鑫江分析,“就算你|妈没有骗你,家里真的只有她自己一个卧房吧,我们不方便住进去,但是小睿和思羽不是可以直接住进她的房间里?那么大的空间,不可能放的是单人床吧?”
“不是。”曹鑫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但你这是为了什么啊?小睿和思羽不是还要上学?”至于吗?为了两个孩子占他们吃的这点口粮的便宜就把他们放在村里?这个妈也太心大了吧?
陶秀贞“啧”一声,斜睨他:“你|妈现在不是气着我们吗?想要她的态度软化,不总要一个突破口?对着小孩,她肯定比对我们的态度要好吧?我们把小睿和思羽留下,一方面可以亲近他们奶奶,另一方面,有他们在,我们不是经常可以回来?”
曹鑫江听得沉吟起来:不得不说,这确实有几分道理。
唯一让他觉得犹豫的是:“但是这不是会耽搁他们上学吗?”
“幼儿园能学到些什么?”陶秀贞不以为意,“刚才我们不是经过了村里的幼儿园吗?反正都是以玩为主的,回去也是玩,留在村里也是玩,对于小睿和思羽来说可能还会觉得在这里玩得更新鲜些。”
“但是我妈不是忙吗?她未必肯同意。”曹鑫江现在是真有些怕凌蓁。
“谁叫你先问她了?”陶秀贞左右看看,“反正她现在不在,我们直接把人给留下不就行了吗?”
“什么?”曹鑫江睁大眼睛看她,“她今晚不回来啊!”
如果不是从她肚子大开始到生下来他都在旁边看着,他都怀疑儿子女儿不是她生的,有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孩子的吗?
万一他|妈真的不回,让孩子流露街头?也不想孩子害怕,或是被什么人给拐卖了去?
陶秀贞又“啧”了,这会她是真觉得她男人的头脑不行,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你|妈那个邻居的家,你记得不?我们可以先把小睿和思羽寄放在那里,就说晚些你|妈就会回来了,等到差不多时间,他们还不见人,不就会给你|妈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接孩子吗?”
“那万一电话打不通呢?”曹鑫江想起中午自己可是打了两三个小时才打通了一次电话的。
“打不通他们也会帮忙先留孩子住一晚的吧?”陶秀贞说得也不是很确定,“不是说村民们都是很纯朴的吗?看他们跟你|妈关系还可以。”
曹鑫江:“我觉得——”
“小睿,思羽,你们奶奶现在不在家啊!”陶秀贞没管曹鑫江的犹豫,已经去动员两个孩子了,“如果你们想留下来的话,那得先到奶奶的邻居家等她回来才行,而且她还有可能今晚不回了,要明天才回,那样的话你们可能就要在那里住一晚,你们两个人可以吗?”
“可以啊!”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陶秀贞不是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眼看着真的可以留下来玩了,他们当然不假思索,但是真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那就难说了。
但是她觉得孩子哭一哭有什么所谓,平时打闹时也没少哭,再说到时他们还可以打电话安抚他们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