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先前在乱石堆里精挑细选不同,这一次凌蓁才看了不到半张长桌就眼睛也不眨地分别花了八千和五万买了两块毛料。
八千的那块毛料也才两个成年男人的拳头大小,但是如果能透视的话,就能够知道擦掉表面约两公分厚的石皮之后,里面是一整块的帝王绿,绝对体积虽然不算大,但按系统的保守估算,光是这一块原石就有珠宝公司愿意出价一亿。
五万块买下的那块跟个柚子差不多大小,也是表层只有些石皮,解出来后差不多跟剥出来的柚子肉差不多大小,但那是最顶级的紫罗兰种,色彩纯正饱满的皇家紫。
这个等级的紫罗兰极其少见,几乎只存在于理论之中,价值比极品红紫还要高,这么一块保守估计也值差不多一亿,如果拿去拍卖,遇到了对紫罗兰狂热的收藏家,能拍出什么样的价格难以想象。
两块毛料都不算大,凌蓁还打算继续看,为了跟接下来挑选到但还没买单的石料区分,凌蓁索性把它们也一股脑塞到了背包里,然后再把包放小推车上。
这其实也是她会先付钱买下这两块毛料的原因。这一次来玉石市场的只有她跟楼妈,没个保镖随行,要是开出了什么好料,会被有心人盯上的。也不是她怕有人能抢走东西,但是在楼妈面前,她肯定会束手束脚,倒不如防患于未然。
因此可以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在现场解开这两块毛料。
凌蓁打算回酒店后在网上下单买个小型的解石机寄回家,这两块就在家解,到时用帝王绿给楼爸,紫罗兰给楼妈分别打造首饰。
凌蓁付款时太过于爽快了,这让一直旁观着的楼妈眉角直跳。
倒不是五万八千块钱有多多,只是在她看来赌石也沾了一个赌字,她有点怕她家乖女儿会沉迷进去。
见凌蓁买完单之后还想继续看,她就有些不淡定了:“宓宓,要不今天就先不看了吧?再买的话背包都塞不下了。”
旁边的人早就觉得凌蓁和楼妈看起来像是来凑热闹涨见识的菜鸟了,再听这话都纷纷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凌蓁伸长脖子周围看看:“先前不是赢了八万吗,才花了五万八,要不再买两万二的?”
“你还忘了最开始的三千块成本。”楼妈幽幽地提醒。
周围众:“……”
“好叭。”凌蓁从善如流,“那就再买一万九的?”
楼妈:“……买吧买吧。”
这一万九,凌蓁用来买涨了一块十六万的飘花冰种。这一次她没有把原石留着,而是在有人报价的时候就卖了出去。
拿到了钱,又有成本继续买买买了。
楼妈:“……”
凌蓁又用这十六万买了三块毛料,两块被切成了一堆碎石,另一块开了紫罗兰,不过这一块的成色远远不如她包里的那块,只是粉紫的等级,转手一百万卖了出去。
凌蓁膨胀了,这一百万又被她全都撒了出去,买了大大小小八|九块毛料。
楼妈不是没有阻止的想法,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袖手旁观凌蓁的胡来。她想着女儿始终守着用赌涨得来的钱去继续买这条底线,心性方面还是经得起考验的。
接下来就算是全垮了,也不要紧,挫折让人冷静。
楼妈心里隐隐约约有的念头渐渐成真,凌蓁花了一百万买下来的那些毛料连续几块都再开不出哪怕指甲盖大小的翡翠。
凌蓁的脸色越来越白,终于在倒数第二块也被解成碎石后,她抱起剩下的菠萝大小的那块又往背包里塞:“算了,不解了。”
楼妈的声音里有些发抖,那是忍笑忍的:“宓宓,包里本来不是还有两块吗?这样背回去多重啊,要不……”
“不要。”凌蓁一脸决绝地摇头,“切开了就拼不回来了,还不如带回家当摆件呢!前面的都垮了不存在价值,四舍五入就相当于单单这块值一百万了。”
周围听到母女俩对话的人又在心里暗笑:“不全开完就不算垮了”这个清奇思路是可以的,哈哈。
这一下凌蓁总算肯离开。
在俩人离开之后,店里常来常往的客人间还留传了一段时间关于凌蓁的传说:那天那个新手姑娘运气说好是真的好,可惜啊……可惜。
滇南经典美食中比较高蛋白的特色不管是凌蓁还是楼妈都不太适应,再加上凌蓁怕出什么意外,装着毛料的背包不打算离身,但是老是背着石头跑又不像话,她就提出了都出去这么久了不如回家。
楼妈则是考虑到继续待在滇南的话凌蓁年轻气盛,一个想不开又跑到玉石市场去,所以一听凌蓁说走她马上就走了,还以超快的手速把机票给订好,早上才说离开,中午前已经在回家的飞机上了。
回了家之后的第三日小型解石机才送过来,楼妈愕然地看着凌蓁:“不是说要留个希望不解吗?”
“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凌蓁笑嘻嘻,“你想想啊,我们在那种地方,要是真的解出来了什么贵重玉石,凭我们两个能护住吗?
“本来前面的都开涨的话,我还可以直接卖掉大部分,但是只剩下这三个希望了,我想着如果能出绿的话就留下来给你打一套首饰,所以财不能露白啊!”
楼妈嫌弃地看着被凌蓁宝贝似的搬出来的灰扑扑的石块:“关键是这是‘财’吗?”
“谁知道呢。”凌蓁佛系地道,“反正这种小型的解石机也没多少钱。”
楼妈:“……”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自从捡漏了那两枚铜钱之后我女儿的行事作风是越来越财大气粗了?
呸呸,应该说是视钱财如粪土才对。
这么有名士风范,她到底是该忧呢还是该喜呢?
楼妈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凌蓁的书房,回自己房里打算找丈夫探讨一下育儿。
不过夫妻俩的探讨才开了个头,房门就被凌蓁急促地敲响了,凌蓁把俩人拉回书房解石机前,塞给他们一块还沾着水和尘和脏兮兮的石头:“look!”
“look什么啊look……”有点洁癖地楼妈没好气地想批评女儿的不讲究,结果被丈夫提高了的一声“诶?”给打断。
“诶什么诶?”楼妈把矛头转向了楼爸。
却见楼爸把石块捧到旁边放着的大水盆里,动作轻柔地清洗着。石块上黏糊糊的水灰很快被洗去,随着石块真颜的展现,楼妈的眼睛越睁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