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常相思硬扶住白文元,按下楼层按键,这才想起来她还得拿白文元身上的钥匙。
“白文元!”常相思用力拍白文元的肩膀,“你钥匙呢?”
白文元迷迷糊糊半张了一下眼睛,复又闭上。
常相思无奈极了,楼层到后,将他拉出电梯靠在墙壁上。常相思伸手去摸白文元外套口袋,手还没伸进去,就被抓住,铁钳一般,手腕都要折断了,痛得她想尖叫。常相思是知道白文元的力气,她亲眼看过他仅凭借双手的力量硬生生将一个彪形大汉的腕骨折断,所以她不敢在他迷糊的时候胡乱挣扎。
“白文元,醒醒!”常相思身体不动,和白文元贴得很紧,感受得到他身体散发的热力,“你放开我的手,我得拿钥匙。”
白文元似乎听见了常相思的声音,慢慢松开了双手,常相思拔开他的手指,“你钥匙是在衣服兜里,还是裤兜里,能给我拿出来吗?”
白文元手拍了拍衣兜,常相思试探性地拉开,将钥匙串拖了出来,转身认真找对应的钥匙。常相思找到钥匙插|入钥匙孔,白文元却贴到她身后,双手紧紧掐住她细细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整个人抱在自己怀中。
常相思手顿了一下,感受耳边白文元的呼吸,用力推开了铁门。
两人纠缠着进屋,白文元叫着,“相思——”
常相思用力掰开白文元箍着她腰的双手,打开屋内大灯,硬将白文元推到沙发上去。
白文元半睡半醒,迷糊地叫着,“相思——”
常相思将身上的包丢在一边,看他半躺在沙发上,脸上的红晕直入颈项,道,“白文元,你别叫了!”
白文元没有回答,手抬起来遮挡眼睛,“相思,我要喝水。”
常相思转身去厨房找杯子,白文元的厨房干净得和样板间一样,许多厨具都没开封。常相思找了半晌没找着热水壶和热水,只得拆了一个炒锅出来做了一锅开水。她又去卫生间找干净毛巾,做了热毛巾,走向客厅,将热毛巾敷在白文元的脸上。
白文元根本不想动弹的样子,常相思耐着性子帮他擦脸擦手,然后拿了水杯递给他,“喝水吧!”
白文元一口气喝干一大杯水,常相思只得又给倒了一杯,白文元又是一干而尽。
常相思看他还没很清醒的样子,将毛巾拿去卫生间浸入冷水中,刺骨的凉水将她手骨头冻得发痛。她拎着冰毛巾去客厅,盖在白文元脸上,白文元吸了口气,人果然清醒了三分。
常相思抓开毛巾,看他艰难睁开眼睛,“清醒了?”
白文元咕哝着,似乎骂了一句脏话。
“还有功夫骂人呢?”常相思看他发红的眼睛,“快去睡觉吧!”
白文元抬起头,常相思背光而立,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剪影。他半是疑惑半是肯定,叫道,“相思——”
常相思将白文元的钥匙和手机放在茶几上,道,“手机和钥匙都给你放这里,明天记得自己拿。”
“你要去哪儿?”白文元试图站起来。
常相思捡起自己的包,整了整被白文元搞乱的大衣,“我要回去了。”
“我现在挺难受的,能留下来吗?”白文元道,“或者先扶我去卧室——”
常相思看他皱眉揉着眉头,伸手去拉他,道,“为什么要喝那么多?如果我没去,你接下去怎么演呢?”
白文元的手大,抓住常相思的手不放,慢慢站起来,有点摇晃,道,“那些小子不老实,不给喝趴下了不听话。我早算着他们要耍花招,本来给店里打了招呼派个人等着最后给收场的。见着你了,就给免了——”
常相思拖着他去卧室,打开灯,“真是不能理解你们男人的自尊心。”
白文元挣扎着脱了外套,双手自然地向下解开皮带,“这是男人之间的交流,你不懂。”
常相思立刻转身避嫌,“我走了!”
白文元双手转向,搭在常相思肩膀上,将她转回自己怀中,“相思,别走了!”
常相思抬头,看白文元不甚清楚的样子,“白文元,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白文元点头,常相思又笑,“白文元,我是谁?”
白文元虽然醉着酒,但十分肯定道,“相思!”
“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常相思平静地看着白文元,那一双黑眼珠子仿佛将他刺穿,“我送你回来,因为你求我。”
白文元无法回答,酒精使他的大脑迟钝,“我给你的纸条,你没丢。”
“所以呢?”
“你还在意我!”白文元肯定道,“你舍不得我。”
白文元看着常相思冷淡的脸,被戳破了心思也没有任何慌张的情绪,这个女人一直就这种笃定的态度,会说一些戳人心窝的话,他不想听见,低头去亲那两片可恶的散发诱人光芒的红唇。
常相思没有躲开,酒精的味道在口腔散开,勾出她体内原本的三分酒意,她甚至主动张开嘴唇,迎接白文元强而有力的需索。
白文元伸手捧住常相思的头,呼吸越发急促,静夜里只有两人亲吻的暧|昧声音,以及他熟悉的,魂牵梦萦的香气。
常相思被身体被禁锢着无法动弹,舌尖发麻,体内的潮热涌动而不能自己。
白文元喘息着放开常相思,常相思双颊酡红,双眼却十分清明。
白文元看着常相思,实在无法继续忍耐身体里流窜的情|欲,低头便又要亲,常相思开口道,“白文元,你现在,已经强到能做自己的主了吗?”
白文元张口欲答。
“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你想好了,再来要求我!”常相思打断他,一字一顿,定定看着白文元。
白文元脸上又露出那种常相思琢磨过许多次的表情,她看不懂,也就不想再看,转身走掉。
常相思冷静地进了电梯,冷静地走出小区给自己招了一个出租车,坐上车。
常相思不是惯常流泪的人,在医院见惯了生离死别,心已经被锻炼成钢筋混凝土。人能够冷漠地看别人悲欢离合,却无法忍耐自我的委屈,所以,常相思控制不住眼角滚滚而落的水。
沉浸于自我的悲伤中,时间就过得太快,抵达公寓楼下的时候,司机招呼了好几声,常相思才清醒过来,手忙脚乱付费。
已经是深夜,常相思踩着路灯的光上楼,高跟鞋打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孤单又寂寞,声感灯逐一亮起来。
常相思低头翻找钥匙,插|入锁孔,锁孔似乎又被卡住,她用力拧也没拧得开。
常相思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抽噎两声,重新拔出钥匙再插|入,还是没拧得动,钥匙撞击的声音传得挺远。
隔壁的门拉开,蔡炳坤站在门口,“相思,回来了?”
常相思胡乱点头,头发滑落下来遮挡半张脸,用力去拉门把手。
“钥匙又卡住了?老房子就是麻烦,我来帮你试试吧!”蔡炳坤穿着居家卫衣走出来,带着暖烘烘的热气。
常相思退开一步,看蔡炳坤抓住门把手,略一用力,门锁果然开了。
蔡炳坤笑道,“门锁太老了,该换了。”
“谢谢!”常相思哑着声音道谢。
蔡炳坤看常相思单薄的羊毛大衣,道,“你等到要等的人了吗?这么晚了,怎么没让人送?”
“等到了,聊了会儿。”常相思推开门开灯,嗓音恢复正常,她极力调整情绪,道,“他也有点喝醉了,不太方便,所以我自己回家来的。叫的出租车,挺安全的。”
“以后要像这种情况,你就给我打电话好了,我去接你。”蔡炳坤帮常相思开灯。
常相思立刻转身,背朝蔡炳坤,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过的脸,道,“谢谢,你太客气了。”
“相思!”蔡炳坤随手掩上门,“你知道的,对你,我什么时候我都很方便。”
深夜,单身男女,谈论私密的话题,气氛就显得暧昧起来。
常相思抬眼看一下蔡炳坤,他温和俊美的脸上带着笑和一些期待。
“相思——”蔡炳坤注意到常相思眼角的红痕,疑惑地转头想看她的脸,“你的脸——”
常相思也不躲了,正脸看蔡炳坤,“哭了一会儿,又吹了一会儿风,就成现在这样了。”
“你——”蔡炳坤想关心。
常相思放下包,伸手的时候露出手腕,手腕上一圈青黑的指印,蔡炳坤又是一惊。
常相思随着蔡炳坤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这才感觉到手腕隐隐作痛。
蔡炳坤眼神变得难以忍耐起来,欲言又止。
常相思卷起衣袖,坦然道,“蔡医生,我得处理一下,抹点药。现在也有点太晚了,咱们明天再聊,可以吗?”
“我帮你擦药吧,这淤青太吓人了,得用力把淤血揉散才行。”蔡炳坤侧身,“我有药膏,去给你拿过来,你等我一会儿。”
常相思不想给人任何错觉,打断道,“蔡医生,我也有药,就不麻烦你了。谢谢!”
蔡炳坤被拒绝,半晌才道,“相思,你玩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常相思有一种荒唐感,哭笑不得,“蔡医生,我没特别的爱好——”
“对不起!”蔡炳坤白脸立刻红了,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急匆匆走了。
常相思当天晚上用药膏给自己揉了半个小时,次日早晨起来,那淤青却更严重了,开始肿并且向周围扩散。她心里诅咒了白文元好几回,后悔自己多管闲事,生怕影响了自己双手的灵活性。幸而是周日,没有工作安排,一大早去医院要了个骨科的号,让轮班的医生给自己好好揉一下。
骨科医生还好奇她的手是怎么伤的,开玩笑问是否做手术太多导致皮下出血,常相思基于严谨的个性,说是被人给捏的。骨科医生大吃一惊,仔细研究她伤处的情况,再三确认骨头完好后才道,“捏你的这个人,手的握力异常可怕啊。”
“的确。”常相思再一次庆幸自己昨天晚上没有过多的挣扎。
骨科医生给常相思开了一些药,叮嘱她最近少动手,少使劲儿。
常相思叹一口气,哀悼自己但凡是遇上白文元一次就倒霉一次。也幸好工作交接完成得差不多,医院没有给她新增加工作,这剩下的几个工作日,她和蔡炳坤自行安排出发时间,不然,真是要误了大事。
常相思拿着药单子去药房,穿越大厅的时候便见白文元从厅外走了进来,带着晨光和朝露,她停了一下,毫不犹豫转身从另一个方向走。
白文元强忍着宿醉后的头痛走进医院。
今天是周日,是他抵达平城后第一个可以自行安排的周日,但被一通电话破坏了。
医院里守着的钱卫打电话通知,昏迷的证人胡彪有了清醒的迹象,医生说今天有极大可能恢复意识。白文元获得这个消息,不得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他要亲自看着人。
白文元收拾好出门,神色冷凝,脑子有点乱乱的。白文元不喜欢用单位配的司机,更喜欢自己开车,到了医院后,一进大门就看见常相思,常相思似乎也看见他了,但那人看也不看他一眼,立刻转身调头。
白文元心里冷笑了一声,直接去了ICU单间病房。
钱卫还在门口守着,见了白文元叫了声“白厅”。
“怎么样?”白文元透过透明玻璃看医生在里面忙碌,“能进去了吧?”
“才刚有意识,还没清醒,没办法进行完整的对话。”钱卫报告道,“我和医生协调了好几次,医生都不同意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