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简简的眼神中,除了对秦若的恨,还是恨。乌溜溜的眼珠倒影着秦若别开生面的颜色,却只有让人冷的寒光。
“怎么?我说的条件看来是不能让你心动?”秦若察言观色,那双眸子深沉的带不出一点涟漪,她的话就是投入湖中的石块,绝不可能产生一米米的反响。
“那我便即可让大军入城,将你这座王城踏平。”秦若不是没有依仗,你既不同意我何必还要对你礼让三分。先前早就在刚刚的谈话中,她退让了几次将这疯癫女人的疑惑也解了。
“哈哈哈。大军入城?你让他们来吧。”阴简简听到秦若这样的威胁,狂笑出声。
秦若敛了眼睑,在她的话中听到很不一样的部分。
这城到底藏了什么?为什么刚刚的阴简简还是一副任人鱼肉的姿态,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反而还露了庆幸?
秦若不敢轻举妄动。回想着入城时候的模样,高耸入云的尖塔,死气沉沉的城市。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人的影子都没见过。
内史曾说,自己来过王城几次。每次都是和女王单独见面,文有渊也说过,自己曾和女王多次在王城进行过沟通。可按照现在秦若见到的这座城,其实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座城,因为它连人都没有。
“梦灵,这城中没住过人?”她不问阴简简,想来阴简简对她的问题也只会采取一种态度。与其浪费口舌,不如问阴简简的这位邻居。
“让我想想。”保持中立的梦灵,倒是始终未曾离开塔中。他在拂云修炼多年,于情于理都算是阴简简半个邻居,今日虽然看到这丫头疯癫的一面,但长此以往的交往并不会因为这意外的情况而生变化。他算是留了个心眼,想着要是秦若真的会对这丫头的生命造成威胁,自己好歹还是能说上两句话,求求情的。至于这城,其实按照当初的局面来看,真的不适宜住人。
此地偏僻,拂古和他不畏,这丫头有魔气护体自然也是不畏。但是幽冥中的别人,却是在会对这里的境况产生反应,不大适应。他记忆中,除了自己东挑西拣找来的那批居民,似乎这城中真的没出现过什么生命。秦若这问题即使古怪,到也算是问对了人。“应该是没有的吧。丫头喜静,又总是造梦,这里也不适合人们生活。”那么多的理由,都充分说明了城中真的没出现过人。
秦若端详着阴简简,一字一句道:“这里只怕根本就不是你的王城,也就是说即便今天我毁了这座空城,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影响。”阴简简不能动,打不得骂不得。这城她却是可以出出气,直接废了便是。
“你敢!”自大笑中平复了情绪的阴简简,绝想不到秦若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座城,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没有意义。但是,它是阴简简的命,单单这座塔就是她凭着全部的回忆,一点一滴亲手搭建起来的。
秦若开始说的那些废话,吓不到她,这次却是狠狠的踩在了她的若点上。这里到处都是她和阴容共有的回忆,杀了她都行,但是这些回忆是她唯一的珍藏。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就凭着我现在的功力,动动手就能轻易要了你的命去,更别说这死物一样的城了。”
阴简简倔强的看着她,眼光若是能杀人,秦若只怕早被她这恶毒的目光伤的千疮百孔。
“我提的条件你不同意,我又不能拿你如何,难不成我还不能用这空城撒撒气了?”秦若继续在她心头撒盐。
阴简简的那张脸,分外出彩。愤怒使脸上本该莹白的地方染上了红色,瞪大的眼睛因为秦若话中的威胁终于产生了后怕的感觉。
两个人,本就都是心志坚定的那一类。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峙,胜负只在谁能抓得住谁的弱点。
从阴简简开始给秦若讲故事,其实她早将自己的弱点放在了秦若面前。阴容这个人,连同那份记忆都是阴简简永远走不出的迷障。秦若的第一次威胁,其实只是试探,她也是在找,在和阴简简一步步的接触中确认这些弱点。直到秦若肯定了,这里是独属于阴简简一人的回忆,她就明白,阴简简早晚会答应自己的条件。
“你这么干巴巴等着我,倒是不累。可我被你这眼光盯着,总觉得口渴的厉害,要不我将你楼下放着的那坛子酒拿来解解渴,你看如何?”秦若赖皮的紧,有恃无恐吃定了阴简简之后,反而觉得两人现在颇有点猫捉耗子的感觉,她不急着去掀她老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更多的只是想先气气她。
“你敢!”又是刚才阴简简才用过的这两字。
秦若很是体贴主人被她困着,当下身体力行,直接从楼下将酒抱了上来。封口老旧的坛子,看上去灰扑扑的就是有些年头。
阴简简的目光,没离开那酒坛子一刻。眼看着秦若真的要起了封,终于在这场僵持战中认了输,低了头。“我会给幽冥和你都送去投降信。只求……你,放了我的这座城吧。”这城,比任何东西来的都要珍贵。阴容或许永远都不会在属于自己,而能和她相陪伴的,只有这一城记忆。
“早说就好了吗。”秦若放下坛子。脸上挂了笑,甭管阴简简那张脸有多臭,她此刻总之是觉得心花怒放。
“对了,我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梦灵不想让我动你,不然这次我也不会留下你这祸根,放你在幽冥就是对你最大的仁慈。至于你说的那什么上离,我再次重申,我不是,也不清楚。而今后,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窝在这里,再不祸害人,咱们便算是两清。”
这些话,秦若原是不想说的,不过是想到刚刚阴简简施法时候唤出来的魂魄,才觉得多少都要叮嘱两句。梦灵这般向善的妖物,会和阴简简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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