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守护中洲、死战九天的帝国史诗令世人敬佩,中洲之人对于中天帝国自然很是尊敬,民心所向,自然很快发展起来。
可叹,中天帝子战力无双,大战之时继任中天帝皇,功达皇级,可谓当世最强者,但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而瑶仙至死都只见到他纵天而去的背影,孤身一人长眠于九洲。
萧瑶为楚跃描述了那段历史,令人动容。谁能想到,那瑶天宫的天女,如今竟然躺在他们面前的棺中。
“您是想让我们送她回中洲,魂归中天,与中天帝皇长眠在一起?”
知晓来龙去脉,楚跃也猜出了缘由。
巨龙点了点头,心中十分伤感。
“没错,中皇纵天一战,在进入九天之时,抛下我独自一人前往。而我重伤回到中洲,却发现瑶仙已死。我受九天强者追杀,带着瑶仙尸体逃至东洲,却还是被追上,被他们斩杀,五躯封印。
最终苍海之中的龙谷念及龙族血脉,破龙族封印出手了,一只白龙闯来,得到了五血卷轴,将龙躯归还于我,我方能残存至今。
当时天地混战,九天势力强大,我仅存残念,无法归中洲,只能在这修建一座暗墓,将瑶仙葬下。白龙助我,将瑶仙所谱的幻音仙曲刻画石壁,留待有缘人来到。”
巨龙如此一说,楚跃算是全都清楚了。眼前的龙皇便是当初与中天帝皇共同战天的那头龙。也是大龙召唤的龙皇铠甲的主人,龙皇甲为面前龙皇的甲胄,龙皇铠为中皇的战甲。
忏魂曲,忏悔入魂,其中隐藏着多大的悲哀。
瑶仙与中皇,二人相爱本就是一曲悲歌。最终一洲生灵涂炭,家国亲友灭绝,挚爱与自己的故土宗族死战不息。
瑶仙在临死前,吹奏这忏魂曲时,或许心神皆碎,魂已成灰。她悔恨,若是不与中皇相遇,便不会有这般撕心裂肺。
“唉!”
萧瑶一声叹息,充满着女子的无奈,爱上一个人,又岂能悔改。瑶仙为五千年前精通幻音仙曲之人,也算与她是同道中人,她感同身受,十分悲伤。
楚跃紧紧握住萧瑶的手,给予她安慰。看着面前这水晶棺中的女子,他也唏嘘不已。一代强者,二人皆是当时的天骄,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好,前辈。晚辈定当不负所托,将瑶仙的遗骸带归中洲。”楚跃承诺,无论是对中皇奋天一战、守护九洲的敬佩,还是对瑶仙至死不渝、以死明志的情感,他都会相助他们二人九泉之下团聚。
巨龙见楚跃答应,算是松了一口气,了结了一个心愿。
五千年了,他将自己躯体焚毁,化作真火长存不灭,就是为了等一个人。它为龙皇,却与中皇为至交,守护其爱人千年。
水晶棺在龙皇的控制下慢慢悬浮,渐渐缩小,最后化作巴掌一般大,被浓浓仙气包裹着,送到楚跃面前。
楚跃郑重一拜,而后将之收入须弥戒中,再由龙皇布下重重保护,方才安心。
瑶仙之事交代完毕,龙皇看着面前的两人,开口道:“你们来此是要求得真龙炼体宝术吧?”
它活了不知多少年,怎会不知众人探墓的目的,一想便知。
“本是为真龙宝术而来,但在进入地宫之后,却是为了求得忏魂曲的秘密。”萧瑶开口,若不是为了知晓忏魂仙曲的秘密,她也不会继续前进。
“真龙炼体之术,乃是龙族天生之法,烙印铭刻于血肉骨骼当中。但我躯体已毁,所以炼体之术也就难以再现了。”
楚跃点头,经龙皇提醒,他便想通了,否则当初失去躯体的大龙便可以传授他炼体之术,何必来此。
“至于忏魂曲,乃是瑶仙所创,拥有绝世之力。这石室内壁上所画,便是最后完整的曲谱。你若想学,尽管习去,也算让此曲后继有人。”
萧瑶欣喜,观看石壁,将这瑶仙绝音牢牢记住。而巨龙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有种苍老腐朽的气息。
“五千年,执念已了,我也该归于寂灭了。”
“前辈!”楚跃大喊,听出了话语中的意味,但无济于事。
龙皇在五千年前已经被斩灭,只剩一念残魂沉睡至今。中皇死了,瑶仙也死了,它自然不愿苟延残喘地活着。
龙,天下第一种族,自有龙的尊严!
那火焰形成的躯体似乎在回光返照,更加炽烈地燃烧,由赤红之色转变为极度的金光灿灿。熊熊烈焰如要焚天,却又不伤害楚跃二人。嘹亮龙吟响起,那是龙皇最后的嘶吼。
“真龙宝术无法教给你,那就赠你一簇龙血真火,也算对你的报答。”龙皇的声音悠悠传出,他要将真龙之焰赠予楚跃。
那火焰爆发之后席卷石室,但盛极而衰,炙热到极点之后渐渐熄灭,又似乎在凝聚,在缩小,化作一团赤金之色的火光。最后更是金光一闪,变为一簇火种,向楚跃飘来,竟融入了他的胸口。
确切的说是融入了楚跃胸腹部的那个符文,在斗天崖顶秦锋见过的、楚跃知晓的第一个骨符。至今楚跃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道符,此时真龙之火却被那个符文吸收了。
那是苍龙真火,龙族战力无双,闻名世间,除了躯体强悍,还有一点就是火道神通强大。真龙张口吐焰,能焚天灭地。如今龙皇化道,将本源真火送给了楚跃,让他去参悟火道。
一下子,这间本来被火光照耀得透亮的石室变得昏暗,那充斥整个墓室的龙躯消失了,水晶之棺也没了。整个主墓室空荡荡的,只剩一墙的壁画在述说着凄婉的一切。
一瞬间空荡荡的,令二人叹息。这些存在都是绝世高手,却没有一个善终。忏魂忏魂,若灵魂能够忏悔,又怎会有这么多的悲剧上演。
楚跃陪着萧瑶,慢慢观摩这些壁画上的曲谱。将一个个符文都记下来,认真推敲,再一同弹奏,终于让这首五千年前绝响的仙曲再现于世。
他们已经在这个地下石室待了许久,也该离去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墓室,他们走出了三重门,向着地下暗河走去。
这是唯一的出路,再次进入暗河,随着水流的冲击,直接涌入苍海,便能出离大地之下。
二人来到入口,互相抓住对方的手,一同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