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确实是越蒸越疼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在慕郁银针刺‘穴’之后就变得更加明显,洛青歌隐忍着,不想给慕郁增加什么负担,硬是没坑一声,将施针的过程捱了过去,三十六根银针一一刺‘穴’,洛青歌额头已经渗出密密麻麻一层汗珠。
慕郁坐在洛青歌的对面,看着洛青歌紧闭眼睛忍耐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不论如何,谁真心待他,他就真心待谁。慕郁眼神沉了一瞬间,有些讽刺的想,也需要建立在契约的基础上。
“痛的很吗?”慕郁凑近了些,拿出一方方巾,替洛青歌擦了擦额头的汗。
洛青歌其实已经痛的有些感觉重合了,若不是心中顾虑慕郁在场,说不定已经痛呼出声,不到了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药’物浸入皮肤的刺痛感了,全身像是初中血焰的焦灼感,与‘药’物一起像是细细的针尖扎在身上,游走在血‘肉’身躯里,更叫人不安的是左‘胸’之处隐隐传来的躁动感,沉闷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刻听见慕郁问话,那话语就像是重声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响彻在他的耳边,回响在他的脑海中,一声没有停歇,接着一声又到了,让他根本分不清慕郁说了什么,脑中如同魔音穿耳一般,一双英‘挺’的眉痛苦的紧紧锁住,想要细细辨认慕郁究竟说了什么,面‘色’惨白的俯身一阵咳嗽,一缕缕红丝顺着他毫无血‘色’的‘唇’溢了出来,那血丝竟比平常看上去还要‘艳’红不少,显得格外妖异。
洛青歌的身体顿时有些摇摇‘欲’坠,慕郁连忙上前,将洛青歌扶好,一手抓住了洛青歌手腕三根手指按上去,纤细的手指牢牢的按住了洛青歌的脉,神‘色’慎重却不慌‘乱’——很好,血焰之毒正在被清除。
慕郁半大少年,缺少锻炼,根本扶不住一个成年男子,何况还要注意洛青歌身上的银针不被触碰。
“洛大哥!”另外一手用了些力气,抓住了洛青歌另外一只手,牢牢地握在手里,试图稳住洛青歌下滑的身体,谁想根本扶不住,抬头一看洛青歌眼神涣散,慕郁心中顿时一惊,用力掐住洛青歌虎口,拔高了声音,“洛大哥!”
洛青歌没有醒过来,反而手中的脉相开始急速变化起来。
慕郁全身一颤,也顾不上许多,顿时向‘门’外大叫道,“舟哥哥!孟大哥你们快进来帮我!”
话音未落,黑‘色’、玄‘色’、白‘色’三道身影几乎是同时飞身进来,慕郁却无暇分心去看,手下脉搏的变化以及让他无法关注别的,口中吩咐道,“孟大哥!你来扶住洛大哥,不要让他倒下去,也不要碰歪银针!”
“舟哥哥,借你金针一用!”
孟之渊指哪打哪,一个飞身落尽浴池,到了洛青歌背后,宽大的手掌握住洛青歌双肩,将他牢牢地扶住,同时,手边送来了顾舟平时很少使用的一套金针。
紧急关头,谁都没有说话,以免分散慕郁的注意力。
有了孟之渊扶住洛青歌,慕郁压力顿减,左手牢牢的按住洛青歌的脉,面‘色’虽然紧绷,但是眼神却十分冷静,腾出的右手飞快的‘抽’出三寸长的金针,顺着洛青歌全身大‘穴’一路刺下去,哪怕洛青歌全身浸在水中,也丝毫没有影响慕郁的速度和准度,直到最后一针落下,洛青歌才扑哧吐出一口血,稍微舒缓的“嗯”了一声,慢慢的喘过一口气。
好厉害的行针手法!卫练师看着惊叹,又看向站在一边的顾舟,就是顾舟,在看不清的情况下行针未必能够如此迅捷,况且……他可没有看漏,慕郁行针时没有一丝犹豫,更可怕的是,他的‘穴’位没有刺在死‘穴’稍偏处!明明该是万死的定势——但是洛青歌的情况明显好转了!
金针刺偏‘穴’!
顾舟脸上的震惊没有来得及收敛,心中真是又惊又怒又喜……何等的剑走偏锋,何等的巧妙心思,何等的惊人效果,可一旦丝毫差池,那便是送命啊!
早年就听师父说过此法,可顾舟却是斟酌再三,从来不敢用的,如今慕郁却使的如此娴熟!顾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既有为慕郁骄傲的感觉,也有怕慕郁把洛青歌小命玩完的惊悚感,还有纯粹为这样神技的惊叹,也有一种自己无法企及慕郁的失落感概……
“洛大哥,你怎么样?”慕郁看着在浴桶中晕开的‘艳’红血迹,急忙看向被孟之渊扶住的洛青歌。
洛青歌已然清醒了过来。
他感觉到慕郁把着他手腕的手指颤抖,他感受到慕郁害怕的心情,心中一片柔软,他伸出手,拍了拍慕郁的手背,稍稍收了收手指,将慕郁纤细而柔滑的手握在手心,他怕影响了慕郁给他号脉,握的很轻,脸上挤出一抹微笑,‘艳’‘色’的血染了他惨白的嘴‘唇’,红与白的颜‘色’在他俊美的容颜上‘交’相辉映,白的愈白,红的愈红,此时笑起来,有一种绝美的妖‘艳’,他动了动嘴‘唇’,虚弱的很,“郁郁别担心,我没事。”
慕郁看着洛青歌脸上温柔的笑容,那眸中掩不住的痛苦,指腹上脉相汹涌的变化,‘唇’边殷红的血迹,无疑说明着洛青歌此刻正在经历的都是苦痛。
慕郁心中一跳,急忙垂下了眼睛,这一刻,他竟觉得如此刺眼。
当初他也是如此痛苦。
如果一直拖着治不好的话,洛青歌毫无疑问,也会步上他的后尘吧——三天发作一次的钻心之痛,虽不如七日断肠让人绝望,却也能将人‘逼’之断崖。
他从来都不够坚强,所以无从怪罪别人。慕郁心中一痛。他……不够坚强。
“洛大哥,洛大哥……”慕郁感受到指腹上传来的脉搏变化,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别说,你什么话都别说,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洛青歌又虚弱的笑了一下,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突然面‘色’剧变惨如金纸,一手紧紧的捂住了左‘胸’口,指节泛白,额上一瞬间再次布满冷汗,全身不住颤抖,显然痛苦到了极点。
洛青歌白皙的‘胸’口浮现出漆黑的纹路,盘旋在心脏处,繁复缠绕如同有生命一般,眨眼便爬满了洛青歌的‘胸’口,形成了一个漩涡状的图案来。
慕郁面‘色’一肃,大声叫道,“舟哥哥,卫大哥!快来帮洛大哥运功!”
手中依然牢牢的把着洛青歌的脉,慕郁眼皮一跳,声音失去了平稳,“不好!脉象有异……这只钻心蛊……是不完全的钻心蛊,要爆发了!”
辅佐三人一听面‘色’都是一沉,慕郁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初慕郁为洛青歌整治并不如他这样用心,是存着研究的目的将钻心蛊‘弄’透彻,自然不会一开始就用力全力,所以根本没有发现洛青歌所中的钻心蛊不是完全体——洛青歌身体之中这一只,完全是个半成品!
想必卫练师也丢了钻心蛊的饲养方法,养出来的不完全体,在慕郁这样‘激’烈的治疗放下,不稳定的躁动变化了起来。
慕郁脑中急转,心中各种心思百转不绝,思考太过度脑仁一阵一阵的痛,很快额头就渗出一层薄汗,太阳‘穴’一凸一凸的跳,蓦然抬头对孟之渊道,“孟大哥,把我之前送你的东西给我,快!”
慕郁摔倒那天,为了让孟之渊不把他哭的事情说出去,封口费是后来给的一个锦囊。
锦囊上的绣‘花’堪称巧夺天工,加上慕郁说在医仙谷不许打开看,在出谷之后才能打开,而且最好时刻带着,孟之渊于是一直就带着。
此刻听见慕郁的话,以最快的速度将锦囊从怀中掏了出来,飞快的递给了慕郁。
慕郁接过来,手指灵活的舞动,以一个刁钻又巧妙的角度伸进了锦囊,‘摸’出了小黄豆大小三颗红‘色’的‘药’丸,也不管锦囊掉进浴桶,直接将小珠子按上洛青歌的左‘胸’,手心之中传来小虫蠕动的触感,三颗小珠子瞬间变作三只蠕动的小虫子,贴在洛青歌‘胸’口,像是闻到什么气味一样活了起来,一口咬住皮肤,霎时钻进了洛青歌的身体。
孟之渊脸‘色’大变,惊呼道,“三翅血蚕!”
直觉‘性’的看向慕郁,却见慕郁皱着眉闷哼一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血蚕也从慕郁掌心咬破皮肤钻了进去。
“舟哥哥,卫大哥,用心运功!”慕郁收回手掌,顺手将洛青歌身上的银针全部拔-掉,把着洛青歌的脉,轻轻闭上了眼睛,一丝一毫的细微动静都不敢大意,稍有变化,便立刻用手中的金针对症刺‘穴’,不能用金针要用其他,自有孟之渊能够做到,孟之渊不懂的,顾舟也能解释。
如此半个时辰之后,洛青歌的脸‘色’终于由极端痛苦变为了隐忍,终于变得沉静下来,而他的面‘色’,也由一开始的浅金‘色’变为惨白,最后停留在虚弱的苍白,脉象也由开始的紊‘乱’不堪,变得逐渐稳定下来。
浴桶之中的水温已经偏低,慕郁浑身发虚,流出的汗虽然都被水洗了,却是手脚发软,身体发冷,面上疲惫之‘色’如何都掩盖不住,平日‘精’神的小脸此刻也跟洛青歌差不多,让人一看就心疼。
洛青歌睁开了眼睛,‘胸’口还残留着些钻心蛊入侵的幻痛,但他的‘精’神一看就知道是缓了过来,练武,看的就是‘精’气神,顾舟与卫练师对视一眼,一齐收了内力,洛青歌看着对面的慕郁,心疼的不得了,心中膨大的酸胀感几乎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咚咚,‘胸’腔之中又有躁动,心悸的感觉再次袭来,却不再恐慌,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洛青歌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对于庆幸自己的好转,他更担心对面的慕郁。
想要尽量的,对这个人,好一点,再好一点。
手腕上牢牢按住的手指力道放松了,洛青歌心里传来一阵失落,一瞬压制下去,看向慕郁,却见慕郁已经闭上了眼睛,身体晃了两下向前倒下。
“他累了……”顾舟一瞧,就看出了慕郁的状况。
洛青歌面‘露’心疼,连忙前移,双手一伸将慕郁抱了满怀,小小的身体,滑腻的皮肤与自己的相亲,带起火‘花’一般的愉悦与感动,洛青歌小心翼翼的抱着慕郁,扒开慕郁的额发,调整了下姿势,将慕郁横抱在‘胸’前,拉起了慕郁的一只手,抵在额头上,;洛青歌垂下的眼睫颤动不止,平时平稳的声音也颤抖着,“郁郁,郁郁,谢谢你,谢谢你……”
顾舟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很不舒服。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顾舟想着心中有些惊恐,思维拒绝向下思考,两人仿佛亲密无比的姿势,却刺痛顾舟的眼睛,顾舟只看了一眼,就仿佛被烙铁烫到一般,慌忙撤回视线,不再看慕郁,也不想看洛青歌,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这温馨的令人落泪的气氛,“青歌,没事吧?你感觉怎么样?”
洛青歌闻言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笑,又怜爱的看了看自己怀中的慕郁,双手不自觉收紧了些,道,“顾大哥不用担心,我很好——郁郁医术高超,我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说罢才猛然觉得,除了残余的一点钻心的幻痛,连一开始皮‘肉’的刺痛都消失无踪,反而全身都是通泰之感,竟是舒服极了。
“请三位大哥移步,我好起身。”洛青歌道。
顾舟原是想说什么的,但看见洛青歌神‘色’温柔,又只看着慕郁,也就没有说出口,猜想慕郁因为救洛青歌费尽力气晕倒过去,洛青歌此刻肯定愧疚的无以复加,以他的‘性’格必定记在心上,不报恩能把他自己闷死,于是对孟之渊卫练师点了点头,三人走出了浴室。
卫练师转身之时,回眸看了一眼慕郁,憔悴的神‘色’更衬出慕郁容颜出众,与绝美的洛青歌抱在一处,仿佛画卷一般,瞳眸之中光暗不定,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间,掩上了房‘门’。
这样极端的治疗方法,他的小央……
不、不、不。不能冒险,他不能失去小央,他最后的亲人。
慕郁。卫练师握紧手掌。慕郁,为什么,你这么奇怪?奇怪到,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