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帝摸索一下方位,闪身而入。立即被黑暗吞没。
只听外面已是沥沥下起雨来。冷风嗖然作响,此时已到十一月末,天气本来就转凉,吐了一口寒气。他赶紧掏出手机摁了一下,显示屏一亮即暗,就听哗的一声自动关机了,原来叶帝好几天也没给电话充话了。
他暗骂一声,怕又有陷阱重蹈覆辙,伸出前脚探路,却把重心落在后脚以虚步行进。走了几步,一脚迈出却碰到一团软绵绵的物事上,好像是个活物,那物好像被碰受吓发出‘嗷’的一声枭叫,嗖的窜出,骇异的叫声在如此黑暗中极其发V,叶帝寒毛倒竖,不由打了个寒噤。他拔出一把飞刀,握在手里,继续前行。却不知道一张大网已无声无息的从头上罩下。
那网落下的速度极缓,但是网身很大,叶帝不断前行,那网像是上面有人拉扯一样跟着叶帝寸寸的接近他的头顶。
又再走十多步,脚下却碰到了极硬东西阻隔,触手冰凉,仔细一摸的前面却原来是一根铁柱子,铁柱好像很高,有时是密集的几排,有时是单独一个,摸了几下有的极粗单臂环围不够,有的却能双指合扣,心道:“我现在的样子和瞎子摸象差不了多少吧,搞不好这铁柱定有古怪,还是小心为上。”这时那大网距叶帝头顶几厘之处时猛然间坠落,甫一及头便一刀挥去,却不知那网是什么编织而成,网线极细却密集坚韧,叶帝这一刀划上网线丝毫未损,叶帝已被卷入网中。他一声大喝,双臂当胸往外一振想崩开大网,肩膀振得生疼,大网却纹丝未动,叶帝越是挣扎身子也越缠越紧。
就听一阵狂笑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道:“叶帝,你今天就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也别想逃出我的天网恢恢!”
叶帝听他声音不是熟人,猜想很可能就是郑九悠。他现在全身被缚,仅手臂能稍稍活动,屈起手指掏出贴身收藏的那把徐夫人匕首,心忖:“宝刀啊宝刀,你沉睡千年,今日再显神威吧。”
叶帝弹腕宝刀挥出,刚一出手就觉得刀上浑没遇阻力,绵密的网线在此刀面前竟脆弱得像寻常蛛丝一样不堪,所到之处几千根网线全部折断,落在地上,刚才那种全身束紧的压力一扫而空。叶帝大喜,持刀狠划几刀,一张大网就此毁掉。
叶帝历此一劫,更有宝刀在手,精神一振。他循着刚才说话那人的声音找去。前面还是铁柱,叶帝绕柱而行,越走越疾。边走边想:“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房子。”再走几步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无论多大的房子也应该有头啊,可是走来走去,好像前路漫漫,自己始终好像老是绕着这几根柱子转来转去的,再这么盲目走下去,只怕要永远无穷无尽。
叶帝明白过来这一定是郑九悠摆的奇门阵法,阵名他叫不上来,不过他所读书甚杂这类书籍看过不少,此种阵法或借黑暗,或靠灯光,以为背景,利用山川地形树木土石之类排列成奇门方位,变幻莫测错综复杂,让人深陷其中,迷途难返。这种阵法中隐藏有一种暗物质存在,排阵高手能运用这些简单的东西变得神机鬼藏,力量大得无边。
他略微思索,想到这些用来障眼的铁柱必是这阵法的关键所在,毁掉铁柱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了.这本是极难办到的事,现在有宝刀在手却轻松多了,他踽步而行遇到铁柱挡道挥刀就劈,宝刀削铁柱如枣泥,就听嗡嗡声铁柱不断掉地,估摸有十几分钟叶帝已削断了三十多根铁柱,虽然屋内依旧伸手不见五指却感觉宽阔多了。就在这时,一声狂吠紧接着一阵劲风直扑叶帝,叶帝身子一抖闪开,那知那物却不待落地嘴里发出‘啊,哇’之声昂头朝叶帝峰上不停乱咬,叶帝这时知道原来是一条牛犊般的大狗。
叶帝近日斗敌无数,可却没和畜牲放过对。那狗只是上前疯狂撕咬叶帝,叶帝宝刀挥出却只扫下一片狗毛,一掌拍出开碑裂石正中狗身,那狗好像痛觉神经异常迟钝,只是被震得斜飞出去。继而翻身,窜起,狂咬,这几下动作灵活一气呵成,专扑叶帝咽喉,裆部等要害,绝对是训练有素非家犬可比。
叶帝连用几种轻身法都摆脱不得,运刀连削,狗毛四下皆飞,狗血淋漓,那狗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疯狂不减,叶帝躲得稍慢,险些被咬一口。同时就听头顶上有盘旋之声,一物俯冲而下直抓他眼,叶帝向上一拳击去,那物立即飞走。凭感觉叶帝觉得这是一只鹰隼,每当他和大狗对掐时,那鹰就来抓他,好不烦人。
叶帝暗道:“罢了,想不到这一条狗竟比武功好手还难对付。”他此刻已略感疲惫,更不想再在一条狗上浪费过多精力。双手合什握刀,一股真气从前顶、百会凝聚到丹田,力贯双臂,大喝一声,身子已凭空横射而出,这招叫‘一剑化寒冰’,是叶帝家传绝学,在叶帝很小的时候叶武阳就告诉过他,叶家虽世代习武,但真正可以称得上绝学的也就二招,其中一个就是这‘一剑化寒冰’,乃是救命绝学,非到万不得已情况下不得轻易使用。
叶帝平生第一次用上此招果然奏功,身子还在空中,宝刀已贯入大狗嘴里,就听厉嗥一声,大狗倒地不动。叶帝抽出宝刀,只等那鹰来到。却半响不见动静。叶帝舌绽春雷道:“狗贼郑九悠,你龟缩起来不敢见人,却打发些山猫野兽来送死,好让人耻笑,你究竟是不是爷们!”
余音袅袅,却无人回答。叶帝直走百步,听到外面风雨之声逐渐清晰,晓得已离门口不远,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奔跑到了墙边。叶帝也不无暇找门,一拳打向墙壁,却听当的一声,石屑纷飞,墙凹了一大块,却不见倒。叶帝在缺口处又是一拳打去,这一拳凝聚了他八分力气,拳风飒然就听轰的一声,墙又凹了一大块,只是依然没开。两次的失败让叶帝有些气馁。
他平抑一下心神,心道:“这屋内死黑墙臂厚实,却怎生找到门窗出口呢?”
在墙壁旁来回踯蹰了一会儿,眼珠一转忽而有了主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姑且一试!转身跃起回到原路在地上摸索找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铁柱,又随手拾了几根细的塞进粗柱里,掂量下约摸最少也要五百斤左右,心道:“行了!”他双肋使力牢牢夹住铁柱,在墙臂三米处开始助跑发力奋力向刚才凹陷的那处墙壁撞去,就听轰的一声惊天巨响,铁柱落地,他也震得气血翻腾难受异常,定睛一看,墙被撞个大洞,一丝的微光从洞口透了进来。
叶帝被困良久始见光明,难抑心头之喜,拨开洞口乱石,抬腿低头一脚甫迈出房外,一个全身黑衣之人已突然出现眼前,手中持着一个圆筒,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一筒水雾已迎面剧喷而来。方在这时后脑风声锐利,分明又有兵器来袭。
好个叶帝!他身处险地岂能不早有准备,值此两面受敌千钧一发之际,他顺势来个紧背缩头,身子团起在空中连翻七八个筋斗,后脑那偷袭顿时落空,那团水雾却射在他后背衣服上。
叶帝落在院中,只觉后背一阵火灸般的疼痛,他匆忙拽下衣服,发现长衣已被烧得片片破裂,原来那人用的却是强硫酸水。
密集的雨点落下打在受伤的背上,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咽下一口唾沫忍住疼痛,心内却有如火焚,从进这虎鲨到现在人影也没见到一个却接连遭遇埋伏,险些吃了大亏,叫他如何忍下这一口恶气!
他抬眼遍寻黑衣人不到,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空寂的大院,后边高楼林立,窗口灯火通亮,却距离颇远。连接楼口却有一趟二百多米长的长屋,正是刚才自己被困的所在。
院内两侧是三米多高的铁艺栅栏,前边另有一排小屋,屋内点着灯火。他精赤着上身,浑身通透,一脚踢开小屋木门,大喝一声:“郑九悠,你这个王八蛋,我今天要给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屋内一桌一椅一榻,椅上坐着一人手捧一本古书正是拿水射叶帝的黑衣人。
叶帝怒目而视,冷冷道:“你就是郑九悠?”
那人放下书,看了看叶帝,开口道:“不错,你是叶帝。”
他声音有些尖哑,很是刺耳。
叶帝道:“装什么蒜,正是你家小爷。”
郑九悠点点头道:“果然是少年良才,不可多见。竟然能从我的黑屋出来而安然无恙,你足以自豪了。”
说完郑九悠站了起来,轻轻拍了一下手掌。叶帝看他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瘦高,一双三角眼,两片薄嘴唇,和郑晓芸依稀有几分相像。
叶帝昂头道:“郑老鬼你凭区区一个小黑屋想困住我那是做梦,有什么鬼魅伎俩都耍出来吧,小爷我照单全收。”
郑九悠一脸奸笑,就听里面门响,一群手持鬼头刀的黑衣人鱼贯而出。
郑九悠眼睛眯缝,意态悠闲道:“叶帝,你小子还挺狂,好吧,那我就成全你了。”他食指轻一挥,黑衣人已快步冲出屋内,直奔叶帝。
叶帝看那黑衣人源源不绝的从屋子里出来,冷笑道:“多放出几条狗来省得麻烦,就让你多活一会儿。”
等最后一个黑衣人出来后,叶帝粗略估计最少也有二百人,这二百人黑压压的站满了整个院子。所持的全是精钢锻造的鬼头大刀,刀柄雕刻鬼头,更显杀气。叶帝一晃身,站在对面最前之人只觉眼睛一花,身子轻了许多,再一摸腰间刀鞘已空,鬼头刀已被叶帝夺去。
叶帝从这群黑衣人走路的姿势和闪闪的目光就知道武功不弱,绝非红叶香的乌合之众可比。看来今晚注定是一场血腥杀戮了。他虽有仁慈之心但绝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当下横刀齐眉,脚下一拧已冲入黑衣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