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大概是因为，您不喜欢他的身份？”温柠怔茫地看着苏柔。
“身份？黑手党教父么。”苏柔似乎掀了掀唇角，笑得很浅薄，“你觉得是因为，我讨厌他这种血腥的身份？”
温柠迟疑着点头。
像苏阿姨这样温静良善的女人，不喜欢成天打打杀杀的男人，应该也是说得过去的。
而且，希尔师兄好像也说过，他的母亲，不喜欢他和他父亲身上的戾气。
“不是啊……”苏柔的眼神有些飘忽，“我不讨厌他的身份。”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的身份。”苏柔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温暖的事情，“那时我年纪小，又倔强，瞒着父母独自出门，果然遇上了危险，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几十年前的事情，她却历历在目，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在她绝望透顶的时刻，那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逆光而立，冷冽地开枪，帮她挡下拉斯维加斯赌城里一双双罪恶之手的样子。
那时她天真地以为，这是爱情的开端。
却没有想到，在后来的几十年，甚至她的整个后半生，都因为这次相遇，惨遭凌迟。
“那……是为什么？”
英雄救美，在一段感情中，那本应该是极好的开头啊。
为什么这遥遥几十年，这份感情沉淀下来，却只剩下淡漠了呢。
“为什么？这几十年来，我日日夜夜，面对摩伽那张既平静又疯狂的深情的脸，我歇斯底里地问他，也问自己，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女人的尾音不受控制地上扬，眼底的淡漠渐渐破碎，覆上一层无可奈何地绝望。
“柠柠，他从不相信我。直到现在，他还相信那段视频是真的。”
玫瑰花茶的热气终是不敌这秋日的凉意，原本腾上天花板的雾气渐渐瘦弱。
“什么……视频？”
“我和朱震睡在一起的视频。”女人的声音很平静，“黑手党教父并不是一个什么很安全平和的职业，那天我被他的仇家抓走，他们为了羞辱摩伽，给我下了药，想弄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强暴我。”
“朱震是我亲哥哥一样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正好来跟那群人谈生意，不经意间发现了被关在角落房间里的我。”
“那些人并不知道我跟朱震的关系，因为人手不够，朱震没有办法硬拼直接带我走，他只能装成猥琐的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假意看上我。”
“那些人只是想要羞辱摩伽，羞辱摩伽的话，强暴我的是谁都无所谓，只需要我被强暴就行。因此，他们答应了朱震，前提是——必须录一段视频。”
“柠柠，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苏柔突然开始剧烈地摇头，指尖都在颤抖，“朱震为了骗过他们，在我的身上掐了很多痕迹，我都解释给摩伽听了，可是他不信。”
“苏阿姨，苏阿姨，您别激动，我相信你。”温柠抚上苏柔的微颤的手，安抚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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