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这里刚与校尉说完话,又一个校尉被谢语派了来,带给罗维一个最新的消息,常凌在皇宫的南门下自尽身亡了。
“那就说常凌已被朝廷诛杀,”常凌的死讯让罗维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就冷声对先来的那个校尉说道。
两个校尉一起跑了出去。
罗维这才自言自语了一声,“常凌竟然死了。”
给罗维送汤药过来的魏太医说了一句:“他都死了,你还不开心?嫌这人这么个死法,太便宜他了?”
“我没这么想啊,”罗维从魏太医手中接过药碗,几口将药喝了下去后。
“常凌死了,那皇后娘娘怎么办?”魏太医问罗维道:“叛臣的亲妹,还要留着吗?”
罗维看了魏太医一眼,说:“那按你的意思,我要把皇后也杀了?”
“我去延年殿看了一眼,”魏太医低声对罗维道:“全是死人啊,那三个人就在死人堆里站着呢,你准备怎么办啊?”
“站着?”
“这会儿也许坐下了,反正十一和十四在那里守着。”
“那三个女人还好吗?”罗维问道。
“皇后是昏了,”魏太医说:“两位太后倒还好,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好像就在等着你去呢。”
“那就让她们多等一会儿吧,”罗维笑了一笑,说道:“这两个女人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就让她们多看几眼死人好了。”
“那皇后呢?”魏太医还是盯着罗维问常氏皇后。
罗维问道:“这个女人于你有恩?”
“没有啊,”魏太医道:“王爷干嘛这么问?”
“她于你无恩,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魏太医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我只是觉得皇后这人不坏,我没别的意思啊!”
“赵福,”罗维冲魏太医挥了一下手,喊门外的赵福。
“不是,我是真的觉得皇后人不错,”魏太医赖着不走。
“她的事,陛下回来后,由陛下定夺,”罗维说道:“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管得着吗?”
“王爷,”赵福这时跑了进来,往罗维面前一站。
“帮我更衣吧,”罗维起身说道:“一会儿跟我去金銮殿。”
赵福忙就问罗维道:“王爷要穿官服吗?”
“不必了,换身干净的就好,”罗维说着话又看了魏太医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也想跟我去金銮殿?”
“我一个太医,去金銮殿能做什么?”魏太医道:“我就在这儿待着吧。”
“皇后我不会动她的,你就不要再想了,”罗维看魏太医还是站着不走,便对魏太医道:“皇后真的与你无恩?”
魏太医看一眼站在一旁的赵福,赵福将头一扭,魏太医摸一下自己的鼻子,对罗维道:“我不烦皇后,我只是烦王爷。”
这下罗维奇怪了,说:“你烦我什么?”
“您对大殿下很好,”魏太医说道:“如果大殿下知道他的母后和舅舅是被王爷害了,大殿下还能像现在这样对王爷吗?”
“你还真是,”罗维挑了挑眉头,“我不喜欢小孩,所以你不必替我担心,”罗维说着就要回卧房更衣。
魏太医还是跟在罗维的屁股后面,说:“你不喜欢小孩子?我看你对优少爷他们就很好啊!”
“那是我的侄子,”罗维道:“自家的孩子我能不疼吗?”
魏太医话没经大脑,就对罗维说道:“王爷,龙家的孩子也是你的侄儿吧?”
罗维一停步,回头望向魏太医的目光冷了,“你今天是不是话太多了?”他问魏太医道。
魏太医看罗维的目光变得冷然了,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立时就闭了嘴。
“我们走,”罗维对赵福说了一句,自己先往外走了。
赵福冲魏太医面带同情地摇了摇头,跟着罗维走了。
魏太医一个人站在书房里,自言自语道:“我这也是好心啊,事情不都得往后想想吗?这要真伤了皇后,以后你再舍不得大殿下了,要什么办?”
罗维这时已经走了出去,没办法回答魏太医的话。
魏太医在书房里一屁股坐下了,挠了挠头,他是真的在为罗维操心,人生在世,不能样样都拧着过,这罗维现在有哪一件事是顺的?魏太医总感觉,罗维好像对活着没什么打算,这个感觉让魏太医害怕,却又没法跟旁人说去。
金銮殿中,文武大臣们很快都到齐了。
常凌带兵闯宫的事,如今上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大臣们在接到去金銮大殿上朝的通知后,没人敢迟缓片刻,都是尽快赶到。
赵鹤年带着兵就守在金銮殿外,而常凌的尸体就放在大殿的台阶下,让从他尸体旁走过的大臣们,都忍不住要多看上两眼。
谢语是最先站在金銮殿中的人,众臣进殿后,自然都是问谢语,这是究竟发生何事了。
谢语对这些发问,一律是摇头不答。他来金銮殿之前,并没有与罗维通过气,他不知道罗维要对众臣说什么,为了不出错,谢语干脆是闭嘴不答,一切都等罗维到了后再说吧。
罗维是与宁飞一起从大殿的内门走进大殿来的。
原本还满是众臣议论声的金銮大殿,在看到这两人后,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罗维看看群臣,对身侧的宁飞说了一句:“子舟,你念一下陛下的诏书吧。”
宁飞冲罗维躬身一礼后,站在玉阶上,展开龙玄的诏书,高声念了起来。
龙玄的这道诏书,不但是说了要罗维摄政,封罗维为摄政锦亲王,还与群臣们交待了他在北燕兵败的事情。
宁飞念完了这诏书很久之后,大殿中都无一人开口说话。
“信皇叔,”最后还是罗维最先开口喊了朝臣班列里的信王龙怡,道:“你来看看这是不是陛下的亲笔吧。”
信王如今贵为皇叔,手中的权力没有兴武朝时大了,但身份却是比兴武朝时高了不少,听了罗维的话后,信王爷一点也不客气地出了朝班。
宁飞在罗维的示意下,走下玉阶,将龙玄的诏书呈给信王看。
“是陛下的亲笔,”信王对龙玄的字迹并不熟悉,但诏书上盖着的玉玺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是真的。
“你们还有谁想亲眼看一看?”罗维在信王说话之后,就又问殿上的群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