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日之后的事情。本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M.
“你醒了?”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监就守在罗维的床前,看罗维终于睁开了眼,探过头来问了罗维一句。
罗维略一动身子,身下一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就一阵剧痛传来,让他险些又昏迷过去。
“你就别动了,”老太监在一旁道:“你那下面裂得厉害,再动就又得裂开了。”
罗维一脸的难堪,刚醒来时,脑子里空空,这会儿这阵疼痛让他想起了在温泉水室发生的事。他转动脖子,看看自己睡着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宫室,倒也雕梁画栋,只是连蛛网上都积着厚灰,门窗破旧,不像是个住人的地方。
“陛下将你带回宫来了,”老太监像是知道罗维在看什么一样,说道:“你躺着等一下,奴才去叫太医来。”
老太监走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上。寒风直灌进屋,将正对着门躺着的罗维,冻得一缩。罗维张口咳嗽,但一咳之下,身下就锥心般的发疼。好容易撑过了这阵疼痛,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罗维想平躺下来,可是背部刚一碰到床板,又是一阵疼痛袭卷了他的全身。罗维不知道,他的背,在他被司马清沙按在水池壁上蛮干时,已经被磨得没了一片好皮。
一个太医跟着老太监走了进来,他站在床前看了罗维一眼,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身子还疼吗?”他问罗维。
罗维沉默不语。
太医也不与罗维多话,直接就掀开了盖在罗维身上的被子。
罗维感觉到身下一凉,手碰到了光祼的皮扶,才发觉自己身下没着寸褛。
看罗维想遮掩,人到中年的太医冷道:“你的伤就是下官治的,王爷不需要在下官面前遮掩什么。”
罗维因为太医的手碰到了伤处,闷哼了一声,便默不作声了。173
“去烧点热水来,”太医命一旁的老太监道。
老太监有些不情愿,便太医的话他不敢不听,扭头又走了,这回记得带上了房门。
罗维除了背部的皮肤都磨烂了之外,身前倒是没有破皮的地方,只是一身的青紫过了五天还是没有消褪下去。太医看着眼前这具可谓凄惨的身体,眉头一皱,他也有些于心不忍。司马清沙那日从温泉水室出来后,他就被宫人叫到了那间水室里,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血腥味熏得差一点吐出来。等他看到趴躺在地上的罗维时,就惊呼出了声,在那一瞬间他是认为,这个浑身青紫,双腿大张,身下一个污浊血洞,周身都浸在血水里的人,不可能还活着。
“陛下说了,这个人活不了,你也不用活了,”那时钱大总管是这么说的。
太医还是庆幸的,这个锦王维的命看似不经风,没想到还是个能熬的。发了三日的高烧,整整昏睡了五日,人又醒了过来,看罗维这会儿不发热了,太医确定这人死是死不了了。
老太监端了一盆热水来,问太医:“大人,这一盆水够吗?”
“不够,”太医说着就替罗维擦洗起来。
老太监又去端水了。
太医鄙夷归鄙夷,但手下动作很轻,生怕再弄疼了罗维。为罗维把脉时,这个司马清沙的御用太医就已经发觉,罗维的心脉是伤过的,这人如今是不能再受疼了。
“这,”罗维到这时才缓过了一口气来,开口问太医道:“这是什么地方?”
太医说:“我北燕皇宫。”
罗维气若游丝,道:“那这里呢?是什么地方?”
“这是凝露殿。”
罗维还想再问,却又是疼得一抽气,手死死揪住了枕巾,这才没痛喊出声来。
太医为了分散罗维的主意力,说道:“这里已经几十年没有人住了,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扰你。陛下昨日已经下了诏书,你突发了疾病,他为了方便照顾你,将你留在宫中将养。”
“那跟我来的那些人,大人可知道他们的情况?”罗维问。
“他们被安排在驿馆里,”太医道:“你不用担心他们,陛下不会对那些下人们怎么样。”
“那他还想对我怎样?”
太医语塞了,司马清沙在水室强要了罗维的事,除了钱公公,还有这个被派来近身伺候罗维的老太监,也就是他一人知道了,这事太医还真没法回答罗维。他一向跟随司马清沙,从来也没发觉司马清沙好男色,这次这样对罗维,也许只是单纯为了辱罗维,可是事后又为这人用尽了好药,只求能救活罗维。太医不知道自家万岁,这是要接着欺辱,还是有别的心思在里面。
罗维得不到答案,也不再问了。
太医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手下加快了动作。
等太医替罗维擦洗身子,换好了药,罗维已经是又痛出了一身大汗。
太医只得又命老太监再去端热水,又出门去喊来两个太监,替罗维重新擦一遍身子,将身下的床单,穿着的睡袍,盖着的被子都换了。
“大人为这个人忙成这样,”老太监向太医小声抱怨道:“有必要吗?陛下只是说他不死就行啊。”
太医说:“他再受凉,就一定没命。”
老太监说:“奴才看他已经缓过来了,都能开口说话了。”
太医沉了脸道:“怎么?你老王公公也学了医术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被太医这么一说,老太监才不言语了。
太医最后又给罗维服了药,才离开,离开前又叮嘱老太监道:“他若又不好了,你要及时来找我。”
老太监答应了,送太医出去,再回来时,看见床上的罗维已经又昏睡了。
罗维这一睡就睡到了这天晚上,睁开眼时,就看见司马清沙坐在床榻边上。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司马清沙看罗维醒了,就一脸笃定地说道。
罗维拉紧了身上的被子,目带惊慌地看着司马清沙。
“你可别想着死啊,”司马清沙倒是笑了,道:“你可是身系燕周两国的这场官司,你若是自尽,我就再发兵好了,这会儿,你大周的天灾人祸可还在呢。”
罗维不看司马清沙了,微一扭头,垂了目,长长的眼睫在下眼睑上投下一道阴影。
司马清沙看罗维这样,心中一股欲念又起,这人生得为何就是这般好?一脸病容,倒又我见犹怜了。司马清沙的手抚上罗维的脸,“你说你若不是朕的仇人该多好?”他问罗维道:“为何你就是要与朕结仇呢?”
罗维无力避开司马清沙的手,他也不想与司马清沙说什么两国相争,各为其主的话,司马清沙也不会想听这样的话。罗维只是开口问司马清沙道:“我那日的衣物呢?”
司马清沙说:“你要那身衣服?”
罗维微一点头。
“你是想要这个吗?”司马清沙从怀中掏出了一物,是半枚鸳鸯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