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傻眼了。【全文字阅读.】
刚刚到了后院的老王师傅一下就听到这句话,脑袋跟着就‘嗡’了一下!
要死要死!这最担心的事居然这么快就成真了!
这臭小子,让他拿个花雕酒,怎么好端端地会被那种禽兽不如的东西看到!
早知道这孩子长得这清秀模样的小倌儿脸蛋,就不该不忍心,早点给他划烂了也比被这样羞辱得好!
老王本就身体不利索,这一激动,扶着门框差点摔倒,嘴里还大声吼了一句,“黑子,我要的花雕酒呢!作死啊?赶紧的!”
一语惊醒众人。
小黑子瞧见那三公子看自己的眼神,加上身上被酒水打湿的凉意,一时间惊恐寒瑟,竟颤颤发抖起来!
那边的龟奴也皱了眉——他们这是妓||院,又不是小倌馆。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规矩,这县令儿子也太不像话。
一边示意后头的人赶紧去吧老||鸨找来,一边继续安抚三公子,“三公子,您也知道,咱这不是隔壁,这您要个小子伺候本也不是难事,可是若坏了规矩,咱这蝶轩楼可就没法在京城立脚了,您说是不是?您体谅则个……”
“滚滚滚!”三公子却不听,一巴掌又将那龟奴扇到一边去,满脑子都是淫|||欲念头,一边过来伸手就要抓眉清目秀的小黑子。
小黑子下意识往旁边躲开,却招来这横行霸道的三公子更大的火气与……淫||欲!!
他不怒反笑,嘿嘿了两声之后,也不管自己松松垮垮的丝绸外衫,搓了搓手,淫||笑着说道,“就喜欢这种带刺儿的,嘿嘿,小子也是个雏儿吧?爷我今天就叫你尝尝男人的滋味,哈哈哈!”
纵使在人前,这位二流子也丝毫不掩饰那些折辱放浪的言语。
说的小黑子又怒又急,真恨不能一头撞死这个畜生才好!
而那头老王师傅就更怒了,操起手边一根扫帚就扔了过来,边骂那边的龟奴,“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的徒弟也是伺候人的?还不快给我拦住!”
说起这个老王师傅,曾经在御膳房也待过两年,后来因为得罪了贵人活罪,才会沦落到青楼做这种地方的厨子。
可手艺是正经有的,所以青楼里上到老鸨下到小丫鬟,对他都还很有些敬重的。
这一吼之下,龟奴也没法装作看不见,连忙又叫两个人拦住三公子,边示意小黑子赶紧躲回厨房,边看那头老鸨提着裙摆匆匆忙忙地大笑着跑过来。
才松一口气,可随后却腹部一痛。
原来是被这暴怒的三公子给狠狠地踢了一脚。
痛得他差点没顺过气来。
脸色终究不好看起来,可那边老鸨崔妈妈已经跑了过来,他只好暗暗咬住舌尖,低头的时候,恶狠狠地看了眼三公子,才退到一旁。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龟奴最后的眼神,唯独乔姐儿,却一眼看到他那阴毒让人发寒的神情,不由打了个寒颤。
然后就被跟着过来的崔妈妈身边的丫鬟给拉走了。
小黑子躲回厨房,听着外头一阵骚动。
三公子的大骂,崔妈妈的笑声,各人的相劝,以及赶来的姐儿们娇软的安抚声。
终是渐渐走远。
他抱着胳膊,靠着墙角,终于还是腿软地瘫坐在地。
外头刚刚混乱中的厨房众人也回来了。
看到这样的小黑子,也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各自忙活去了。
老王跛着脚走回来,看了看小黑子,然后闷声道,“黑子。你跟我来!”
小黑子跟着他进了后头的屋里,没过半个时辰后,泪眼婆娑地抱着一个小包裹,从后门,被一下子推了出来。
他回头,哽咽着问,“师傅,我要是这么跑了,您怎么办啊?”
老王骂了一声,“怎么办用得着你操心!赶紧滚,滚的越远越好!别再来烦老子!”
小黑子不知道这样私逃被抓起来会怎么样,但是,当时他知道,如果不走,那个三公子,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师傅这是在……保护他啊!
他擦了擦眼泪,扭头,对着老王师傅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老王眼眶通红,却还是狠心转身,将门栓了起来。
然后回头,看到刚刚那个龟奴果然站在门口,顿了顿,说道,“我晓得你肯定会来,你放心,只要你能保住这孩子私逃的事不被上报到官府,你要的东西,我自然会给你。”
龟奴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花町长街热闹沸腾的灯光后头,是一条暗无天日杂乱不堪的小巷。
小黑子抱着包裹,走了几步,忽一回头,看到另一个角门那里,站着还穿着那件破衣的乔姐儿。
门里头传来花魁的骂声,“我看你这么喜欢勾三搭四,不如就去街上好好让男人们看看你这副嘴脸!怎么,还想替代我的位置?贱蹄子……”
一成串不堪入耳的尖声谩骂。
小黑子站在那里看乔姐儿,乔姐儿也看他。
他分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求——希望他能带她一起走。
可是,小黑子这一刻却犹豫了。
然而,不过犹豫了片刻,小黑子还是往前,朝她跑去,想拽着她一起走。
可是……没等他跑到乔姐儿的跟前。
门后头,忽然又伸过来一只丹蔻手,一把抓住乔姐儿的头发,将她往里一拖。
然后,更加恶劣的骂声,以及东西砸碎的声音传来。
乔姐儿的哭泣声,夹杂在这些凌虐的声音里,显得那样微弱无力。
小黑子站在门外,很想推门进去。
可是……他的视线落在手里抱着的包裹上。
那是他师傅攒了一辈子的东西,他把所有的后路,都给了自己……
他咬牙。
痛苦地闭上双眼。
只做掩耳盗铃充耳不闻自欺欺人的模样,转身,飞奔淹没进那灰暗不明的夜色里。
十年后。
改名唤作黑炎的男人再次出现在这蝶轩楼的门前。
门口那个已经老去许多的龟奴竟没认出他,反而是笑呵呵地迎上前来,一脸谄媚地笑道,“这位爷,进来坐坐啊?今儿个我蝶轩楼的花魁乔乔登台献舞呢,您瞅瞅这门口的老爷官少,可都是为了她来的啊,爷,包您……”
龟奴的话没说完,面前这个俊秀丰神的好男儿,已经入了那堂皇亮丽的大堂内。
龟奴在后头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娃儿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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