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姚被耳垂上的湿热感吓得全身冰凉,心头爬上一阵羞耻的感觉,恼怒令她的脸胀红。泗水公子的一双手已在她身上游走起来,所到之处全都是不规矩的动作,久姚恨恨挣扎,就在泗水公子要吻她的时候,她咬了他的胳膊,同时使劲踩了他的脚。
泗水公子立刻发出惨叫的声音,久姚这两下子比适才咬虞期还要狠,她挣脱泗水公子后捡起剑就跑,泗水公子疼的坐在地上打滚。
久姚跑得飞快,跑到了宫门口,瞧见帝女娘娘和她的姐妹正在话别。
久姚喊道:“帝女娘娘,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帝女诧然,当看到久姚满脸泪痕时,惊道:“你怎么了!”
“帝女娘娘,求你送我离开泗水,我不想再和他们多相处一刻。”
帝女不明白久姚口中的“他们”是谁,可是看她那被恨意摧残得心如死灰的样子,便忍下心不再追问,将久姚带上了自己的坐骑。
坐骑钻出泗水,冉冉升向天空,久姚的泪被风干,她望着奔流的泗水,道:“帝女娘娘,谢谢你,你能不能帮我一次,将我送到大夏的都城?”
帝女讶然,复又道:“好。”
***
泗水之下,宫殿的水晶桥上,虞期伫立良久。
他只那么立着,如一块石头似的动也不动,视野中已再看不到久姚。
泗水河神却哼笑一声,唇角算计的弧度拉得更开,缓缓鼓掌起来。这声音引来虞期的视线,虞期目光冰冷,带了之前所没有的煞气,冷冷言道:“怎么,看得称心如意了?”
泗水河神笑道:“小神哪里会称心如意呢,只是在替岷山君可惜啊,你口中最珍贵的宝贝,竟然对你拔剑相向,看势头是要一刀两断了。”
“这与你无关。”
“小神却很感兴趣。”
虞期眼神一沉,威胁道:“不许再打她的主意,包括你儿子,谁要是再欺负她了,我不会手下留情。”
“呵呵,岂敢岂敢啊。不过,说起欺负她最凶的人,不就是岷山君你吗?”
“河神大人,还请你不要惹恼我。”
“岷山君,小神好歹是一方神祗,还能怕了你?”
虞期目如寒月,冷冷言道:“河神大人不知道么,灭亡都是始于贪念的,你的所作所为终有一日会为你带来灾厄,到时候就不要怪我见死不救了。”
泗水河神道:“那就走着瞧了。岷山君,出宫的路在那边,慢走不送。”
“亦不必送。”虞期扭头就走。
“对了,岷山君稍留步。”泗水河神倏又喊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把你的事泄露给小神的?”
虞期淡淡道:“还能是谁?你也不必挑拨离间,他不过是被你利用罢了。”
“既然岷山君心如明镜,小神再多言就是不识趣了,请吧。”
虞期看了他一眼,漠然离去。
等候在宫殿外的英招,终于等到虞期,见了虞期便忙道:“山君,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我看见久姚姑娘哭着跑出来,求帝女娘娘将她带走,我们要不要去追?”
虞期道:“帝女的坐骑你追不上的,况且现在就是追上久久,她也不会同我回岷山。”
英招不解,“山君,你们是吵架了?”
虞期轻叹:“上次伊挚醉酒时说了许多伤害久久的话,我还奚落他说,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分什么有心还是无意。仔细想想,我岂不比他更过分,还想着将祈愿神石的事情一直瞒下去,不让久久知道。”
“山君,你的意思是说,这事被久姚姑娘知晓了?”
虞期点头不语,目光紧锁在英招脸上,看向它的视线慢慢变冷、变锋利,就像审视一个罪人那样。
英招不禁不自在,“山君,你怎么这么看我?”
“英招,是你将消息泄露给泗水河神的吧。”
英招面色一变。
虞期道:“在收到请柬的时候,我就想到是你了,泗水河神知道得太详细,就像是放了双眼睛在我身边。除了你,还能是谁呢。”
英招心下一紧,“山君,我……我不是想……”
“我知道。”虞期道:“你不会背叛我,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说说吧,泗水河神是怎么利用你的。”
“我……山君,那我说了,说完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怨言。是泗水河神用你的记忆做交换,让我做这些事的!”
虞期眸色一黯。
“山君此前一直想寻回记忆,奈何不知道记忆被封印在何处。我想帮山君找回来,有一天遇上泗水河神,他提出与我做这个交易。后面的事你知道,我假称有同类找到你的记忆,便……便是这样。”
虞期不禁摇头,“他城府太深,你不该轻信了他。”
“但山君的记忆恢复,却是好事!”
“这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从头至尾的算计。还没看出来么?我在找回记忆后因为情绪波动而晕倒多日,那些时日你却正好不在岷山,你仔细想想,那时你是不是被泗水河神寻了个由头支走了。”
英招恍然惊觉。
“还有,久久恰在那时找来岷山,火光兽也恰在那日引起岷山的灾变,你还不明白为什么?”
“难、难道……”
“是了,这都是被安排好的。火光兽的降临会融化岷山的雪,即使我睡得再沉,也会醒来,醒来后便会与闯入岷山的久久相遇,引出祈愿神石的事。火光兽这一棋子的作用其实是为了唤醒我,只不过,恰好久久先将我弄醒罢了。”
英招震惊,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它不堪承受虞期的直视,愧疚道:“是我害了山君!”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自责也无用,坦然面对吧。”
“我真没想到会这样……”英招又问:“山君,这么说,这些事情全是泗水河神做的?”
“当然不全是。我与他素无冤仇,往来更是少,他会打我的主意定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也定是那人,安排了火光兽这一棋子。”
“山君怎么知道火光兽不是泗水河神安排的?”
“就凭火光兽曾群起攻击久久。”虞期道:“泗水公子垂涎久久,泗水河神素来宝贝这个独子,又怎么可能允许火光兽攻击她。只可能是一个更大的幕后黑手了,为了威慑试探我,便不管久久的死活。”
英招想了想,道:“我们把久姚姑娘劝回去吧,山君,我知道你希望她长留岷山。要不,干脆把真相告诉她,告诉她你这么做是因为天帝派你镇……”
“噤声。”虞期低声喝止,“此等机密,先离开泗水再说。”
“我们要去追久姚姑娘吗?”
“先不了,去涂山吧。”
“涂山?”
“去涂山找司宵。我伤了他的徒弟,也该向他请罪,正好也给久久冷静的时间。”
英招问:“那久姚姑娘会去何处?除了岷山,她已经没地方可以容身了。”
虞期心中一酸,说道:“她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只是,那里不好。”
“是何处?”
“都城,夏帝的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