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轻轻一哼:“当日我曾听说,负责看守府门的禁军是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出的,可是那日突然间便疏于看守,竟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那么多消息,而且都是至关重要的,大王发落老爷,圣旨还没传出,他一个小小守卫,竟能这么灵通,可见并不真实。其次偏偏老夫人和子珺出府,就遇到了韩廉,当时韩家亦是自身难保,他不在韩府商量搭救他父亲的对策,等候在被禁足的木府门前,可见是别有用心。最后,老夫人一出事,她最为木府当家主母,是老夫人的儿媳,不急着想办法救老夫人,而是巴巴的跑回兰烟驿告知身怀六甲的晚雨,究竟是何居心?”
(女生文学)
璘恪将一件披风披在晚秋的身上,柔声道:“夜里湖面蚊虫多,仔细咬着你。”
晚秋紧紧的拥住披风,璘恪挨着并肩坐在身旁,夜幕里萤火虫的光芒星星点点,在周围萦绕,晚秋靠在璘恪的肩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把燕玄坤藏到哪里去了?可安全?”
璘恪唇畔轻轻一勾:“你猜猜看。”
晚秋眉头略颦,转瞬便露出了皎洁的笑容,“哦,是临安?”
璘恪伸手在晚秋鼻尖轻轻一点:“知我者你也,聪明!”说完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过几日等立秋了,咱们回去祭奠先生和夫人时,我陪你再去和他了结,正好到那时,王宫里的风头也过去了,王后也很难怀疑到咱们。”
晚秋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眉宇间随着湖面晚风的拂过,脸上一脸的悠然。
“你可想好了?了结了燕玄坤,要回临安去?”璘恪看着晚秋淡然悠远的神色,认真的问。
晚秋轻轻的一抿嘴,“嗯,想好了,应该是从一开始做的决定,就从没想要变过,我要回去,回临安去,守着爹爹和娘亲一生心血建造的杏林草堂,不求荣华富贵身份显赫,只求岁月静好,安度余生。”晚秋的眼神里,带着热切的期盼和归途的急切。
璘恪的眼眸里划过一瞬的暗淡:“你真不愿和我回京都吗?或者说,在你心里,你就没想过为我而改变想法,随我回京都吗?”
晚秋听到璘恪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落寞,便抬起头看着璘恪,天色已经夜了,在月光和萤火虫光辉的映衬下,璘恪的眼睛分外的好看,灿若星河,黑亮的如同宝石一般。
“京都那名利地是非沟,非我所愿,达官显贵锦衣玉食也并非我的追求,你是知道的,我生于临安,长于临安,临安才是我的家。”晚秋认真的看着璘恪,认真的说,说完微微一顿,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你贵为侯府公子,出将入相是在所难免的,光耀门庭子承父业也是理所应当情理之中,京都是你的青云路,却不是我的归途。我不能说让你随我留在江南,但是你会一直在我心里。”
璘恪看着晚秋,虽然心中有些凄楚,但他同样理解也同样心疼晚秋,随后淡淡一笑,将晚秋重新揽进怀里。
“我不仅要在你心里,我还要在你身边。我说过,我不会再离开你的。”璘恪说的很淡然,微微停顿,看了眼远处明月倒映在湖面,接着道:“你若回临安,我便随你去临安,等你将所有恩怨了结,我便回去向父亲和母亲禀明,亲自带聘礼去临安向你提亲,我要明媒正娶,将你娶进门,然后和你长留江南。”
晚秋心里一暖,热泪就涌上了眼眶:“可是你的仕途该怎么办?连城伯父可依你?”
璘恪微微一笑:“这是我该操心的事,到时候你就安心的在临安等着做我妻便好。”
晚秋顿时脸上浮上燥热,推开璘恪站在船头,不再接璘恪的话。
“天色不早了,绮若和海棠她们还在湖畔等着呢,咱们回去吧。”晚秋向四周看了看天色,静如镜面的湖上,是夜空中明月投下的玉盘,是点点星光织就的璀璨锦缎,荷塘月色,荷香阵阵。
璘恪撑着小舟,晚秋坐在船头,看小舟轻轻的冲来平静的湖面,舟过处就下一湖银光,如同摇曳的散碎银子。
“对了,妹妹,老夫人一事,妹妹不准备将那主谋抓出来吗?”璘恪突然问道。
晚秋目光一拧,眼眸里覆上了一层薄冰,“还需要抓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布下连环局加害我身边的人,纵然我再念旧情,我也不会将这样一个祸患留在子珺和晚雨身边。”
“老夫人这事妹妹可确定是她所为?”璘恪问道。
晚秋轻轻一哼:“当日我曾听说,负责看守府门的禁军是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出的,可是那日突然间便疏于看守,竟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那么多消息,而且都是至关重要的,大王发落老爷,圣旨还没传出,他一个小小守卫,竟能这么灵通,可见并不真实。其次偏偏老夫人和子珺出府,就遇到了韩廉,当时韩家亦是自身难保,他不在韩府商量搭救他父亲的对策,等候在被禁足的木府门前,可见是别有用心。最后,老夫人一出事,她最为木府当家主母,是老夫人的儿媳,不急着想办法救老夫人,而是巴巴的跑回兰烟驿告知身怀六甲的晚雨,究竟是何居心?”
晚秋一口气说完,随着心情的激动,气息有些不稳,微微调整呼吸,轻轻的吐了口气,接着道:“当日我总觉得哪里不妥,但老夫人救子心切,我也心中有些着慌,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事后我仔细想过,这事情竟是漏洞百出。她就是抓住了老夫人对老爷在京都三个月音信全无的急切心理,顺理成章的引老夫人上钩,当日子珺跑的快,若不然,必定是连同那未出世的念儿,大小四条人命。”
璘恪听了,不由暗自心惊,竟有些后怕:“从子珺大婚开始,每一次的设计都是最少三条人命,手段竟如此很辣。”
晚秋眼里的寒冰越结越厚:“我已容她几次,是她不知悔改,如今害老夫人丧命,害晚雨早产,差点丢掉性命,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姑息,此仇不报,我对不起老夫人对我和晚雨这两年来的宠爱。”
小舟缓缓的从荷塘深处穿了出来,隐约已经看到了岸边的灯火,在那隐隐约约灯火的光晕里,晚秋的神情渐渐变的平静,静的好似一湖秋水,波澜不惊。
看着小舟缓缓靠岸,岸上绮若和海棠等丫鬟正有些着急,看着晚秋和璘恪平安回来,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海棠和一名丫鬟忙将晚秋搀扶上岸,绮若便将手里一件略厚些的锦缎披风为晚秋更换了。
“看着天色已晚不见你们回来,我们这心里都有些急了。”绮若一边为晚秋系着披风,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