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怔怔的看着木子奂,平静的脸上也挂着难掩的痛切,微微动了动嘴唇,始终没有说话,搭着叶兰的手,紧紧的握紧。易氏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无声的泪伴随着木子奂进去马车的轿子,渐渐变成了低声的呜咽。
易氏有些站不稳,整个身子依靠在莘掌事的身上,随着木子奂的离开,呜咽声变成了低沉的哭声,若不是在韩府门前,碍于木家颜面,此刻的易氏只怕是失声痛哭都不足言其悲伤。
木氏等人已上了轿,就在晚秋由绮若扶着要上轿的时候,听到身后一声“晚秋姑娘。”晚秋一怔,止住了上轿的动作,转过身,见韩家三公子韩礼从台阶上缓缓下来,来到晚秋面前。
韩礼一身重孝,向晚秋回个礼,脸上隐隐带着几分琢磨不透的笑意:“晚秋姑娘今儿能来看望兄长,可见姑娘也是重情之人,兄长因姑娘而死,想来知道姑娘前来看望,心中也是欢喜的。”韩礼一双略带迷离的眼睛看着晚秋,说道。
韩礼“呵呵”一笑:“姑娘这话,倒是有几分不中听了,难不成兄长一去,姑娘就将姑娘和兄长的事要一笔勾销了吗?姑娘未免太过薄幸,不仅兄长地下有知不愿意,就是我也是不会同意的。”韩礼的笑容里,透着几分和缓,仿佛在与韩义生前很好的朋友交谈一般。
接下来的日子,木府沉寂在一片压抑的慌乱之中。木子奂出事没几日的功夫,木剑云便请旨回京述职,从京都回到木府之后,便不断的有关联到韩木两家的消息传来。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一树繁盛的梨花终于在这日渐炎热的季节里盈盈若雪的飘落。
偶有暖风拂过,枝头梨花似雪落花成阵,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花香在空气里变的浓烈,整个梨花台里里外外都笼罩在一片梨花香中。晚秋里面穿着白色抹胸配着一条月白色百褶裙,外面套着一件阔袖鹅黄色半身褙子,肩头绣着一枝白色梨花,竟与飘落在身上的利落瓣融为一体,若不细看,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轻轻的走到晚秋跟前,见晚秋正睡的沉,乌黑的头发挽着松垮的发髻,几缕松散的发丝垂在脸颊,随着风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曳。素净的脸上,微微勾着的嘴角,更添了几分温和的淡然。雪白的梨花落了一身一地,被风一吹,在原地微微的跳动,像是盖上了一层梨花织就的薄被,轻盈中带着飘逸。
璘恪将书拾起,放在晚秋身侧,几瓣梨花落在落在晚秋的脸上,晚秋睡梦间用手轻拂,花瓣在晚秋手指间说着脸颊拂落下来,恰好落在唇角。璘恪不由自主的俯下了身子,看着晚秋唇畔那盈盈的梨花,两瓣唇将梨花轻轻撷起,在晚秋唇畔略一停留,一朵清素洁白的梨花在璘恪双唇间一抿,便噙如口中。伴随着腮边微动,璘恪一双唇透着凉意再比覆上晚秋的双唇。
晚秋看到璘恪的一瞬间,脸上一热,这热度瞬间就涌遍全身。抬起手想要将璘恪推开,璘恪一双手滑到晚秋的手腕,将晚秋的手紧紧的握住,晚秋想要推开璘恪,却是再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