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虎来到县衙前,击响了怨鼓,公堂内的衙役迅速站好的队伍,手持杀威棒布于两侧,师爷蔡忠备好笔墨坐于正堂右侧听审,刘福全懒散的从内堂东面走进暖阁,坐于正堂之上,牛虎走进公堂跪在地上,堂外还有十来个旁听的百姓,一切就绪,刘福全拍下惊堂木,“升堂!”
“威……武……”,两侧衙役齐呼。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刘福全道。
“草民牛虎,是虚灵剑境的下人!”牛虎道。
这句话让刘福全想起了三个月前的屈辱。
“虚灵剑境的?”刘福全不安的看了蔡忠一眼,然后转正了头看着牛虎,“你有何冤屈,要状告何人!”
“这个……”牛虎仔细想了想,“草民不清楚!”
“大胆!敢戏弄本官!”刘福全怒拍惊堂木道。
“草民不敢!大人,虚灵剑境里的人昨夜被人杀光了,天太黑,看不清楚凶手的脸,所以不知道是谁!”牛虎道。
“什么!被人杀光了?”刘福全惊道。
剑破长空力挫魔刀王的消息已经传遍天南,有什么人能将虚灵剑境灭门,这个结果让刘福全吃惊,但是他的心底深处藏着一丝私心,因为终于可以忘记剑在天给他上过的课,重新做他的贪官了。
“是的,大人!”牛虎道。
堂外顿时议论纷纷。
“肃静!”刘福全再次重重拍下惊堂木,“都死了,你怎么还活着!”
“草民是装死才逃过一劫啊!”牛虎道。
“你不知道凶手是何人,为何要击怨鼓!”刘福全道。
“草民想请大人派人去虚灵剑境,帮尸体都安葬了!”牛虎道。
“荒唐!你把县衙当成什么地方了!本官可不是专门为人处理后事的善人!”刘福全怒道。
堂外的百姓越来越多,无人不为虚灵剑境的遭遇感到伤悲。
“求大人开恩!草民一个人实在无能为力啊!”牛虎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突然堂外在前排旁听的一个年轻男子跪在地上,“求大人开恩,草民愿意去帮忙!”
“求大人开恩!”紧接着所有旁听的百姓都陆续跪在地上齐喊道。
“反了!都反了!”刘福全站起身指着堂外叫道。
蔡忠匆匆跑到正堂,单手遮住嘴巴凑近刘福全的耳朵小声道,“大人!虚灵剑境虽然从不过问朝政,但是毕竟有官位在身,如果置之不理,皇上怪罪下来就不得了了!反正现在有这么多人帮忙,搬运尸体的活给他们干,我们只要去十几个衙役帮忙跑跑腿找工匠立碑造墓,里面的下人随便安葬就行,剑破长空和他的直系子孙都要以大臣之礼厚葬,虚灵剑境里面肯定有不少钱,我们把钱都运走,拿出一部分造墓,其他的钱不就在大人的手里了,要是皇上问下来,大人就说钱都花费在造墓上,没人知道虚灵剑境剩了多少钱,就算有人怀疑也死无对证!”
刘福全的本性暴露无遗,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毫无表情,这是何等境界。
“师爷说的有道理,本官乃圣龙县的父母官,应该着重大局,不应拘于小节,况且虚灵剑境这么多年来护国有功,本官更不应该置之不理,本官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动员起来,事不宜迟,即刻退堂,大家号召更多的人跟本官一起上山为虚灵剑境的侠士们送行!”刘福全一本正经说完,拍下惊堂木,走出暖阁。
百姓都站了起来,牛虎回过头对着堂外的百姓叩了三个响头,“谢谢大家!”
“快起来,虚灵剑境这么多年来一直守护天南,我们做这点小事又何足挂齿啊!”堂外一个书生道。
牛虎起身走出公堂。
“我们再多叫些人,一起上慈云山!”人群中一人道。
“走!”又有一人道。
百姓很快散开了,牛虎沿着市集往回跑,进了玄德医坊,医士把他带到剑如虹的医治间。
剑如虹躺在床上,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虹少爷,知县马上派人去慈云山,还有很多百姓也会去,你在这好好养伤,后事处理好了我就来找你!”牛虎道。
剑如虹没有反应,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屋顶。
对于牛虎来说,虚灵剑境内的人除了主仆关系就是相处多年的同伴,他们的死会让他难过,但对剑如虹来说,虚灵剑境是他的家,死去的是他一生最亲的人,这种伤痛牛虎能理解,所以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医坊。
半个时辰后,牛虎带着一百多名百姓和刘福全派来的十来个酱油衙役前往慈云山。
赶到虚灵剑境的时候天色已经临晚,衙役中站出一个代表,对现场进行指挥,让牛虎带着四五个衙役在山上寻找安葬的地点,让百姓把尸体先搬到大门口,根据衣着把主仆分开。
所有人都忙活起来,剩下七八个衙役对虚灵剑境内进行巡视,其实是在寻找账房的所在,找到以后让两个衙役专门看在门口,其他几人又回到现场指手画脚。
天黑了,虚灵剑境内的灯笼都被点亮,剑在天和剑无双的房间已经倒塌,两家人的尸体都在下面,数十名百姓忙着将碎石搬开,半个时辰后才将尸体找出来,尸体都被石头砸的体无完肤,百姓们见状都心痛不已。
牛虎带着几个巡山的衙役回到了虚灵剑境,百姓们还没来得及歇息,又忙着将下人的尸体搬到指定地点合葬,十几名百姓带着事先准备好的铁锹和铁铲去刨坑。
乘着百姓们辛苦搬运的时候,十几个衙役凑在一起,进了账房,撬开里面所有的储钱柜,找了两个箱子将钱财放了进去,领头的衙役从牛虎的口中得知每个人的姓名和地位,并一一记录下来,以打造棺木和立碑为名让七八个衙役把钱财运下山。
四更时候,死去的家丁都已经完成了合葬,衙役又让百姓去选定的墓地挖坑,墓地的地点就选在无极洞前的一块空地之上。
五更,七八个衙役带着许多工匠运来大大小小九口棺材,百姓们又将剑在天和剑无双两家人,以及剑无痕和管家邵和入了棺,放进挖好的坑中,盖好土,上山的工匠对墓地进行了规划,百姓们又下山去运沙石和水,晌午后又把立好的碑运到山上。
又是整整一天,墓地才完全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