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明日该回门了。”
江婉君轻轻应了一声。
虽然徐氏的父母不在了,该备下的礼物却一样没少。经过交涉,江婉君托卫源买下了那座别院安放徐氏夫妻的令牌,并请人照看着。
真是奇怪,她们之前明明已经进入了老妇老妻的状态,新婚之后反而都有些羞涩起来。也许是因为之前虽然从早到晚至少有小半天腻在一起,但和朝夕相处还是有区别的?
尤其是晚上。
明明都是一样的青涩,阿清在这方面似乎天赋异禀。
卫清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脱下外衣上了床铺。熄灭灯火,单手娴熟地解开江婉君的里衣......
**苦短日高起。
“为妻服侍娘子更衣吧。”
江婉君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她的请求。
反正穿着肚兜,应该没事吧?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看见身上,甚至红樱初和大腿根部的肌肤都遍布暧昧的红印,江婉君不由得瞪了卫清一眼。
美人三千青丝散落在脑后,由于昨夜的折腾此时并不十分齐整,有些细碎的贴在额头反而有种别样的风情。眉眼若画,其中微微透着几分媚色,像醉人的美酒;肌肤仿若上好的白玉,却又比冷玉多了几分惹人爱抚的生气;身条添之一分则过于丰腴,减之一分却又过于消瘦,匀称的刚刚好;大红肚兜中隐隐若现的双峰饱满而有弹性,让人忍不住上前揉搓一番。
草草吃过早膳,最终她们出门的时间还是比预定的晚了一刻。
“没经允许便擅自将婉君记在了二人名下,晚辈在此深表歉意。”卫清跪在灵位前,诚恳地说。“不过婉君贤淑温婉,若二位在世也定然会喜欢的。”
“义女来看望父母了。”江婉君跟着磕了两个头,“我过得很好,夫君敬爱,府中下人也都守本分。”
祭拜过后,江婉君怀着些愧疚将生母的灵牌同样摆在了桌案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先母徐氏之灵位”
凑巧的是,江婉君的母亲正好也姓徐。摆在这祠堂中,即使有些奇怪也只会当作徐家招赘的女儿。
“娘。”江婉君笑了。若有故人在,便会发现她的笑容和当年的徐佩玖一模一样。“阿清很好,女儿如今过得很幸福。”
虽然无缘得见,她也从府中下人口中得知母亲是个温良贤惠的女子,只可惜遇到的并非慧眼识珠的良人。加上自身性子有些软,最终被心狠手辣的奸人所害。
这么想来,如果没有阿清在,自己现在恐怕也在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吧。听从安排入宫,放下身段讨好皇帝想办法给江衡添堵,然后在他倒台之后任由皇帝厌弃后在某次勾心斗角中身死魂消。
“岳母放心。”卫清柔和地说,“只要小婿在,定然护着婉君一世无忧。”
七日后。
“怀芷,夫人现在在哪儿?”
“回侯爷的话,夫人正在荷塘边赏花呢。”
“带我过去。”
“是。”
卫清远远望见,江婉君站在无尽的莲叶和清丽的荷花前,头着镶碧玉的银钗,身后披着那件熟悉的薄银灰披风。婉君的鞋底雕着莲纹,卫清沿着她留下的香粉印记一路走过去,轻轻搂住妻子的腰,看得怀芷都不禁红了脸。
“娘子果真步步生莲。”
“夫人玩笑了。”江婉君勾起嘴角。
“今日陪为妻去逛街如何?”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只是觉得很久没陪你四处逛逛了。”
“那好。”
两人也没换衣裳,直接影响往府门口走去。
“怀芷,你去把怀素叫来,就你们俩跟着吧。”江婉君看了看卫清,看到她点头之后如此吩咐道。“——对了,你们的亲事什么时候也小办一下。”
“...是!”
怀芷脸上不由得有些红。小姐什么时候发现她们之间的事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姐。
不过话说回来......能重新称呼小姐真好。怀芷微笑地想,现在让她叫夫人,她也心甘情愿了。
来到东市,江婉君先带着江婉君来到首饰店,怀芷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两位客官,看些什么?”伙计谦恭地迎了上来。
“我想给拙荆选两套清爽些的头面。”
“二位感情真好。”
无论在何时,两人周身的气度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如今,她们终于能以妻妻的身份,正大光明地走在万民面前了。
当卫清以女装的身份说出“夫人”二字时,众人基本就得知她的身份了。能来这个店的人除了达官显贵就是家财万贯,冒名顶替的可能性很小。
“......孝义侯?”
听见熟悉的声音,江婉君下意识地一抬头。只见那人一身葱青长袍,清美中透着几分潇洒。
“末将参见淳宛公主。”“臣妇参见淳宛公主。”
“卿家不必多礼。”沈念晚温和一笑,颇有几分其母的风度。“这位想必就是徐姐姐了。”
“不敢当。”
“本宫一见你便觉得亲切,姐姐不觉得我冒昧了才好。”令江婉君想笑的是,沈念晚的话和沈月淑的有几分相似。
即使接到江婉君传出“最近无论宫中传出什么消息,放心,我平安无事”的话语,沈念晚听到西太后逝了的消息时心脏还是停跳了几秒。而后得知卫清的反应,第一感觉是怨愤和为婉君不值,但细细一想......
姐姐不答应跟自己出宫,却跟卫清走了啊。
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比不上她。
“晚儿?”
转头看到夫君担忧的眼神,沈念晚笑了,轻轻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无碍。”
她该为姐姐开心才是。
不管怎样,她还有子期。
“怎么会。公主这么说,是臣妇的荣幸。”
店中不便多言,当晚,沈念晚来到了孝义侯府。卫清径直去了书房,将会客厅留给了两小无猜的一双友人。
她自然不可能没察觉到淳宛公主对婉君的心意,但更明白淳宛虽心思有些重,却是个行事光明磊落的人。如今已为人妇,自然不可能再对婉君做些什么。
但丝毫不提起,是不可能的。
“娘子,今个公主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阿清可是醋了?”江婉君似笑非笑地看她。
“是呀。”卫清正大光明地承认了,“你们可聊了一个多时辰呢。”
“这不是如今我们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江婉君感叹道,“就像当初的我们。”
卫清见她真有些伤感,便也不再打趣,用身体让她再无心思想这些。
“阿清......”
“婉君。”
翌日,江婉君站在竹林外看着卫清练剑。之后分头一个去书房一个回内院打理庶务。刚走到卧房的门槛边,江婉君就听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云秀,云巧。”
云巧听见江婉君的声音,立刻闭口不言。云秀也埋怨地看着她。
“怎么不说了?”江婉君似笑非笑,“你说街坊间传言我在侯爷心里永远比不上西太后?”
“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都说了是流言,当然不是你的意思。”江婉君神情依旧不急不缓,“西太后娘娘贵为国母,贤良大气,娴静温婉,妾自然是万万比不上的。”
“夫人......”“夫人不必妄自菲薄......”
“更何况她有抚育天子之功,而我却无法为卫家留下后代。”江婉君面上的笑意隐去了。
之前她打趣地自夸,如今却真是有些发愁了。
卫清的同僚们都在劝她找良家男子生养一个孩子,其中不乏出于善意的。就算为了忠烈公一生戎马,给卫家留下子嗣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即使心中愧疚万分,她也万万无法接受阿清跟别的男子行鱼水之欢,更别说怀孕产子了。再说,她也相信阿清不会这么做。
卫大将军......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