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秘密基地被西野门高手突袭,外围特工死亡十多人,两个儿子被掳走,紫寿如同五雷轰顶。但庆幸的是,姜桓楚在越狱过程中被击毙,紫寿咬牙切齿吐出“活该”两个字。
随后,新闻中公布了“姜桓楚父女遭遇不测,被西野门刺客暗杀”的噩耗。
姜文焕急忙来到朝歌,更获知了被保密的殷郊、殷洪失踪事。
父亲、姐姐、外甥接连出事,让姜文焕痛不欲生,紫寿含泪安慰自己的小舅子,并许诺要铲除西野门为亲人报仇雪恨!
姜文焕当即表示,一定全力资助殷商军剿杀西岐的军事行动,并出巨资将对西野门十大通缉犯的赏金增加了一倍。
社会各界对紫寿会长及东桓社社长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大部分名流人士纷纷谴责西野门在国难当头之际的恐怖行为。(咦,不是禁止民间谈论凌霄盟的侵略吗?怎么一到谴责西野门又可以了?)
几乎没有哪位“智者”怀疑紫寿与这类事件有关,这不仅仅是因为紫寿曾遭到刺杀,更是因为殷郊、殷洪的失踪。所谓虎毒不食子,如果一切是紫寿策划,怎么可能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下落不明?
而且记者采访时,紫寿在摄像机前痛失贤妻、爱子的痛苦,怎么看也不是伪装的,足以令见者心碎。
只是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并不知道,当谈及姜美英的时候,紫寿心中想的却是黄娥。
痛苦的并不仅仅是紫寿,还有身处白虎星的黄飞虎,继妻子贾冰莹被杀害之后,妹妹黄娥又惨遭不幸,这对黄飞虎来说无疑是在伤口上再撒一把盐。紫寿不过是失踪了两个儿子,黄飞虎则是失踪了四个儿子,若论焦急心痛,紫寿又怎能比过黄飞虎?
身处震旦星区域的界牌军团长黄滚(黄飞虎之父),已经屡屡询问黄天化等人是否前往白虎星,可惜黄飞虎能给予的始终是让父亲失望的答案。
陈塘军团长李靖是黄飞虎的老部下,龙德军团长洪锦也是自黄飞虎麾下起步,才有今天的成就。所以对于老上司的遭遇,他们也是给予深深同情,但除了安慰,却再也帮不上什么忙。
黄飞虎痛苦之余,也质疑为什么在金乌星系最安全的城市——朝歌,会发生如此恶劣的连续血案?而且黑手居然伸向本应受到严密保护的高层人士,难道说这真是西野门所为?
黄飞虎冷静下来,实在不敢相信这种判断,因为他认为,这绝对不是西野门的作风,如果说是凌霄盟所为,他倒是有些相信。
黄飞虎也曾将这种猜测报告给紫寿,却被紫寿指责为胡思乱想,甚至怀疑黄飞虎是想以此继续坚持过去的请示,即“放弃围剿西岐星,北上收复失地”。
当时紫寿的回批是:“大局为重,不要丢了西瓜、捡了芝麻,需要分清轻重。金乌星系之广,外邦难吞,但西野门足以改朝换代,这才是殷商会心腹大患!”
身为部下,真心诚意的进谏被无情驳回,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沮丧?如今强敌虎视眈眈,历史即将重演,到底何为西瓜,何为芝麻,明眼人一目了然,为什么偏偏是昔日英明睿智的紫寿会长不明白?
恰逢好友崇黑虎来白虎星讨论未来局势,心中郁闷无比的黄飞虎,无话可说,拉着朋友到雅间中借酒浇愁。说起来,黄飞虎不愧是紫寿的好兄弟,连发泄方式都是那么一致。
两人酒酣意浓之际,忽然有人敲门进入,来者不是服务员,也绝对不是刺客,而是李靖。
黄飞虎:来来来,李靖,一起来干一杯。
崇黑虎:对对对,酒逢知己千杯少,李靖,我们来干上千杯。
李靖:(笑)黄元帅、崇将军,少喝点酒吧!我有两位朋友,也许您们想见!
黄飞虎:哦?你的朋友,好,快请进来。黑虎啊!李靖可是个正人君子,他的朋友都是值得一见的。
崇黑虎:好,那就快进来,让我们也结识一下吧!
李靖:好!(去开房门)两位请进。
随着李靖招呼,两个戴墨镜、口罩、礼帽,穿风衣的人缓缓走入,李靖立即警惕关紧房门。黄飞虎突然惊愕地指着其中一个人喊:“天化,是你吗?”
那人卸下所有伪装,果然是黄天化。黄飞虎惊喜不已,急忙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孩子,你可出现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弟弟们呢?他们还好吗?
黄天化:(含泪)父亲,您放心,弟弟们都好,只是姑姑……她死得太惨了,太冤了!
崇黑虎:(感慨)天化,你安全就好!你父亲都快急死了。至于你姑姑的事情,你放心,如果查出谁是真凶,不管是西野门,还是凌霄盟,我们北邙军一定帮你们黄家报仇!
李靖:黄元帅、崇将军,你们真以为朝歌的那一系列案子都是西野门做的吗?想不想听西岐代表解释两句?
崇黑虎:(惊)西岐代表?在这里吗?
另一个神秘人露出庐山真面目,微笑说:“这里确实有一个!”
黄飞虎:(大惊)周宫翔,你居然敢来到这里?你不怕我逮捕你吗?
崇黑虎:(惊愕)周宫翔,你真是不怕死吗?
黄天化:(急)父亲,如果不是西野门的帮助,我们四兄弟可能就死在朝歌了,你们千万不能伤害四师兄!
黄飞虎:(更惊)四师兄?你……你投靠西野门了?
崇黑虎:(惊愕)这……不会吧!天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天化:我……
周宫翔:(笑)黄元帅、崇将军,黄天化从五社联盟初期开始,就已经是我们西野门的秘密弟子。
黄飞虎:(怒)什么?你……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
黄天化:(掏出一封信)其实不仅是我,有人比我更早加入西野门,我也是在她介绍下参加的,父亲,请看这封信。
打开信纸,看清笔迹,黄飞虎不由热泪盈眶,因为这分明出自爱妻贾冰莹之手。再读内容,这原来是一封贾冰莹预防出现不测而事先留下的遗书。
遗书中详细说明了贾冰莹是如何参加西野门、如何传递情报、如何介绍黄天化也成为西野弟子、与黄天化如何合作、在申公豹叛变时如何拯救了周宫翔等人。遗书末尾还重点标明:如果自己有何不测,此信交给黄天化保管,在适当时候再交予黄飞虎。
黄飞虎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内容,但妻子的笔迹绝无伪造,黄天化更是他绝对信任的儿子,这……这让他一时之间如何接受?
突然间,他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贾冰莹是对西野门如此重要的特工,那么谁才是杀害妻子的真正凶手?
黄天化取出一件足以解答父亲疑问的东西,并说明:“这是姑姑曾经交待过我的,如果她有什么不测,让我带着弟弟们立即离开家来寻找您,并把这件东西交给您。”
这东西正是黄天化从家中取出的智能手表内存卡,黄飞虎立即插到自己手表上。
手表表壳光芒四射,出现全息微型屏幕,黄飞虎熟练操作,很快调到查看内存卡内容的文件管理器。奇怪的是,这内存卡中除了几张照片,就没有什么。
这是连拍照片,拍摄角度不是事先调整好,很仓促而且有些歪斜,应该是记者习惯使用的自然性抢拍,却又因拍摄者的惊恐或者担心被对方发觉,而并没有做出特意拍摄的动作,是随着双手抱头等类似行为,让手表侧镜头拍摄下的远景。
虽然是远景,但由于黄娥使用的是专门用于拍摄的高级智能手表,又加上连拍设置,拍摄下的影像清晰无比。
那是一名绿衣女子藏身树林中,杀害某壮汉灭口的场景,黄飞虎立即联想到黄娥说过曾目睹杀害贾冰莹疑犯的事情。
莫非……莫非,这就是黄娥当时偷拍下的照片,不,或者说她受到惊吓后本能拍下的照片。那……为什么黄娥一直秘密收藏,不肯拿出来呢?
黄飞虎忽然觉得照片有点眼熟,但崇黑虎先他一步认出那女人:“这不是苏护的女儿苏妲己吗?”
刹那间,黄飞虎都明白了。原来,杀害妻子的人就是调查处副处长苏妲己,那么指使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紫寿。
黄娥不肯交出这照片,一是顾及与苏妲己的姐妹之情;二是唯恐这件事如果真是与紫寿有关,那么黄家知晓真相,有可能会迫使紫寿作出更加不利于黄家的行动。
那么黄娥与紫寿同时遇袭,莫非是紫寿故意趁机害死黄娥?
不,不可能,紫寿对黄娥的感情,他黄飞虎是知道的。但黄娥的死一定与这一系列照片有关。黄娥死后,紫寿家人发生的种种状况,也一定与黄娥的死有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是黄家的仇人,谁是黄家的朋友?……他,黄飞虎,迷茫了!
周宫翔:黄元帅,不管贾冰莹与令妹的死是谁所为,我这次来是愿意用生命起誓,近期朝歌发生的事情都绝对与西野门无关!我们西野门在国家再度面临凌霄盟威胁之际,绝对不会不顾大局、杀害无辜。还请您详查。同时,如果您与崇元帅信任我,我们西野门掌门姬发、顾问吕尚想跟二位见一面,地点由您们定。
崇黑虎:哼,是不是定在我们的军营,他们两个也肯来?
周宫翔:只要是您们的邀请,他们一定来。
崇黑虎:就不怕我们抓住他们两个去朝歌邀功吗?
周宫翔:黄元帅与崇将军都是盖世英雄,我们相信您们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对了,黄元帅,由于不清楚想害黄家的人是谁,我们擅自做主,将您的孩子先收容在西岐星。为表示诚意,只要您做好安排,我们明天就可以把那三个孩子送回来,天化也可以回到您身边。
黄飞虎:(惊奇)哦?你们愿意把孩子都给我送回来?
周宫翔:当然,他们是您的孩子,当然应该回到您的身边。
黄天化:可是,我想留在西岐……我要为妈妈和姑姑报仇!
黄飞虎:(瞪眼)天化,不准乱说话!如果让你爷爷知道你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一定打烂你的屁股。
黄天化:可是……难道就让妈妈和姑姑白死了!
黄飞虎:……这件事以后再说。周公,我想亲自去西岐接我孩子回来。
崇黑虎:(惊)飞虎,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进了西岐,有什么万一,就不好出来了!
黄飞虎:我相信周公,相信西野门不是卑鄙无耻之辈,否则冰莹与天化不会成为西野门弟子。如果我猜错了,我愿意自食苦果!到时飞虎兵团自会由我弟弟和兄弟们打理。何况我也想看看,西岐到底是什么样?
崇黑虎:……既然这样,我陪你一起去!
黄飞虎:(惊愕)你,你可不能……
崇黑虎:(笑)不能什么?怕咱们前沿剿匪正、副司令全被西岐门一锅端吗?你有弟弟和兄弟能接管飞虎兵团,我也有侄子与儿子可以主掌北邙军,你不怕,我也不怕!
周宫翔:(笑)黄元帅与崇将军确实是豪气冲天的当世英杰,好,我明天就安排您们前往西岐。
李靖:我将陪同黄元帅与崇将军一起同往。
黄飞虎:(猛然想起)李靖,你跟西野门……
李靖:(笑)对不起,黄元帅,在我投身你麾下之前,我已经是西野门秘密弟子……
就这样,第二天,一艘小飞船载着白虎区殷商军最高职务的两位指挥官,秘密前往西岐。
在西岐军用机场,并没有什么热烈欢迎的场面,因为这本来就是一次秘密会面。但前来迎机的姬发、吕尚、南宫适、雷震子、杨戬等都是西野门如今举足轻重的人物,足见西岐对“双虎英杰”的重视。
当周宫翔引导客人们下机,姬发刚与黄飞虎、崇黑虎握过手,突然迎接者中冲出一位好汉,高声怒吼:“李靖,你也有脸来西岐?”
众人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哪吒,他银牙怒咬,双手猛地招出火尖枪,似乎要将父亲李靖烧成灰烬。
姬发:(怒)哪吒,不要胡闹,退下!
李靖:(笑)姬发掌门,没关系,是我没把孩子教育好,让您见笑了。
哪吒:(更怒)李靖,你说什么?好啊!你来教育我啊?你来啊!
见杨戬、雷震子、土行?孙都去拦哪吒,吕尚却说:“都松手,这是李靖和哪吒父子间的家事,我们还要招待贵宾,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都走吧,都不用管!”
见顾问都这么说,别人只能半信半疑离去。
临走前,吕尚还不忘嘱咐一句:“你们两个愿意怎么折腾都行,但这机场我们还要用呐,别祸害东西!”
李靖:(笑)顾问放心吧!有我在,这小子连一砖一瓦都别想破坏!
哪吒:(怒)李靖,你好大的口气!今天我要让你尸骨无存,为我那些死去的兄弟报仇,也要让你为杀我付出代价!
李靖:(变色)好一个不孝子,今天要让你知道,你老爹始终是你老爹!
哪吒:呸,我没有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老爹!
李靖:我也不想有你这个脾气火爆、不懂事、不知轻重的倒霉儿子,但你母亲既然生下了你,我不想要也不行!
哪吒:什么不想要不行,我告诉你,李靖,我现在身体的DNA已经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你没资格以父亲身份自居。
李靖:那更好了,我也没必要对你手下留情。别以为你现在战功显赫,就可以狂妄自大!我参加西野门的时候,你连个细胞还不是呐!
哪吒:(大怒)残杀自己兄弟,连儿子都不放过,你也配作西野门弟子?!
李靖:配不配,我也作了这么多年西野门秘密弟子了。再说,你兄弟们的死,在于你不懂隐忍,连累了他们!至于我杀你,是因为我当时不得不杀!
哪吒:别花言巧语狡辩,我今天就宰了你,看你还能胡说什么!
说着,哪吒一道炽热能量猛地冲去,李靖单手一伸,居然将能量化为细丝大小,全部收于手中。
哪吒大惊,还没等他看清楚,自己的魁梧身躯化作蚂蚁般,也不由自主倏地被李靖手中的东西吸走。
哪吒不知身体的变化,只是感觉眼前一黑,又继而明亮起来,带来光明的不是白昼,而是四周墙壁上的烛光……
哪吒心中愈惊,不知道飞机场怎么还有墙壁?他猛然醒悟到,自己已经处于完全不同的空间,这倒像是在星系中近乎绝迹的古代佛塔。
惊慌失措的哪吒急忙奔向塔门,但大门紧闭,任由他使尽浑身解数,火尖枪、乾坤圈、混天绫全力攻击,结果毫无效果。
就在他筋疲力尽、无计可施的时候,一道雪白光芒从塔梯上洒下,一个听起来十分熟悉的声音呼唤着:“孩子,出路,有时并不在你的眼前,也不可能伸手可得。你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勇敢攀登、勇敢前进,才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哪吒一时想不起这声音从哪里听到过,只是感觉是那么亲切、那么温暖,他突然很想一睹声音主人的庐山真面目,不顾一切向塔上奔去。
这塔一共有九层,每上一层,登塔者就会毫无原因地疲劳增加一倍,哪吒也不例外。
当他登上第四层,已经疲惫不堪,心中似乎有另外一个自己,在告诫着哪吒:“别傻了,这是陷阱、这是圈套,那个诱惑你的声音,一定是敌人!它想让你筋疲力尽,再收拾你,不要上它的当,停下来吧!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出不去,也不要把自己累死啊!”
哪吒差点就被这个自己说服,但那个声音依然在鼓励着、激励着哪吒:“好孩子,我知道你登塔的道路有多困难,我知道你自己有多劳累。但是人一生中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只有战胜自己的惰性与恐惧,才有可能创造出奇迹。不要输给自己,继续攀登,不要停留!”
不知为什么,哪吒被这声音所深深吸引,想要见到说话者的愿望更加迫切,而心中那个阻碍前进步伐的自己,渐渐被这愿望笼罩消灭。
心中的渴望最终战胜了如毒藤般无限蔓延的疲惫,哪吒驾驭着身体,超越了极限,步步走上了宝塔顶层。映入哪吒眼帘的,是光芒四射的一个发光人体。
看清对方的容貌,哪吒忍不住热泪盈眶,奔跑到那人面前下跪,哭喊着:“娘,您怎么在这里?我终于亲眼见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