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傍晚，林夭然到顾家的时候，还没按铃，门就从里面开了，顾卓阳站在门口冲她笑了笑说：“真准时。”
林夭然一怔然后也笑了：“我还以为这次要翻窗才行呢。”
顾卓阳转过头看着她换拖鞋，啧了一声说：“真记仇。”
她这几天心情本来挺沉重的，被顾卓阳这么一打趣，反倒晴朗了不少。
“我说的是事实。”她从手提袋里把洗好的围巾拿出来说：“围巾洗好了，谢谢啦，给你放哪里？”
顾卓阳亲自接过围巾挂在了衣架上，指了指客厅桌子上的那一堆试卷、课本、习题册，说：“你教的不行啊，我还是错很多。”
林夭然自动屏蔽他的吐槽，径自去看他这几天的战果。
她虽然嘴上没说，心里想的却是，你都从来不学习的，我就是填鸭式给你灌输，你也得消化不是，更何况，我填进去三分少爷你能摇头摆尾的洒出来两分八，剩那么一丁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你还想要出什么成绩？
“你不要太心急，”林夭然看了一会儿，说：“说实话啊，你几乎是没有基础的，还是要先从基础知识点开始，空中楼阁是建不起来的，像这些综合题，你一时半会做不出都是正常的，你先按着我给你说的方法，一步一步来。不过你进步还是很大的。”
顾卓阳盘腿坐在沙发上，板着脸看着林夭然，像个不高兴的沙发土豆。
“要多久？”他问。
林夭然又去看他的英语试卷，抬头回了一句：“要多久看你接收能力和努力程度了。”
顾卓阳抓了抓脑袋看上去有些烦躁：“单词记不住。”
林夭然头也不抬的回答他：“记不住就使劲记，一个单词记上个几百遍，我就不信你还记不住。”
顾卓阳瞪着林夭然，显然对她的回答非常的不满意，可有无可奈何。
“有没有简单的背单词的方式，”顾卓阳说：“我是真的记不住，看着那些字母就头晕。”
“有，”林夭然还是没抬头，说：“多说，最好是和母语是英语的人多交流。”
蓦地她想起来什么，说：“不然让你妈妈给你请个外教好了。”
顾卓阳瞪着她没好气的说：“不需要！”
林夭然还要说什么，被顾卓阳简单了当的打断：“我说了不需要，这事别再提。”
他这样的态度，林夭然只得不说了，不过私心里还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能对于此时的顾卓阳是最好的了，顾卓阳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样：“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我认真的。”
把他的英语试卷翻了一遍，林夭然又觉得，请外教或许真的不适合顾卓阳，他这英语底子实在是太差了，他现在不是要练习听说的能力，而是读写……
“我给你总结的语法和知识点，你都看了吗？”
顾卓阳乖巧的点头：“看了。”
林夭然皱眉。
“我真看了！”
“记住了多少？”林夭然问。
“那就不知道了，有的记住了，有点确实记不住，尤其是单词。”顾卓阳说。
停顿了片刻，顾卓阳问她：“你英语时怎么学的？”
“从小养成的习惯。”林夭然回道。
她确实没怎么学过，英语听说对她而言从来都不是问题，只是学校里要考试，再加上高考和其他各类的考试她才系统的去学习这门外语。
林夭然不觉得自己这么回答有什么不妥的，可是顾卓阳却听出了点别样的东西，他学习是不怎么样，但是，他还是很敏感的。
从小养成的习惯？
什么样的家庭能让孩子从小养成说第二种语言的习惯？
一般的家庭肯定没有这个能力。
意识到归意识到，他也不是个八卦的人，并没有去探寻别人隐私的习惯。
两个小时的时间并不能讲太多的东西，林夭然照样按着自己既定的节奏给顾卓阳辅导，让她比较欣慰的是，顾卓阳接受能力还是很高的，现在不抵触学习了，虽然做题还是错的比较多，但是进步很快。
辅导结束后，林夭然回去的时候，他又把围巾给她缠上了，还说什么，天冷，万一嗓子冻坏了，影响他学习，还说的一本正经。
“之前就想问你，”送她到公交站的路上，顾卓阳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那么大的毅力和耐心，哪个星座的啊？”
“射手。”林夭然裹在围巾里声音被风刮散了几分，听上去带着几分慵懒。
“怪不得呢，”顾卓阳说：“一股子蛮劲。”
林夭然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夸你呢，不放弃不抛弃，abandon！”
林夭然一听这个词，就笑了，这是那天顾卓阳和她对抗时，她读了好多遍的单词。
突然间，林夭然眼睛亮了一下，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正要说的时候，顾卓阳突然说：“射手座的话，那你的生日不就在最近吗？”
“生日？”林夭然脑子里还在想刚刚想到的那个方法的可行性，冷不丁地听到顾卓阳提到她的生日，先是一愣，然后就想到生日时……脸上突然红了下。
“是在最近吧，今天不是11月27日吗？”顾卓阳又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啊？是的，”林夭然埋在围巾里的嘴角扬了扬，说：“已经过了。”
顾卓阳脚步顿了下，状似无意的反问了句：“已经过了？”
“嗯，就上周日。”林夭然解释了一下。
顾卓阳皱了下眉头，上周日？11月24日？
真倒霉。
“所以你生日就是陪我这个不爱学习又生病的差生过的咯？”顾卓阳这么一说，脸色突然又好看了点，虽然不太美好，不过，也挺……不错哈。
“才不是，”林夭然说：“我在家过的。”
她本来想说，我跟我男朋友过的，但是……司辰风好像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两人的关系，她便又改了口。
顾卓阳没再说什么，因为车来了，林夭然上车后看到顾卓阳一个人在路边站着，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样子，硬是演绎出了几分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