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羊该我赔给你的。”夏木认真地看着小七的眼睛。
小七咬唇,还是不说话。
夏木摸摸小七的小脑袋,“可千万不能让我们做了好事的小七还要受委屈。”
突然,小七的眼圈红了。
夏木看他要哭的样子,忙笑道:“小七,哪里有冰淇淋卖啊,姐姐口渴,想吃。”
一听吃冰淇淋,小七的眼睛亮了,破涕为笑,“哦,我知道那前面有一家,我们班有个同学天天在那里吃,听他说可好吃了。”
“好啊,小七在前面给我们带路,一起出发吧。”夏木笑得灿烂。
原野看她,心里升腾些暖意,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小七活泼起来,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
后面,原野扶着夏木,在阳光下行走。
阳光正好,微风拂面。
一对碧人,一条街道,一个孩子,几辆自行车,两条狗。
一切景色都像带了滤镜,美好得不像话。
途中,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打乱这份美好。
到了甜品店,店面简陋,小七兴奋得很,看着那么多种口味不知道要选哪一个。
最后,夏木选了水果味的,小七的是奶油味,原野不吃。
冰淇淋一共是四元,原野付的钱。
原野看他们俩吃,笑着,走着。
他说她的嘴角沾了点冰淇淋,她伸出手擦,却还是没有擦掉。
“别动。”他把住她,伸出大拇指帮她擦拭。
他的手指轻轻掠过她柔软温热又透着甜美凉意的唇。
她调皮地舔了他一下。
原野撤回手,看向另一边。
她就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阳光下,轻风里,她的笑容落拓不羁。
他看时,脸上不自觉就染上了笑意。
原来,笑容也能让人沉醉啊。
这个下午,他们是逃课的学生,忘记了先生的教导,抛开了学堂的束缚,逃避了身上所有的标签。
他不再是他,她也不再是她,而是两个孩子,把自己扔进欢快的、无忧无虑的时光里。
他们一起去小河边,捞鱼,捕蜻蜓,吃小七摘来的青甜麦穗。
扔石子,打水漂,互相泼水。
小七荡秋千好厉害,自己就能荡得老高。
夏木做不到。原野和小七推她,越来越高,迎着风,她的心荡漾。
“好了好了。”她大声喊。
他们假装没听到,更用力地推她。
最后他们一起为小七挑了双蓝色的运动鞋,一百七十八元,是那家店里最贵的儿童鞋。
小七不肯换上新鞋,提着鞋盒往回走。
偷来的欢让我们时刻注意山上的情况,是有什么事吗”
夏木心想,左小七这孩子真是灵光得很呢,其实她在给小七的红包里夹了一千块钱和一封写给释觉师父的信,这事原野并不知道。
夏木追问,“那山上有没有异常响动”
“没有。”释觉师父答。
但是夏木看得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前,释觉师父有停顿。
夏木也就不再追问了,“哦,师父,小城里来了群外地人,我听他们说要上山烧香,就提醒你们当心点。”
听闻此言,释觉师父的脸上一如往常般平静,“谢谢施主提醒。”
释觉师父走后,夏木静坐到黄昏下山。
快到山脚下,她意外地发现大痣蹲在一处山坳里鬼鬼崇崇地瞅来瞅去。
她出其不意地来到大痣身后,“看什么呢”
大痣回头,见是夏木,扭头不理。
“原野让你来的”夏木问。
“跟你什么相干,臭三八,快滚开,别他妈碍事儿了。”大痣没好气,也不把夏木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夏木抬起腿飞过去。
几分钟后,大痣瘫在地上,鼻青脸肿,“求你别踢了,我说,我说。”
回去的途中,夏木看见了原野,他靠在一张破旧的木长椅上,右臂横搭在椅背上,吸烟。
她站住,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他的侧颜好看极了,阔肩、窄腰、长腿,身材比例也是完美的。
看了他一会儿后,夏木继续往前走去。
“夏木。”
他在身后叫她。
她缓缓站住。
回头,他立在夕阳下,迎着她。
小城的街道已经被太阳晒干,车轮碾过后,飞尘扬起来。
牛羊过街,儿童嬉闹。
一片嘈杂。
此刻,原野,离她约三米,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
他伫立在温暖的红黄色夕阳中,周围是浑浊的红尘滚滚,他的身上闪着光辉,他的发丝在微微飘扬。
她的情感与理智在脑海里交锋厮打,最后,难分胜负。
“嗨,原先生,坐在这里很悠闲啊,这几天不用出工吗”她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