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长长青色的甬道里走着,街边传来浓郁的茶香。他一时兴起,走到一处老茶馆,在茶馆里坐下。老茶馆是洛水的地域特色文化之一。
或高谈阔论,或低眉浅笑;时而喝上一口茶润润喉,时而掰上一块馕在茶水中蘸蘸,心满意足地吃下,气氛温馨而热烈,这是老茶馆里的老茶客,和他们静谧的午后阳光。
除此之外,只见几个身着不凡的青年人,围着方桌,坐在茶馆的一隅,侃侃而谈。
“不知你们听说了吗?‘天祭城’正在张榜招生?要不要我们也去凑凑热闹。”一中年男子询问道。
大家惊讶,哗,天祭城招生啊。一般人根本想都别想,你行吗?
“没错,我也听说了,就在‘祭宝阁’内,要不我们也去报名参加试试看吧!”另一位男子点点头,补充说道。
这时候又有一个男子说话了。
“既然如此,想必是人如潮海吧!”
他摆了摆手:“那是必须的,排场得多大,经年累月难得一遇,修仙正派,林林总总,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唯有这天祭城长期独占鳌头,首屈一指。”
从他们的表情、言语中看得出来,他们个个都寻思着要进这天祭城修仙,可确实也并非易事,谈何容易啊!
按往年规矩来说,天祭城一般招收的人数,基本都寥寥无几罢了,只为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向来是城规强求的,明令禁止一切心术不正的不法之徒,滥竽充数。
于是待他们吃饱喝足之后,一行人便起身往祭宝阁方向走去。少年仍静静地坐在边上,不言不语,喝茶品馕,不动声色。
眼神有点飘忽不定,思绪万千。
待到中午的时候,少年已经走在洛城内的一条宽阔的大街上了,那是一条铺着青石板的街道。
宽敞的街道两旁排列着精巧的树木,人流涌动,店铺云集,挑货的农民延街叫卖。伴随着丁当作响的铃铛声,浩浩荡荡,一行人马从青石路的街道上肆无忌惮的飞驰而过,遮天压地而来。
看这阵仗,想必是城里某个身份显赫的富家子弟吧。
马队速度极快,从郊区驶来,马蹄踏过坑洼,水花四溅。石板小路的不远处一小男孩孤立无助地坐在地上哭泣着,而那队人马正朝他飞快地驶来,猝不及防,不留余地。完全不顾忌来来往往的行人。
街旁的路人并未打算出手相助,个个均保持沉默,冷血无情,以事不关己的心态,置之不理。千钧一发之际,少年从人群中冲上来,迅速将男孩推开,自己却裸露在马前。
下一个瞬间,砰然一声,少年被轻飘飘的撞飞数十米远,落在路旁的货物上。
在路旁的树下,不知情的路人纷纷驻足,围观看热闹,不嫌事大。路旁的几个当地人小声谈论是非,不敢去多加揣摩。
“那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能感到他身上有微弱的法力,气若游丝,根本不值一提。”
“见他粗布素衣,衣襟见肘的,平平无奇,倒像个乞丐。”
“这少年怕是小命不保咯,连洛水城的第一大家族洛家马队都敢拦截。”
“哎,只能看他的造咯!”
“驭~”马背上的男子拉住缰绳,马仰天长啸,呼啸远方。
只见一位少年公子骑着银鞍白马,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羊脂白玉簪束起,身上散发出一股兰麝的香味。左肩上方悬着一鳞甲,腰系玉带,脸上白皙嫩滑,相貌极为俊俏,仪表不凡。
青绿的衣裳随风飘动,马惊伺动。
马背上的少年颇有来头,乃是洛水城主的嫡系子孙——洛烨。
洛烨邪魅一笑,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可是当他俯视地看着窘态而落魄的少年,一脸轻蔑地白眼相向。
一家丁眼熟地说道:“少爷,这个好像就是之前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个穷小子!”
旁边的路人,不敢出手支援,只因他命中带洛,是洛家的嫡系。
的确,没人敢动他,不是因为他的实力雄厚,而是忌惮他姓“洛”。
浮生被撞到,怒不可遏,嘴角鲜血几滴,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即使痛的连呼吸一口气都觉得好疼,但是他知道再一塌糊涂的穷人,只要心里憋着一股气,“我不认命”,总有给你破壳而出的机遇。
“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咄咄逼人。”
天边白云渐收,淡天琉璃。洛烨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洛烨明眸善睐,水晶珠一样的灵瞳,吸引异性,倾倒众生。
看起来,洛烨就像是飞扬跋扈的飞龙,不可一世。
洛烨觉得他惹人生厌,说话都没有资格,居然还挡路,更是自寻死路。
当浮生回忆起那一幕时,却一再浮现出来,血液也好像燃烧了起来。
众人齐声喝叫捉拿:“拿,拿!打,打!”
洛烨面无表情,一跃而起,很随意地一记拳猛轰了过去!
他一边对洛烨露出了邪恶而得意的讥笑,一边行动迅速,像一阵风一样蹿了过去。如鬼魅一样身影变化无常。
他表现的好像很自信的样子,有很多不方便公开谈论的秘密一样;而且,虽然他的声音可憎得令人难以忍受,但洛烨仍然觉得他这纯粹就是在自寻死路的!
尘埃落地,一片死寂!
无数人都认为他死定了,对洛烨的实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所有人都知道,洛水城主孙子洛烨很强大,年少初成,根深蒂固。
没有人对这个外来人很看好,认为他不能挡住这一拳。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浮生,看他如何出糗,但总有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
咔嚓一声脆响,两个拳头正面硬撞,四周气流伺机波动。
浮生的唇角溢出鲜血,眼神略显无光,双脚深陷进坚硬的石板,衣衫被洛烨的拳风撕的凌乱不堪,显得更加破烂;身体也难以想象的燥热起来。
“居然被挡住了!”
众人响起无数惊呼,尤其是那些没任何修行的凡人,很多人是平生第一次看见这种画面,更是水涨船高地连连叫嚷。
他们对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极为吃惊。
只有拥有足够境界的人,才能有如此这般实力,而洛烨的这一拳,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击,实则不然,早已暗埋杀机,是为了废掉他的这只手臂!
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街角有一神秘人,暗中监视着这一切。
洛烨没料到只是短短数日,他竟有如此质的飞跃。当初轻敌疏忽大意,本不想惹事生非,无奈他竟又上前找死。
一切仿佛都是刻意安排好一样,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在所难免。
“想不到,你竟能挡下我一拳。”而对他来说这是极其耻辱的事。他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会让他觉得特别没面子。
越看越讨厌他,对于他那不堪入目的小伎俩,洛烨不屑一顾,情绪一下子混乱不堪。人力虽然渺小细微,可是人的相争之心,却比任何东西都要可怕。正当洛烨决定再次出手解决他,挽回面子时。
突然,一马蹄声乱入,搅乱了他的心思。
马背上是一位蓝衫男子,他离蹬下马,双手作揖,卑躬屈膝地说:“小少爷,城主有事找你,请速速前去。”
“想不到你命根子挺硬的!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先放你一马。”
洛烨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不可一世的藐视道:“最好给我滚远点!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走!”洛烨带领马队缓缓离开了。
浮生却不知为何,体内一阵翻涌,陷入了一种绝望的虚空中。无数浑浊的气流汇聚,到处乱串,然后形成一个深不可测的虚空,在那片恐怖的虚空中,有黑色的异物正在混沌中饥饿地啃噬着,倍感煎熬,痛苦不堪,那是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之魂。
身体竟不由自主的翩翩起舞起来,如痴如醉,心如刀绞,处于忘我的癫狂状态。
在此期间,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谁也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
无论如何,若想要强大,就需要付出代价,人们热衷于替那些盲目而愚昧的神灵执行意愿,以换取神灵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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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风一帆填饱肚子,雪芩随意地找了家包子铺,给他点了一碗痩肉粥、四屉热乎乎的肉包子,吃饱喝足后,风一帆便悠哉悠哉的跟着她前往祭宝阁。
去往祭宝阁的道路两旁种满了大树,枝叶低垂,空气中有雨后的味道。
路过一阵风吹来,枝条在风里呼啸,夹杂着干净的香气。
在褐灰色的树干上隐匿着暗黑色的喙,抖擞抖擞翅膀,丢下一摊灰白色的粪便,扑棱棱,径直飞向天外的世界。
风传来一阵喧哗声。
一群人排着长龙,等候在祭宝阁门前,这里汇集了千奇百怪来自各个地方的能人异士。
仔细分辨,不免会发现不止如此,连市井小民也前来参加,如同菜市场一样,混乱不堪。风一帆下意识里低了低头,嘈杂声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应。
知道来报名的人很多,却没想到,会多到如此恐怖的程度,用门庭若市来形容都不足为奇。他们歪七扭八地站着,与天祭城的道士相比,毫无违和。
放眼看去,有些青年人谈笑风声,年轻气盛,各自私下暗中比划,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