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地上断掉的烧火棍,葚儿惨白了脸蛋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大汉见她被自己吓住了,得意洋洋地朝身后的人睨了眼,道:“一个个来,先让爷享用,完事你们在上。”
“那是应该的啊,大哥,当然你先来,我们在一边瞧着也是个美景啊!”
身后那几个汉子哄堂大笑着起哄,怂恿的他身体立马来了反应。
他咽着口水搓了搓手,瞧着葚儿那张娇嫩的脸蛋儿,双眼放光,盯着她身体仿佛要黏在上面,走过去一把阻挡开她挥打过来的小手,一手握住放在手心用力捏着,一手掐住她脖子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狞笑:“还想反抗,娘们听话才会讨人爱,知道吗!”
葚儿的手被他捏在手里,那手心是厚厚的老茧,膈的她心里涌上浓烈的恶心,本能的想要吐,喉咙却被掐着,双腿脱离地面,她涨红了脸蛋,呼吸不畅。
只能本能地用双手双脚乱抓踢打他,嘴里断断续续骂道:“我,我告诉你,你最好放开我,我相公要是找来,不会,不会饶了你,你们!”
直到现在,她都不放弃希望,心心念念地打心底里相信,并且确定楼钊熠肯定会来救自己,若是,若是他没赶上,她也想好了自己的后路,无非就是一个死字。
大不了她咬舌自尽,死也不要给这些人玷污了!
“哈哈哈……”谁知那汉子听了后,声如洪钟地大笑了起来,用手扒着她的衣裳,臭烘烘的嘴凑近她,狞笑道:“当我怕吗,你还不知道吧,你相公可是来头不小呐,老子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死之前玩玩他的女人,就算去了黄泉路也有个乐呵事,回忆起来也不寂寞啊!”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葚儿是万万没想到的,这最后一步路都被堵死了,她骇的脸蛋失了血色,瞪大了双眼,眼珠都开始因着骇然而微微暴突了。
她的小脸白里透红,这会因着绝望反倒是愈发瞧着稚嫩,红艳艳的小嘴要大口呼吸而一张一合,像一只被拔了牙的猫儿般,那大汉瞧着便是双眼冒火,没了耐性,急吼吼地将她双手双脚按住,开始用力撕扯衣裳。
嘶啦一声,她肩膀的衣裳被撕破,白皙圆润的肩头暴露出来,在一旁观看的几个汉子也是忍不住了,慢慢地都凑近她,将手朝她伸过来。
她奋力挣扎,可是却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无力阻止。
她屈辱地瞪着房梁,眼泪汹涌而下,像一只溺水不得解救的乞丐般闭上了眼睛,舌头抵在了牙齿上,小嘴微张,就要狠命咬下去结束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砰’地一声,屋子里传来响动,围在她跟前的人影晃动,就听一个人喝了一声“怎么回事!”然后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紧接着,屋子里冒起了浓烈的白烟,呛得人睁不开眼,那些浓烟迅速涌动着,吸入鼻腔,葚儿感觉自己浑身开始乏力,眼皮沉重,想要立马睡过去。
她心里重新升起希望,由绝望再到狂喜,欣然地想到,是楼钊熠来救自己了,肯定是他!
刚想到这里,人便是彻底放松下来,因着脑子迟钝,沉沉闭上了眼睛。
一直到了夜晚,她才清醒过来,脑子还是很迟钝,不知道身在何处,头疼地转头四处看。
就看到楼钊熠正坐在她旁边,乌黑的眼瞳里映照出她的身影,正面无表情地凝视她。
见她醒了,他眼眸中浮上笑意,伸出手重重将她拥在怀里,力气大的将她死命往自个怀里按。
低声笑道:“你醒了。”
葚儿猛然见到他,用了很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怔怔地任由着他抱着,沉默了很久。
忽然间,她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扑簌沿着脸颊往下掉,回拥住他的腰身,将脑袋深深埋在他厚实的胸膛,放声大哭。
“我,我以为在也……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呜呜咽咽地哭着,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将他胸前的衣襟都哭湿了一大片,却还不停歇般,继续放声大哭。
楼钊熠闭了闭眼,温润的笑意自嘴角绽开,拍着她的后背,“我的葚儿这样乖,不会见不到我的。”
他就这样抱着她,闭着眼睛,一直等到她哭够了,沉沉问道:“我看到你脖子上有掐痕,除了这个地方,还有哪里会痛?”
早在将她抱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检查过她身体各处了,可楼钊熠还是不确定,一定要亲口让葚儿说出来,他才放心。
没人知道在当时他心里的情绪,跟着上山的人只知道,那几个大汉全都被挖了眼睛,拔了舌头,砍了脑袋,甚至连四肢都被砍下来,走的时候,就让这些残肢断臂暴露阳光下,让它们慢慢腐烂。
而那个早就死了的刘伯,甚至被他用同样的方式处理,然后丢下了山崖喂狼。
葚儿从他怀里出来,摇头,抽噎道:“没有,都不疼。”
她又抬头,神色痛苦挣扎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楼钊熠瞧着她的神色,敛了眉目笑起来,揉揉她的脑袋低声道:“你又开始多想,我从来都不会嫌弃你。”
原来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自己的心思他什么都明白,根本不需要她言明。
她红着眼眶深深地看着他,眼泪又像洪水般溢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紧紧抱住了他。
她担心自己会被他嫌弃,身体都被那些汉子看见了,还差点被侮辱。
这在灵桥镇没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只要是出了这种事情,一般情况,男方都会要求里长休妻,因为她保护不了自己,玷污了男方的名誉。
休妻后,女子终生都不能再嫁,最后的下场的是出家,而男方却能在娶。
老天是如此不公,但这确实是灵桥镇自古以来的习俗。
她原本以为,楼钊熠也会是这种心思,便一直胆战心惊的,即便突然被得救,见到他时,虽然心情放松,可在心底深处,这件事还是像生了根一样扎在她心里,她无法做到忽略。
“钊熠,我当时真的以为,你不会来救我了……”葚儿止住哭,脑袋埋在他胸口闷声地说道:“你知道吗,我最后绝望了,本来要自尽的。”
毕竟,她为了拖延时间等楼钊熠过来救她,可是等啊等啊,等到最后差点遭辱,才把人等来,这中间的过程非一般人能体会。
楼钊熠沉默着,指腹轻轻沿着她脖子那道掐痕转圈。
很久之后,他睁开眼睛,亲亲她的头发,笑道:“我说过,我会在原地等你,你出事了,我又怎会放弃你,傻瓜。”
——我会在原地一直等你,等你不放弃我。
这句话,是楼钊熠刚娶了她的时候说的,没想到这么久了,他还记得,葚儿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又是欣慰又是难受,只闷闷地“嗯”了一声,抱紧了他。
三更天时候,镇子里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几声狗叫呜咽响起。
“啊!别碰我!”
睡梦中的葚儿又看见那几个大汉脸色狰狞地朝自己伸出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抚摸,那么恶心,她吓得猛然挥舞着双手惊醒,一个猛子坐起来,大口喘气。
身旁的楼钊熠几乎是跟她同一时间坐起来,他仔细望着她,就见她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呼吸粗重,脖子上那圈掐痕映衬着白皙的皮肤,便尤为的显眼。
还听她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别碰我,别碰我,都走开……”的话。
“葚儿……”楼钊熠皱起眉头,轻声唤她,“别怕,那是噩梦,我在你身边呢。”
胳膊刚抬起来,就被她惊恐地挥舞着双手推开,整个人缩到炕的最里面,抱着脑袋哭喊:“啊!都走开!不要过来!”
楼钊熠愈发地蹙起浓眉,眼底有怜惜之色,他顿了动作不上前,紧抿着唇就在原处默默看着她。
等她稍微平静了一会,然后才过去,将她的手轻轻拿下来,双手捧起她的脸蛋紧紧盯着她,声线从未有过的柔和与轻微,“葚儿,你冷静下来,那是噩梦,都过去了,不要害怕,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耳朵里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这样让人安心,葚儿流着泪睁开眼睛,看到楼钊熠一双眼眸正融着怜惜望着自己,她忽然怔怔地哭出来。
抱住他,哽咽:“钊熠,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心也好疼。”
“别怕……”楼钊熠叹了口气,神色有淡淡的沉寂和无言,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睡不着了我带你出去吹风,走走吧。”
“嗯。”
一连好几个晚上,葚儿都是被噩梦惊醒。
时间长了,她整个人都精神萎靡,竟然日渐消瘦下去,那一双水雾般的眼睛也是失了神采,眼窝底下都是青乌的黑眼圈。
楼钊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也无法,他几乎也是跟着睡不着觉,每天晚上睁着眼睛陪着她,神经紧绷,人也是看着憔悴不少。
这天,她又开始做了噩梦,他在日出时候,便过去将桑母请了过来,打算让桑母也跟着开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