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不好人的再说，我说了还你一条腿，就还你一条腿，男人说活一口唾沫一个钉。相信我好了。”赵恒歪这头，将饭盒打开，姜娟在家里熬了点猪蹄汤，上面飘着几个红枣，说是补血用的，枣是女人的宝什么的，他也没多听，就出了门。
“来，喝点汤，护士说你晚上还没吃饭。”
他将汤盛好，端给了白芷。
白芷伸出手，接过了碗，吹了几下，小口小口的喝着。可能有点烫，葱白色的食指和中指交换着垫着碗底。慢慢的将一碗粥喝完，说道：“我喝完了。”
他往碗里看了一眼，说道：“里面还有几块肉，吃了吧。”
白芷看着碗里的几块肉，眉头紧蹙，说道：“我不喜欢吃肥肉。”
赵恒瞄了一眼，看起来确实是肥肉，不过，不吃点东西，光喝汤，晚上会饿醒的。开口劝道：“吃了吧，不是肥肉，富含胶原蛋白，美容养颜呢。”
白芷撇着嘴，看着碗里的肥肉一阵心理博弈，拿起筷子一点点炒着送到了嘴里。然后闭着眼用力的咽下去。
赵恒看了也是一乐，说道：“看你，好像我妈做的猪蹄汤是毒药一样。这么辛苦才能咽下去啊。”
终于把最后几块肉消灭干净，枕头底下拿出一卷卫生纸一擦。说道：“我吃完了！你答应我的事不能忘，特别是我弟弟的事。”
他听到也是一阵摇头，白芷太过于小心翼翼了。两个人就是患者和医生的关系，根本没有必要什么都听他的。
“放心啦。相信我。把垃圾给我，我去洗碗。”他接过了纸，把碗放在餐盒里，到了洗手间洗碗。
哗啦啦的水声轻响，白芷的心思如同这流水一样，闪过了无数思绪的线头，再次飘散。
他擦了擦手，说道：“你相信我，我绝对会帮你恢复的，一条腿，说到做到。”
“别哄我了，现在的科学，不可能，你做了动画骗我，其实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不再解释了，这事确实如此，除非他公开自己的秘密，否则在事实出现之前，没有人会相信。
正如幻视VR，在没有直播的时候，几乎没人相信。直播之后依然有人说是假的。只有亲手拿在手里，才会相信这是真的。人们总是相信自己前言所见。
这已经两天了，但是白芷的家人依然没有到医院来看她，这个问题让赵恒很疑惑。他愣愣的看着小黑刷新出来的资料，满眼的不可置信。问道：“你家里没人来。我让人通知了你家里人。可是你家里一个人都不来吗？”
这话说的很没情商，白芷眼里充满了落寞。理都没理他。生活已经十分艰难了，如此直接的拆穿，确实情商不够。之所以会这样，全是眼前白芷家的资料，确实惊讶到了他。
白芷出身农村，努力学习，跌跌撞撞的考上了大学。勤工俭学才完成了学业。她父亲是一个极其重男轻女的人，母亲是个木讷的农村妇女。
白芷下面还有三个妹妹，都因为重男轻女。都被她父亲送了人。最后晚年得子，生了她弟弟。因为产妇年纪比较大，所以，孩子先天发育不全，整个心脏以周围大血管结构异常。先天性心脏病。
这年头还有人为了生个儿子？将自己的子女送出去？他感觉不太相信，但是事情确实发生了。并且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白芷的家事，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他过问。
赵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癌都犯了，心直口快，嘴比心快的毛病一定要改。
不过正事还是要说，他拿着助手给白芷带上，然后说道：“这是几种治疗方案。你看一下。”
白芷心里疑惑，腿截肢了，不是轮椅就是义肢，还有别的方法？她呆呆的看着第一种治疗方案。一个机械腿，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义肢。
只不过上面写的内容，跟医生出示的假肢却不太一样，电子神经突触系统、V3微型动力、人工皮肤一系列专业的名词，让她看的云遮雾绕。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看得明白，抬着头问道：“是一个高级点的义肢？”
赵恒点了点头，这是最容易实现的一个方案，如果白芷同意，他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白芷的眼神无比沮丧，在没有看到治疗方案的时候，她抱有的最后一点期望，可惜被无情的戳破了。他呐呐的问道：“说到底还是一个假的吗？说什么让我相信你，可以还我一个真的腿，你……”
“停，别哭！”
赵恒不说还好，一说白芷的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沁湿了蓝白相间的病服。
“别着急啊，还有第二种，你看看。”梨花带雨的白芷，让他一阵无奈，对付哭的女人，他最没有办法。
第二种？无外乎更高级一点的义肢而已，反正都是假的不是？白芷还是生生止住了泪水，看了第二种方案，是那个动画说明的一种名为再生的药剂。
越看越震惊，眼睛也越看越明亮，满含希望的问道：“这是真的吗？”
“真的。”
“没骗我？”
“相信我。”
白芷呼吸有些急促，她依然不敢相信第二种治疗方案中，再生的效果，好的有点出奇。她想了想问道：“为什么给我看第一种？”
他早就计划了说辞，说道：“第一种方法，可以在最快时间让你站起来，并且恢复普通人的生活状态。做出来的义肢跟原来的腿型是一模一样的，动作不大，不会看出来。”
他欲言又止。
那第二种方案呢？一定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原因才会放到第二位置吧。白芷静静的看着赵恒，等待着他说出原因。
他被盯得时间久了，挠了挠头说道：“是这样的，第二种方案，时间比较长，大概会有5个月你要坐在轮椅上，体型免不了走形。还要补充大量的营养才能将断肢再生。整个治疗过程中，免不了还会有些身体上的接触。希望你不要介意。”
第一种方案是特点是快，第二种方案是彻底站起来，变成一个正常人。
白芷问道：“还有呢？身体接触我可以接受，但是我不希望你隐瞒我。”
赵恒说道：“这是一项前所未有的技术，你知道的科学研究实验也是会有失败率的，万一失败。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我希望你能明白。”
白芷停了好久，展颜一笑说道：“你让我选择一辈子拖一条假腿生活，还是真真正正的站起来？我选择真正的站起来。至于危险，你会让实验失败吗？”
白芷眼神里充斥着执着和炙热，只有失去，才懂的那些珍贵。
“相信我，我不会让实验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