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就是我心中的佛法。”他低低地说到。
这真是心灵的碰撞,我只想说你就是我心中的佛,你就是照亮我心的一轮明月。可是,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只可埋在心里。
两个人都被笼罩在彼此的磁场内,进一步太近,退一步太远,走不出去,又靠近不了。难解又难分。
幸好,我手机响,以菱打电话给我。
“以菱找我呢。”
“你这个同学真是破坏气氛。”
“她对我很好,她妈妈也是,你不许说她。”
“这么好的时光,真不愿有人打扰。”
我看着他笑,男人总有那么一点孩子气。
“我先下去了,你等会儿再下去。”我看着他也能清楚地表达想法了。
他只是身后倚着栏杆不说话,那眼神与嘴角的一点茫然和忧郁真是能杀死人啊,抵得过背后万倾青山,我彻底地看醉了。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过了那么几秒钟,他终于说到:“好。”
我一转身,他忽然又拉住我的胳膊:
“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我们开始,给我点时间!”他很郑重的语气。
我看着他,被他的气场杀到只会沉默,想着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答应我!”他又握一下我的手腕,重重地说到。
我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我看到他那么期望的眼神,我回应他,我也一定是那么痴痴地看着他,尽管嘴上只淡淡地说着一个字,好。
“还有,把这个还给我。”他说着话抬起我的手腕子。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串月亮子手链。
我褪给他,他握在手里。
我默默看着他的眼。他突然明白过来,然后摸遍自己的全身,也找不到什么东西。
然后他恍然想起什么,从胳膊上褪下手表。一款很精致的男士手表。然后他拿起我的手,替我戴上,调好长度扣好。
“再也跑不掉了。”他一边扣一边说到。
他松开手。我转身走向台阶。下台阶的时候,我回身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心里想我们才刚刚认识,以后的时光悠长且美。
我下去后,打电话给以菱,电话还没接通,回身看见他从台阶上下来,一步一步,两个人相互看着,发呆。电话接通了,以菱在电话里喊着我,我却不知道回应。以菱从不远处跑向我,他也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眼里看着以菱,心里却全是他,我们没有打招呼,他就那么低着头从我身旁走过,可是那种气息却笼罩着彼此,魅惑的气息,让人颤抖的气息。我们到中了彼此的蛊。没有破解之法。
“你怎么了,心月!”以菱看着我傻站在那里。
我突然抱住以菱,竟然哭了。
“这是怎么了,看见佛了?”以菱诧异。
“我看见他了。”
“谁?”
“白茶花。”
“在哪?快指给我。我欣赏下!”以菱推开我。
我四下找他,早不见了。
“已经走了。”
“怪不得今天一说上山那么来劲,原来早在这里约好了,你可隐藏的真深啊!”以菱嗔我,觉得我故意瞒着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在这里偶然遇到的。”
“谁信!这么大个城市,说遇到就遇到了,以为我是三岁了?!”以菱不高兴。
“真的,不骗你。在佛前发誓!不过我也觉得有点不真实。”
“也真是,你自从在美国遇到这个男人后,就变得神叨叨,是不是什么鬼神附体了?”
“我那里知道,鬼神也没给我事先商量一下。”
“完了,典型的一爱傻三年。”
我没理会以菱,心里想着这是我跟他见的第三面。两次是邂逅,一次是在异次元咖啡门口,他开车一个小时间跑来找我。
之后我跟着以菱去找阿姨,禅师的课也早讲完了。
阿姨正坐在一个阴凉处跟同修们聊天。
我们过去后,她起身,同修的佛友都说:
“你真好福气,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女儿。”
阿姨只是呵呵笑着不回应。
“走,我带你们去个人少的地方,我们野餐。”。
“太好了!”我拍了下手跳了一下。
以菱却吓了一跳:
“你是怎么了,周心月,手舞足蹈的。”
“我没事啊。”
“妈,你快看你家闺女,神经了。”以菱告状。
“我看着你才神经呢,你早上不起床,害得我妙弘大师的法会都没看到。”阿姨又想起这茬来了。
“看看吧,白听了这半天经,火气还是这么大。”以菱回敬她妈。
我冲以菱做鬼脸。
“以前我可没挨这么多数落啊,都是让你比的,你以后要自律啊!”以菱又走过来说我。
“我以前也不知道原来别人家的闺女这么懂事,都怪我,惯的你。”阿姨继续数落。
我们找到一处比较干燥的高地,细草幽花,野生的草坪。阿姨把我俩的背包打开,先铺上一个小毯子,然后拿出里面的东西,有水和面包、松子等等,当然全是素食。
真是惬意啊,沐着清风白云。关键是有一轮明月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照着我的心。
以菱还是发现了我刻意隐藏在袖子里的表,她惊叫,我坐在阿姨侧身后,我示意她安静。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阿姨回头问我们。
以菱急中生智,指着头顶上一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大叫:
“看,松鼠!”
“以为看到什么了,咱们门前的树上也有啊。大惊小怪。”阿姨责怪她。
休息一会儿,我们沿着石阶往下走,我时不时地四下张望,可再也再没遇到他。刚刚到公交车站,车子就来了,我们三个上车,竟然还有座位。拜佛回来就是不一样。
阿姨本来还想跟我们住两天,但是以菱催她回去照顾赵叔,阿姨也没说什么,只说好吧。但神色茫然,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说没有。之后叹了口气,黯然说道:“你们真以为我那么爱到处跑吗,我不到处跑,我能干什么,你叔叔几乎不回家,回来也像个客人一样,荤素不沾的。”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三个人都沉默了。
十分钟后,阿姨的手机响,是叔叔打来的,问她在哪,什么时候回家,要不要开车过来接,说要饿死了,快回家做饭。
阿姨的脸上稍微缓些,说到:
“以菱,你看,我在你爸心中还有点用。”
以菱表情凝重不说话。
“叔叔肯定工作太忙了,应酬太多,原谅他吧。”
“孩子,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就不要劝我啦。”阿姨叹一口气,然后又说到:
“他要不出大圈,我们能凑合肯定会凑合下去,你们放心吧。”
我跟以菱的道行就这些了,不知道再说什么。
中途我们下车,阿姨还要再坐几站才能到家,本来我想让他再跟我们待几天,可是觉得也不妥,叔叔在家等她回去做饭。
夫妻两人过到这种样子,也真是悲凉啊。
下车后,我们走着回家,以菱沉默不说话。
“以菱。”我叫她。
“嗯。”
“饿不饿?”我知道她爸妈的关系是她的心病,我想让她开心一点。
“我们去吃片儿川吧。”以菱神情也不好。
“好了,我请你,我发工资了。”
“你真是,发工资就请我吃这个,不行!”她嚷嚷着。
“那你说吃什么?”
“再加两个卤蛋!”以菱恶狠狠地说到。
以菱就是这么外方内圆的姑娘,表面上看着很傲慢,难以接近,但是其实心地很善良,哎,长反了。
我们找到这街上的一家小馆子,片儿川做的好,我又点了几个小菜,算是很奢侈了。以菱还是有点黯然。
“你别担心了,叔叔不是跟阿姨打电话了吗,我爸也是这样,每天晚上七八点才回家。”我一边说一边加菜给她。
她沉默一下,掏出手机,打开短信,上面显示了一条短信:爸,你再晚回来,我死给你看!
吓得我出一身汗。
“你刚跟叔叔发的这个短信?”
“嗯。”
“还挺管用。”
“一分钟不到,我妈的手机就响了。”她叹了口气,漠然说道:“现在,就我能号令我爸,我说什么他还有所顾忌。”
“这就说明叔叔是个善良的人,不会有太大的事儿。”
“我爸在外面肯定有事,多大的事儿呢,琢磨不出来,不过他每次从我这儿拿钱的数额,我看着事儿也不会太大。”
“别不开心了,你看,叔叔由你控制,你要不给他钱,估计外面多大事也就没事了。”
“哎,我看着我妈这么疯颠着整天往外跑,我又心疼我爸,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你看,问题的根源其实还在我爸那儿。不过,放我这儿的这一点钱真能控制他吗,我看玄,我觉得我爸是逗我玩,我妈肯定是真的就那点钱。”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索性我又要了两瓶啤酒,借酒浇愁。我两一人一瓶,直接喝。
“两个人过这么多年,早就没感情了,最后要靠什么维系呢,哎,想想都不敢恋爱结婚了。”以菱给我碰下瓶子,继续感叹。
“那是你没有遇到最爱的那个。”
“你遇到了吧,表的事儿,如实招来。”她终于引到我这儿来了。
“我们俩交换的信物。说实话,我都感觉一切在梦里。一路回来,要不是手上戴着这块表,我都觉得是做梦。他整个人,还有跟他的相遇,我都觉得是我自己想像出来的。”
“表拿来我看看。”以菱更实际。
我摘下来给她。她左右看了看,张大了嘴:
“这表是江诗丹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