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悠与信浓奈鹤无声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天若不满足星野绫樱的愿望,恐怕立花悠是很难走得脱了。
可问题是,如果想现在就释放祭祀术·水疗术,那么就势必要使用祭祀术·请神,而请神的后果······
信浓奈鹤也想到了这一层,想起了自己上次的糟糕经历,坚决地对立花悠摇头,示意他先不要用祭祀术·请神。
“先用灵玉恢复一点吧。”信浓奈鹤递过两块高品质的灵玉,同时对星野绫樱使用了以前曾用过的哄睡方法。或许是用脑过度的原因,星野绫樱每天都是这副半睡不醒的模样。
然而星野绫樱今天铁了心要品尝水疗术的味道,即使闭上了眼,鼾声都响起了,然而揪着立花悠衣角的手却越来越紧,嘴上还不断喃喃自语,催促着立花悠。
场面僵了几十秒,好在立花悠借助灵玉恢复了一点灵力,足以释放削弱版的祭祀术·水疗术了。
放完水疗术,本以为能走人,结果星野绫樱被这发敷衍的水疗术气得清醒过来,瞪着明眸,用永远没睡醒的语气道:“你偏心!”
一只肌肤有些干枯的老手搭在了立花悠肩膀上,老妪面无表情道:“小伙子,你一个祭祀师,不可能连祭祀术·请神也不会吧?”
老妪实在不懂立花悠,为什么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居然能磨蹭这么久!
在信浓奈鹤欲言又止的表情下,立花悠只能祈祷这次请神的副作用是虚弱,而不是厄运缠身了。
几秒后,等阶暂时升到三阶中期的立花悠释放了一个比以往更强大的水疗术,湛蓝色的水光直接把周围的都照亮了不少。
“唔!”星野绫樱一脸舒爽的瘫倒在信浓奈鹤,沉沉睡去。
看到星野绫樱竟然睡死过去,信浓奈鹤与老妪一脸惊讶地看着立花悠,惹得他满脸问号。
温柔地摸了摸星野绫樱的头,信浓奈鹤用灵力对立花悠传音道:“或许是对天资超绝的绫樱的惩罚,她的体质异于常人,大脑几乎每时每刻都处在高度运行状态,这意味着她几乎无法真正入睡,所以永远是睡不够的样子。在不能强制让大脑休息以及损害大脑的前提下,我们不知道试了多少种手段都无法让她十分自然地入睡。以往她能打个小盹儿已经非常不错了,没想到你的水疗术竟然能让她真正的入睡!”
立花悠敬佩地看了星野绫樱一眼,哪怕是神明也有休息的权利,她的权利却几乎被剥夺了。大脑24小时高速运转,无法停止,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死去,好在星野绫樱自己是一阶的阴阳师,加上珍贵资源的加持,这才让她活到了现在。
而这样的代价,换来的则是新式武器的发明、成为历史的改写者。是否值得,很难说得清,于人类而言,自然是大有裨益的事情,对星野绫樱自己来说,生前是痛苦的折磨,死后换来的只是历史书上几页纸的内容以及些许人的敬仰而已。
不过遇上立花悠后,事情似乎有了极大的转机。
所以这次不再是星野绫樱揪住立花悠衣角不放,而是老妪抓着他的肩膀,言语有些激动,传音道:“你是哪家神社的祭祀师,信奉什么神?”
“宫水神社,信奉水之神。”立花悠回道。
“水之神······”老妪面露惊愕:“现在居然还有人信奉水之神?”
一般而言,祭祀师供奉的神明,不管强弱,都是保留有人性、能与祭祀师沟通、可以传法的神明,而现任的水之神,只是一个只会依照天道规则行事的自然神而已。
上一任的水之神是现在堕落为妖怪的河童,当初河童为水之神时,还是有相当多的祭祀师供奉祂的,但突然有一天,河童就不当神了,祂的信徒也遭受了大小不一的重创。
自那以后,水之神的神格就再没有迎来能沟通的神明,神格最终回归给最初的水元素。
从此,几乎没有祭祀师供奉水之神了。
如果立花悠没有穿越而来,那么信奉水之神的神社将全军覆灭,所以无怪乎老妪如此惊讶了。
“水无处不在,信仰者无处不有!”立花悠面色严肃道,他对现任这个从不会对信徒指手画脚、甚至不会说话的水之神非常满意的好吗?岂能容许老妪随意挑衅神的威严?
或许是因为有求于立花悠,老妪竟主动道歉:“抱歉。你的水疗术可以帮助小绫樱入睡,不知道能不能聘请你留在她身边?你每天的工作就是用水疗术助她睡眠,其他事情一件也不用做!报酬决不低!”
机器一直运转都会出现问题,更何况人?事实上,这种持续性的半睡不醒状态已经让星野绫樱的工作效率与创造性下滑了不少,若每日能正常休息,恐怕她能造出的东西将会更多。
立花悠沉吟少许,回道:“每天一次水疗术并不碍事,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她身边,毕竟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虽然能躺着灵玉过日子,但立花悠要做的事真不少,近的就有破除造妖的组织,远的就要去妖界找小玉、帮富江她们解决“枷锁”、帮加藤惠佐藤希收回王位等,都是复杂且对手强大的事情。
见立花悠语气坚定,老妪浅浅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她不信立花悠一个小小的三阶阴阳师有什么事情重要到连阴阳学宫的橄榄枝都不要,不过她不是个急性子的人,遂决定回去后先调查一下立花悠的背景,再灵活行事,这里边可迂回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并不用着急。
对信浓奈鹤跟老妪报了自己在后勤部队的位置,辞别两人,立花悠趁着请神的副作用还没来,迅速往回赶。
几分钟后,回到后方,看见了自己专属的治疗小隔间时,立花悠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次请神的副作用是厄运缠身,他已经决定把自己关在小隔间里自闭,等副作用过去再给别人治疗。
然而天不遂人愿,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他隔间门前挣扎,左手拉着右手的袖子,双脚驻地,上半身往后仰,做出“拔萝卜”的姿势。
立花悠觉得奇怪,换了一个角度才明白她原来是在跟一个木灵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