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回了京城,夜冷惟还是一身戎装。夜冷惟站在大殿里,听着皇甫正华的话并不做多想,毕竟夜冷惟现在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唐思思。
夜冷惟发出低沉的嗓音说道:“能为皇上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微臣也不奢望什么赏赐。只是微臣许久不见思思,对思思甚是想念,今晚的庆功宴便罢了吧。”
“瑾陵王对瑾陵王妃倒是一片真情啊,这些日子瑾陵王妃的情绪的确是不太好,瑾陵王也应当陪伴在左右。这样吧,瑾陵王的庆功宴隔日再说,瑾陵王且先回去陪瑾陵王妃。”皇甫正华这番话倒是说得好听,恐怕他皇甫正华也没有真的想要给夜冷惟办什么庆功宴吧,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让朝廷大臣觉得皇甫正华会亏待大臣罢了。
只是这些话听在夜冷惟的耳朵里,夜冷惟便觉得有些怪了,为何皇甫正华会说唐思思的情绪不太好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夜冷惟心中颇为疑惑,只是也未曾问皇甫正华,而是拱手道:“是,皇上。”
“这些日子瑾陵王不在,瑾陵王妃的确是委屈了。瑾陵王回到王府且好好的安慰瑾陵王妃,你们还年轻,孩子总是会有的。”皇甫正华好意提醒宽慰道,殊不知夜冷惟根本不知唐思思小产的事情,可想而知夜冷惟听到这些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夜冷惟已经准备转身离去,但听到皇甫正华这句话,夜冷惟整个人僵在了哪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抬头盯着皇甫正华的眼睛问:“皇上,你说什么?”
皇甫正华也瞧出来端倪了,瞧着夜冷惟这吃惊的神情,莫不是夜冷惟还不知道唐思思小产的事情。皇甫正华亦是颇为惊讶道:“难不成瑾陵王还不知瑾陵王妃小产的事情?这,怪朕多嘴了。”
“皇上,你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你是说思思小产?”夜冷惟一身戎装站在大殿上,这身戎装穿在夜冷惟的身上本来就已经显得阴沉了,此时夜冷惟的脸垮了下来,更是黑得阴沉可怕。
“哎!”皇甫正华一看夜冷惟这样便是不知道了,但皇甫正华也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便道:“瑾陵王妃的确是小产了,这段时间瑾陵王妃······”
皇甫正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夜冷惟却什么都没有听见,此时夜冷惟的耳朵里只听见了皇甫正华所说的那句唐思思小产了。夜冷惟也不管此时坐在龙椅之上的是一国之君,直接打断皇甫正华的话道:“皇上,请恕微臣先行告退!”
话音落下,已经不等皇甫正华同意,夜冷惟便已经离开了瑾陵王府。一旁的漠轩跟着夜冷惟来到了大殿,自然是听到了皇甫正华和夜冷惟的谈话的。
不说夜冷惟了,就说漠轩,此时站在一旁也是楞得不行。看着夜冷惟离去,漠轩才立即跟了上去,追上了夜冷惟。
夜冷惟从大殿里出来,竟是没有从宫门离开,而是身穿一身戎装跃上那金色的屋顶,直接用轻功朝瑾陵王府的方向飞去。
此时的唐思思正躺在软榻上看书,并不知夜冷惟已经回京的消息。夜冷惟提前到了三天的时间,也没有派人来报,唐思思自是不知的。
夜冷惟轻功的速度极快,当然也有夜冷惟心中着急的原因,身后的漠轩被甩在了后面。夜冷惟听到皇甫正华这么说的时候,一直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夜冷惟心里明白,皇甫正华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可想而知,皇甫正华此言是真的!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怎么好好的,孩子就没了。
夜冷惟直接飞回了瑾陵王府,来到兰亭阁转角旁的院子里。院子里有下人在打扫,见到一身戎装的夜冷惟还以为是刺客,刚想大声喊抓刺客,扭头就瞧见了是夜冷惟。
院子里的下人一看是夜冷惟,便立即行礼:“王爷。”
“王爷!”院子里有三五个下人在打扫,听见一人如此说,便齐齐扭头看了过去。一看真的是夜冷惟,便立即纷纷行礼。
夜冷惟却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而是直接朝兰亭阁的院子里走去。来到兰亭阁,夜冷惟直接推门而入。躺在软塌上的唐思思被这莽撞的开门声惊醒,不由得看向门口,沉声道:“怎的······”
余下的话还未说完,唐思思便瞧见了一身戎装的夜冷惟。唐思思那一双清冷的眸子就这样望着门口处站着的夜冷惟,夜冷惟见到床榻上躺着的唐思思,亦是愣在了原地。
“思思······”夜冷惟往兰亭阁的屋子跨了两步,往前走去,唤了一声。
唐思思一见真的是夜冷惟,整个人真的是傻傻的愣在了哪里。听到夜冷惟叫自己,唐思思才反应过来,唐思思猛地一下掀开被子,扔掉手里的书,站在了床下。
夜冷惟见状,更是朝着唐思思的方向扑了过去。夜冷惟上前,一把抱住了唐思思,在兰亭阁的屋子里转了一个圈,随后更是把唐思思紧紧的抱在怀里。
“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几日的路程吗?”唐思思并不知夜冷惟已经知道自己小产的消息,此时的唐思思还沉浸在夜冷惟突然回来的喜悦之中。
夜冷惟抱着唐思思,低头看着唐思思的眼睛道:“想你和腹中的孩子,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夜冷惟这句话倒是一点儿也不假,夜冷惟倒真的是因为思念唐思思和她腹中的孩子。才会如此马不停蹄、日夜不息的赶了回来。
唐思思一听夜冷惟这话,脸上的笑意便突然凝住了。夜冷惟一直盯着唐思思的眼睛,自然是发现了唐思思眼眸和脸上表情的变化,看着唐思思如此不自然的神情,夜冷惟似乎已经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夜冷惟一直抱着唐思思,见唐思思神情不对,他才道:“我已经去见过皇上了,皇上说你流产了,这是真的吗?”
虽然夜冷惟真的很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情,但夜冷惟却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夜冷惟心里隐隐有了结果,却还是鼓足了勇气对唐思思问出了口。
唐思思突然抬眸,看着夜冷惟疑惑而又有些担忧的眼神,竟然不知如何回答。看着夜冷惟这双褐色的眸子,唐思思竟情不自禁的难过起来。
唐思思真的很不想夜冷惟知道这个结果,因为唐思思知道,夜冷惟定然会很难过的。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一直隐瞒下去就可以的,更何况这件事本就应该告诉夜冷惟。唐思思看着夜冷惟的眼睛,心里面已经想好了,点了点头,发出了一个字:“恩。”
此时此刻,夜冷惟多么希望唐思思嘴里发出的这个词是否定的。但是偏偏天意弄人,唐思思竟也如此说。
唐思思的回答彻底摧毁了夜冷惟心底的希望,原本夜冷惟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希望只是皇甫正华收错了消息。但是现在,夜冷惟的一个人已经碎了。
夜冷惟突然就松开了保住唐思思的手,人仿佛站不稳似的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整个人变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夜冷惟退到一角,一只手撑在梳妆台前,不断地摇着头,嘴里重复的呢喃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会的,不会的!”在夜冷惟的心中,本就是排斥这个消息的,夜冷惟在外大战如此之久,让夜冷惟坚持到现在的信念便是唐思思和她腹中的孩子。
但是转眼之间,这腹中的孩子说没就没了,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
唐思思早就已经知道夜冷惟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但是没有想到夜冷惟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唐思思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夜冷惟的身边,抓住夜冷惟的手臂:“惟,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怎么会,怎么好好的会流产呢?”夜冷惟反抓住唐思思的手臂,几乎接近疯狂的掐着唐思思的手臂,质问着唐思思。
此时此刻的夜冷惟真的是已经接近疯狂了,失去了平日里的理智和冷静。
夜冷惟会有现在的这一面,完全是因为夜冷惟太在乎这个孩子了。还在外面打仗的夜冷惟收到唐思思怀孕的消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立即结束战事回到唐思思的身边。
在战场上的夜冷惟日思夜想,想的便是回来看唐思思,还有孩子。可是到现在,夜冷惟还未真切的感受到当父亲的感觉,这个胎儿就这样没了。
夜冷惟又如何能够接受这么大的打击呢?
夜冷惟的力气极大,唐思思感觉不到夜冷惟掐着自己的手臂疼不疼,但是却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此时心疼得厉害。唐思思眼眶里仿佛有什么液体要涌出来一般。
泪水噙在唐思思的眼眶里,却只有没有流出来,那一双带泪的眸子一直是看着夜冷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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