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暗地里将手心的汗水擦去,对着要上前收刮自己财物的那两个喽啰道:“先不要急。这位大哥,小弟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日后上门讨教的话,也能寻得了门路。你说是吧?”
从路边出来的几人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若不是知道眼前的肥羊身上有货,他们也不会从铜山就跟了过来,且事先在这一条旧路上设下埋伏。现在看来这更像是一个未出过远门的小子,他们的大哥加上他们一帮人在此处侯等,说出去都有些笑话—其实这个小子,他们队伍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将之留下。显然,他们大笑,以为这样的小题大做,是时候完成最后的收割了。笑一笑,此时的他们很是放纵。
喽啰手脚很快,笑嘻嘻地逼向云帆。剥小肥羊的皮,在他们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他们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尚未散去,就诡异地叫云帆一巴掌和一脚狠狠地摔开来,重重地跌在头目身后的路障上。他们呻吟不已,似乎刚刚不是被云帆甩开,而是如两只木偶,被两根有力的绳子扯了回去。
眼前的变化显然出乎头目以及他的弟兄们的意料之外,他们来不及去思考上去收割的两个人如何叫非人的力量弹开。在羞怒的帮助之下,围住云帆的几人纷纷拔出了武器,大声一喝,便先上了四人,要一把将云帆砍倒在地。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云帆虽吞下且初步消化掉金丹,用钟老头的话,其实比起所谓的武林高手高出许多,武林高手和云帆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之上。只不过云帆没什么对敌经验,在花山里的那一次出其不意的折断人家的大刀,是实力的显示,更是单一的对打。眼前的几个挥舞利器的家伙,虽比不了被云帆击伤的黄杨,可他们手多,手上利器也多,很容易叫无经验之人手忙脚乱。
云帆松开了缰绳,不待利刃加身,他迅速地跳到一边,不忘调戏道:“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嘛。要钱给钱,都好谈呀。”说出这话时,云帆就决定了,要在高跃中套取些对敌经验,这看起来有些大材小用,目前看来,却是他能想到的较好的方法:对于要刀砍剑刺他的人,云帆尚不能生出杀人之心。
四个来犯的家伙的动作在云帆看来是够慢的了,他沉稳地腾跃,不将自己置于四人的火力范围之内。他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就算吃了金丹,应该还达不到刀枪不入的地步,因此需要避其“锋芒”。四个被耍弄着的家伙气得呱呱叫,从路的这边到另一边,也跳起来要从空中劈砍云帆,可惜他们没有云帆跳得高,只来得及砍到空气和地板。路边有树,围砍着跃上去的云帆,他们暂时没有办法。只好等他下来。
云帆亦能遂他们意,“不小心”高出他们许多到了树上,很快地下了地面来,继续跟他们游斗着。头目终于忍不住了,自己未上场而下命令让他剩下的几个弟兄一起上去,他也能看出些不妙的苗头来,但箭在弦上,已经发射出去了,只能继续追赶那只粗壮有力的“肥羊”。他身边的两个喽啰倒下去后艰难地起来,已无力再战。是胆怯了,不愿上场罢。
腾跃于这一群劫匪的围追之中,云帆很有成就感。他越发纯熟的技巧慢慢地通过实践验证着,理论上的事物,只有经过亲身操练,才会转化成自己的经验,才能意念到,手脚就到位。路边的树木,云帆到过的树木被握着利器的这帮家伙恼羞成怒般砍伤了一部分,有瘦小的树木被砍倒的,云帆心里念一声罪过,然后继续着他伟大而不费力的演练。
在云帆轻轻松松地躲开刀剑的光,时间过得飞快。而在以头目为首的拦路人看来,他们的气力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快速地消耗着,却一点都不能如他们的意,这只可恶的肥羊身轻如燕,如翻飞在花丛中的蝴蝶,往往叫他们的有力攻击落空。此时他们就是一群散乱的不团结的无章法的顽童,挥洒着他们的汗水,总不能将目标逮住。他们很郁闷,也很愤怒,理智游荡在他们的身体之外,在头目的眉头上方飘逸着,这大不妙的状况,弟兄们的被调戏却更加卖力的追逐,终于让头目明白到,事前对猎物的了解不够透切,是多么愚蠢的事情。他后悔了,不该以貌取人。头目悄悄地往后面退了几步,发现自己未参与战斗的两个手下亦慢慢远离了战场,他们后怕,或许脚跟都软了,只差没有瘫坐在地上。
腾跃是一种消极的攻击,也是一种下意识的逃避。在战斗经验缺乏的人,是正常可取的。云帆不以为耻,他明白每一个新手都要经历这种阶段。不同的是,新手的成长的时期总是漫长的,因为他们要打好基础,而云帆像是一个晚上,或确切的说是半个月的时间便成长为一个比高手还高的大师级人物。半个月水深火热的锻炼,成就了如今的云帆,这是金丹之力,是旁人,是其他的新手所不能获得的福缘。虽然,云帆对于“大师”这一称号,有愧不敢当之羞涩,他以为自家离大师这种境界还远的很。
面对这一伙拦路者,如耍孩儿般,云帆腾跃到空中,再落下来,然后继续上升,重复着上下这种简单而惊险的动作。经过这偶遇到的磨刀石之“磨练”,他已能轻松的控制住下落的时间,精准到秒了。他感觉无聊的赶路中有如许意外之喜,值得自家多花些时间去套取属于自己的经验,因此,不肯首先停下来。人事的历经里,这种刀光剑影的缓慢攻击,也算其中的一种,虽然云帆只收获些打斗上的益处。
人不是机器人,大量激烈的运动后会感到疲劳的。整整砍杀了半个钟后,期间连头目亦忍不住鼓起勇气下场试一试云帆的成色,结果却是连云帆的表皮都没能划破,这是很受打击的事实。众人汗出如浆,累倒在地上,像鼓风机般粗喘着大气,他们浑身酸软无力,有一两个更是不济,脚部抽起筋来,已忍不住呻吟两声。
云帆轻轻擦去脸上的汗水,他摇摇头,感叹一句对手太弱。躲在树后的那匹马看到敌人皆倒在地上,才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到了云帆身边讨好般伸出舌头要舔一舔云帆的脸蛋,却被云帆“无情”的躲开,他还不习惯如此亲昵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