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 / 1)

高考倒计时65天

唐尘墨第一次见到林宸轩是在任家。任父任母晚年丧女,宛如天塌,胸口闷痛。林宸轩算起来是丧妻,站在客厅招待前来安慰两位老人的亲朋好友。

林宸轩面容冷峻,脸上略带倦色,举止透着大户人家贵公子待人的疏离,一双锐利的眼眸褪去利刃携裹着深沉的哀痛。

之后,案子宣告结束后,唐尘墨去任菲菲墓前祭拜看到“林宸轩亡妻”五个字时,才了解到这个男人当时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浓浓的爱意,不由地心生钦佩。

“林宸轩先生?”唐尘墨穿着警服,英俊挺拔,亮出证件,“就任小姐一案,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些她生前的情况。”

听到“生前”二字,林宸轩愣了愣,仿佛这才意识到原来未婚妻已经死亡。“请您稍等。”林宸轩对正在交谈的一位中年男子致歉,随机朝唐尘墨点点头,迈着大步,示意他到任家书房谈话。

“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唐尘墨话还没讲完就被冷冷打断。

“你失去过爱人吗?”林宸轩清冷的嗓音直接否定了唐尘墨的安慰,“等你真正失去,才能感受我此刻的心情。”语气生硬,却又笃定地反驳。

唐尘墨显然没想到面前的男子毫不客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其实,他很想告诉林宸轩,他不仅尝过失去的感觉,还感受过失而复得的喜悦,他比眼前的男人幸运。

可能是注意到自己言语上的不礼貌,林宸轩态度真诚地道歉:“对、对不起。”因为焦急,他许久未犯的口吃又出现了。“我、我的意思是、是……”终是没说出来。

唐尘墨注意到他的说话方式,有些疑惑,但未表露,只是身旁的女同事皱了皱眉。

“我曾经有严重的口吃,所以语速会慢一些。”林宸轩注意到女警察的秀眉轻拧,缓慢地解释。

女同事停下做笔录的手,略微惊讶地张了张嘴。林宸轩鹰隼般的眸子注意着女警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不可置闻地讽刺一笑。女警尴尬地挠了挠头。

林宸轩想起初次与任菲菲相亲的场景。

两年前他迫切地想要摆脱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家中也正有意让他娶妻生子成家。他天生口吃,从小为了弥补这一缺陷,苦练发音,长大后讲话通顺了很多。但还是养成了他极少开口的性格,所以外人总认为副市长的儿子高冷不易亲近,其实不然。

虽然那次相亲,他开口不过五次,但还是席间还是热闹非凡,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注目。

任菲菲眉飞色舞地把她从小上树捉猫,在大院被父亲拿着藤条抽到成年后独自全国游学的经历讲得津津有味。说到好笑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见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如释重负般松口气继续讲下去。

他甚至能听到旁边桌子上竖着耳朵偷听忍不住被逗笑的声音。

在相亲前,他特意嘱托媒人将他有口吃的问题告诉对方,以免造成今后不必要的麻烦。想必,任菲菲是担心他话少尴尬的处境才会一直积极地说个不停。如今,像她那般善良的女子实乃罕见,可为什么偏偏死去的是她?是世间任何其他女子都好,可偏偏就是她。

“请问您最后一次见到女……任小姐是什么时间?”唐尘墨突然觉得女死者这个词无疑是一把钢刀狠狠插在爱她的身上,连忙改口。

“她失踪那日的早上,我去她家中接她吃早餐。大概七点左右,吃完早饭七点四十分,我看了下表。然后她去店里开门,我去上班,和平常并无不同。”林宸轩慢慢回忆着。任菲菲喜欢早上吃馄饨,他们那天特地去一家老店里吃的早餐。

“您知道任小姐最近与什么人结怨吗?或是生意上有纠纷?”唐尘墨继续询问。

“她就是开个小服装店,又性格开朗,怎么会和人结仇。”林宸轩仔细回想,任菲菲的社交圈无非就是大学的几个闺蜜,服装店也投资不大开着玩的。不过如果说结仇的话,他脑海里还真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面貌,只是迫不得已他才不想想起她那张恶心的嘴脸。

“好吧,如果您想起什么,请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系。不过,您在与任小姐分开后一天的安排方便告诉我们吗?”唐尘墨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们恐怕是要排除自己的嫌疑吧,林宸轩如是想。“我一整天都在税务局,这一点身边的同事可以作证。六点半下班后就回了家,那套房子,本来是打算当做我和菲菲的新房。”林宸轩苦笑,伊人已去,物是人非。

“六点半之后有人可以证明您确实呆在家中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林宸轩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我独自居住,回家时确实碰到了个邻居。不过小区里应该有监控,可以证明。

“菲菲,她是什么时候遇害的?”林宸轩犹豫了一下问。

“大致时间应该是晚上十点至十二点之间。”唐尘墨观察着眼前男子的神态,瞳孔微微放大,蒙上了一层雾气。

“对不起,我失态了。”林宸轩细长的食指擦拭掉眼泪。

“您最后一次见任小姐时,她有什么异样吗?或者说她有说过要去见什么人?”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她也没说什么,就像众多日子中的其中一天。”灾难往往就在平淡无奇的某天悄然而至,轻而易举地摧毁人们的美好。

任家络绎不绝的客人来访,林宸轩看着悲痛欲绝的两位老人,挺了挺背去接待客人。

“劳烦你们尽快破案,抓住凶手。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讲。”林宸轩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唐尘墨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句话:爱,就大声说出来,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

应付完客人,林宸轩满身疲惫与红着眼圈的任父道别,两个男人具是无语哽咽。林宸轩开着车在街上闲逛,只觉此刻云层低矮,满城景色荒凉凄寒,几乎末日的风光一帧帧闪过,过往记忆如大片苍白的云彩被冷风吹回脑海。

还是那场相亲宴,饭后,他礼节性地开车送她回家。本想说,我们以结婚为前提相处看看。可刚拉好手刹,她就急忙开了车门跳了下去,冲向一个站在树荫下男人的怀抱。说是男孩也可以,清爽干净的学生模样,面露不满,充满敌意又不屑地蔑视着车内的男人。

任菲菲摇晃着男孩的胳膊,撒娇让他不要生气,她甚至都没能礼貌地和相亲对象说声再见就被男孩牵着手拽走了。

林宸轩坐在车里苦笑,原来她是被迫相亲。

“嘀”一声刺耳的车笛,一条邪恶的念头毒蛇般钻进他的脑中——如果没有那个男人,菲菲也许不会死。

天色近暗,橘红的晕光渲染凄惨。正如人们认为,黄昏是属于失败者的时刻,暮色苍茫笼罩大地,只有那微弱的月光和点点星星的亮光冲淡着昏暗的夜幕。

林宸轩把车停靠在袁向何律师事务所,恰巧,宁采手提公文包,意气风发地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衣襟带风,和身旁一位俏丽的女人谈笑风生。

林宸轩下车,不由分说地一记狠拳砸向宁采那张油头粉面的俊脸。

女子尖叫着后退:“宁律师,你没事吧?”

毕竟年轻,宁采反应过来,把公文包甩到一旁,扯下系住斯文的领带,一脚踹向林宸轩的腹部。他想打这场架也已经很久了。

充满杀气的拳风扫过宁采的刀刻般的鼻梁,来不及躲闪,鼻子就被重重一击,一行血流出来。宁采丝毫不在意迎上去用膝盖猛磕林宸轩刚挨过一脚的位置。

林宸轩拳拳往宁采白净的脸上招呼,而宁采则专挑人看不到的地方猛踹。两个西装革履,俊朗不凡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下你来我往地朝对方下死手,不知道地以为俩个人刨了对方祖坟。

因是下班高峰期,不一会,律师事务所周围就站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那不是小宁律师吗?诶哟,被打的真惨。”

“这男的谁啊,下手这么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至于吗!”

“我猜啊,估计是为了女人。不过现在也没那女的出现,这俩男的打个什么劲儿啊。”

旁观者抱着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的心理揣测着故事的起因发展□□和结局。只是他们料想不到,让这两个优秀的男人不顾自尊打架的女人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赵默笙在楼上何以琛的办公室拿着一本以琛托朋友从国外带回的摄影图书看得津津有味,听到楼下一阵喧闹,随手合上书,跑到窗边看热闹。

“以琛,你快来看,小宁律师在和一个巨帅的男人打架。”

何以琛放下手中的案例,揉揉酸涩的眼睛。“雄性在争夺配偶时确实会斗得你死我活,这是兽类的天性。”走到依旧充满孩子气的妻子旁,用宽大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手心里痒痒的。“小孩子,不适合看这么血腥的画面。”拉她到沙发上,把书打开递给她。

赵默笙无奈,“欸?我刚才看到第几页来着。嗷~我又忘记了。”

楼下那个男人他见过几次,副市长的独子,有这么一句话形容他很合适:性深沉有鉴识,清心寡欲,与物无竞。他和宁采之间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只是感情的事,外人始终不好插手。

默笙拨开何以琛骨节分明的大手:“小宁律师好像不占上风,你要不要去帮帮他。”

哪有把自己丈夫往火坑里推的,何以琛没好气地说:“这是他应当受着的。把桌子上你的相机钥匙收拾好,我们回家。”

律所的同事实在看不过眼,几个男人冲上前拉开了两人。

“林宸轩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她才会死!是你害死了她!”律师讲话一贯快准狠。

“如果没有你继续纠缠,她会好好的。”林宸轩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我和菲儿认识八年,相爱八年,你搞搞清楚谁才是第三者。”

“可是要和她结婚的人是我,不是你。”林宸轩气硬。

“那又如何?她爱的人是我,而且,”宁采讥讽道,“现在她也嫁不了你了吧。”

听到这句话,林宸轩心里的怒火蹭一下被浇上了汽油:“你、你混蛋!”

宁采冷笑着擦掉嘴角的血丝:“知道菲儿最讨厌什么样的男人吗?就是你这种口齿不清的大结巴!”

被戳到短板的林宸轩挣脱束缚,又冲过去给了宁采一脚:“你给老子等着!”

“老子等你!孙子!”菲儿都走了,他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贱命一条。

宁采强撑着回到律所,到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身狼狈满脸淤青。终于像个孩子嚎啕大哭:“菲儿,本来我们的一切都可以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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