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朱大说客(1 / 1)

朱大与丰璇分开,独自回了梁军大营来,两人已商量好如何行事,此刻天色已亮,火势扑灭,想来粮草处已转危为安,他整了整衣裳,又摸了摸自个儿的面容,确定玳沧即使见到他也不会认出来,要往护国大将军的屋子去,途中却遇上了几个人。

那是同他一起去袭击西晋军队的几个兄弟,感情虽未达到出生入死的地步,关系倒是不错,此刻那些人见了他,竟高兴地扑过来,直拉着他的胳膊七嘴八舌道,“朱大你去了何处,怎的现在才归?大将军听说你灭了火,立了大功,特地召见你,你赶紧换身衣裳去见大将军。”

朱大的心想,我正要去见他,没想到他也想见我,倒真是赶得巧了。瞧了自己的衣裳并无不妥,被他几个兄弟推攘着,往玳沧住处而来。

先前提拔为卫千户时,玳沧也曾与朱大见过一面,没说上几句话,朱大应付的轻松。眼下他的容貌声音甚至体型都有变化,玳沧若是能将他认出来,朱大真是要佩服他的火眼金睛了。

心中还有正事,自然无暇多言,朱大朝着玳沧十分自然地行个礼,“不知将军找在下何事?”

玳沧正皱眉看着沙盘上的地理和战局,闻言方抬起头来,“听闻昨夜是你及时赶到,灭了大火?”

“属下不过调转了个风向,真正将火扑灭的都是兄弟们。”

“事后去了何处,为何不来见我?”

“追击夜袭者,天明刚返,故而来迟。”

“夜袭者在何处?”

“属下出发的晚,将其跟丢,望大将军责罚。”

“我已知详情,先你追出去的那批将士亦无功而返,你本无罪,何罚之有?”玳沧的面容和声音俱是严肃,“你保得我军粮草,此乃大功一件,为何不曾邀功请赏?”

“分内之事,绵薄之力而已,何况此事并非朱大一人之力能为,不敢自居功德。”

话问至此处,玳沧终于露出笑容,“先前有人同我说你升迁过快,恐难平其他将士之心,如今看来,这卫千户给你,倒真是实至名归。”

“承蒙大将军器重。”

“叫你过来,并非单为了昨夜遇袭一事,你且瞧瞧这个。”玳沧递给他一张小纸,是封密函。

朱大在他的示意下将其打开来,发现里面写的是西晋军队行进的情况,着重说明对方在损失军资后放慢了行程一事。

玳沧问他,“你如何看待此事?”

实则朱大简直高兴的要欢呼出来,今日玳沧这些事,真是桩桩件件都做到了他的心坎上,简直都有些像在特意为他铺路了。

“依属下所见,这是一个顶顶好的机会,能让西晋军改为与我方联军,而非辽国。”

玳沧面露诧异,“此话怎讲?”

朱大刚要说话,结果对方反而打断了他,“你且莫慌,军中军师谋士颇多,且让他们也来听听。”说罢便让人去请那些军师谋士来,半炷香后,大将军所住之处的议事堂里已坐满了人。

朱大一夜未眠,又是刺探古邑珈楠底细,又是赶回来灭火,累倒不是十分累,就是口渴的厉害,在众人来前连灌了两杯茶,才缓和些了。

在座的将军谋士瞧着都面生,也不知短短几年过去,以前那些眼熟的都去了何处。朱大逐一相见,各问姓名,施礼已毕,坐于客位。

见大家都坐定,玳沧率先开口,“探子来报,说这两日西晋军行程缓慢,主将章筌与军师荀矞每日专注于喝茶聊天,不知是何打算。辽军那边并未派人过去催促,诸位对此情况有何看法?”

一时间坐中之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各自讨论,玳沧位于首座,耐心等待。小半盏茶后,一位姓张名禄的谋士最先道,“西晋莫不是想拖延行军速度,待我大梁与辽国两方厮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玳沧不语。

另一鲁姓将军道,“抑或坐山观虎斗,根本不想插手此事,虽带了五万军队而来,不过是个幌子,拖到这边战事了结,然后打道回府。”

此言一出,场下皆笑,那将军自己也回过味来,方知自己说的什么蠢话。

虽兵法云,“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然现实中行军打仗非一年半载便可轻松结束,短短两百里路,还能让西晋拖个一年也走不完?

“依我之见,西晋军队突然如此原因有二。一为我方夺其粮草,动摇军心,故而不敢贸然前行,以防前方道路依然有伏兵;二来,我听闻此次随军而来的军师荀矞,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虽未料到粮草被劫一事,实力却不容小觑,或许只为从旁关察双方实力,确定帮谁以及不帮谁。”

此言甚有道理,朱大回头来看,见是十分为玳沧器重的将军孙祁,此人军功甚重,行兵打仗自有一套章法,方才那番话,更显其心中丘壑、深思熟虑。

一名姓齐的谋士随即附和,“西晋王为利可图,此种做法未必没有,何况此次西晋出兵并非西晋王本意,若其军队无功而返,实在不像他们的作风。”

玳沧旋即一笑,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朱大,开口道,“将你方才说于我听的话,再说一遍来。”

于是朱大依言将话复述一遍。

坐中之人见他丰神飘洒,气宇轩昂,又听闻此人不日前还是一名新兵,心头略带瞧不起的意思,又觉其大放厥词无根无据,不由揣了两分轻视三分刁难。张禄先以言辞挑衅道,“区区竖子,恐怕连战事也未经历一场,缘何在此口出狂言?”

朱大并不将其放在心上,淡然道,“先生何以断定我从未参加战争?”

张禄冷笑道,“半月前入伍,七日前第一次随军作战,五日前提为卫千户,在军中表现完全如同新人,如何不是第一次参战?”

“若非精通军事,如何能根据地理及时调整计策,取得胜利,又如何能在与敌军厮杀时面不改色,冷静应对,更如何立在此处,与诸位辩驳?”

张禄一噎,又要开口说话,为玳沧打断,“休得将话题扯远。”于是他只得作罢。玳沧又转向朱大道,“你且将方才未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朱大抬手一礼,表示致谢,“永靖关地势狭隘,两面高山,高山前后开阔,得天独厚,最是易守难攻的位置。我梁今有大军二十五万,敌军二十万,人数上已占优势,加上如此地理位置,胜算更是多上一筹。不过我军最大障碍也是地势,敌军无法进来,我军亦无法轻易让二十五万大军从永靖关出去,由此守容易,想要对辽发动猛烈进攻,却并非易事。若此时能将西晋五万军队化为己用,岂不如虎添翼?”

齐谋士道,“我军不日前方夺其粮草,西晋定然怀恨在心,哪里会轻易与我合作?坐山观虎,坐收渔翁,抑或审时度势,另择盟友,岂不比直接选择帮哪一方来得轻巧?”

朱大面不改色,“粮草一事尚且好说,只需将其归还并诚挚道歉即可。我军与辽军一战旷日持久,若西晋只是从旁观看,水深火热时毫不涉足,高下已分才过来献殷勤,这样的军队,便是你齐谋士,可屑与之为伍,共抗敌军?”

齐谋士默然。

孙祁接道,“方才你说,让西晋军为梁所用,如何用法,用在何处?”

“此关乎军事机密,非等闲可知。”言下之意就是他只会和玳沧一个人说,至于玳沧听了过后会如何做,是否采纳他的提议,则是后话。

孙祁哂笑,“千户莫不以为在场诸人有辽军细作不成?”

朱大道,“昨夜有敌军伪装成我方将士,潜入营中放火,连守备森严的军资处也让其得以靠近,细作一事,不可不防。”

座间之人过半点头,似是觉得朱大所言极有道理。

席间忽有一人抗声问道,“今辽国兵屯二十万,又令国师古邑珈楠随军,精兵强将,龙骧虎视,大有一举攻破永靖关,横扫大梁之势。千户以为如何?”

朱大向那人看去,是个姓李的将军,便道,“辽军虽二十万之巨,然实则收四方蚁聚之兵,游牧民族本就无甚战术,又经长途跋涉,马弱体衰,不过一帮乌合之众,由此不足为惧。”

李将军冷笑,“辽军铁骑天下闻名,最擅厮杀,一旦攻破永靖,必势不可挡。竖子无知,尤言不惧,此真大言欺人!”

朱大道,“现下永靖安然无恙,辽军并未攻破我军,李谋士何以杞人忧天,料定辽军一定能赢?然则在我眼中,视辽军二十万之众,如群蚁耳。但我一举手,则皆为齑粉矣!”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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