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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52 吃杨梅,”蹬鸡“(1 / 1)

吃杨梅

晚饭刚吃好,海伦就咚咚地上楼来了,我听得出她的脚步声。今天她的脚步更急切,只要是这种脚步声,我就知道她带好吃的来了。果然,人还没进门,她就嚷了起来:“阿婆,杨梅来了。”只见她两手捧着一个小竹篓,走了进来,轻轻地把小竹篓放在台子上:“阿巍,拿只碗来。”

那是一小篓新鲜黑紫大杨梅,还连枝带叶的。我一看到那东西,口水就外淌,牙根要酸。杨梅我是比较喜欢的,它色泽鲜艳,浑身是肉,甜中带酸,别有风味。最重要的是它吃不坏肚子,不像许多其它水果,吃多了会拉肚子。晓萍妈说过,杨梅本身就有杀菌作用。

别看黄梅天日子难过,要吃杨梅只有等到黄梅天。我拿了只大碗,从凉水缸里滔了半碗冷开水,再往里面放点细盐。杨梅无皮,但许多人不清洗就直接入口了。不过海伦要把杨梅放在盐水里泡一下,如果里面有虫,就会爬出来透气,她可不敢把虫子吃下去。

海伦特别喜欢吃酸的东西,像什么话梅、李子、山楂、文旦和酸桔子。我一听到这几样东西牙就要酸,她却说酸的好吃。有一次,阿婆买了几串匍萄,酸得要命。海伦大叫好吃,吃起来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害得我上她的当,一不小心多吃了一点。第二天,我牙根酸软,牙都不能刷,连松噗噗(松软)的米饭饼都咬不动,可海伦脸上却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海伦把杨梅分成两大碗,一碗放在阿婆跟前:“阿婆,你吃。”另一碗推到我面前。

“海伦你先吃。”

“你先吃。”她总是让我先吃。于是,我们俩就你一只我一只地吃了起来。这是阿婆给我定的规矩,不许我多吃多占海伦的。一只杨梅在我嘴里打个滚,子(核)就吐出来了。不行,照海伦吃的速度,我肚肠骨也要痒煞了(等不及了)。我又拿了一只小碗,我往嘴里塞一只,就往小碗里放一只,留给海伦,这样公平。看最快章节就上(乡/\村/\小/\说/\网www.xiangcunxiaoshuo.com)

那杨梅是人家特地从余姚给海伦妈捎来的,只只香甜可口,不像外面买来的,常有带酸的。海伦见我急相出来了,连忙提醒我:“吃得慢一点,当心你鼻子出血。”

她指的是去年的事。也像今天一样,海伦拿来了杨梅,我们一人一碗。当海伦还有大半碗的时候,我已所省无几了。趁阿婆不注意,海伦从她的碗里抓出几个放到了我的碗里。突然,海伦叫了起来:“血,血。”我也觉得鼻子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原来我的鼻子流血了,阿婆就说是我杨梅吃得太多太快。不过我知道,阿婆是吓吓我,究竟为啥出血,她也不清楚。有时我荔枝吃多了也会出鼻血。

不过听海伦这么一说,我的速度慢了下来。海伦看着我吃,这我早就习惯了。“海伦,别看阿巍,自己吃啊。”阿婆是怕我吃海伦的那份。

“阿婆,我喜欢看阿巍吃东西。”

她们怎么都喜欢看我吃东西啊,晓萍是这样,丽娟也这么说过,难道我吃相就这么好看、优雅?

“阿婆,你为啥不吃了?”“我要泡点杨梅酒。”

阿婆每年都要泡些杨梅酒。我这个人嘴贪吃,可是肚子不争气,好的东西吃多了就闹肚子,“拆烂污”(拉稀)。但我偏不认这个命,难道我是属兔的,天生就该吃青菜萝卜?所以我照吃不误。特别是过年,面对满桌的鸡鸭鱼肉,不吃到喉咙口,筷子怎么能放下来。一年只有一次,机会难得,不容错过。可一到过年,肚子就跟我作对。这时,阿婆就给我吃两只酒泡的杨梅,再喝上一小口,肚子一时三刻(马上)就好,比西药房买来的药还灵光。

当碗里还省下五只时,我停了下来,我要让德明也尝尝如此鲜美的杨梅,便拿起碗要走。看最快章节就上(乡/\村/\小/\说/\网www.xiangcunxiaoshuo.com)

“到哪儿去?”

“我想让德明尝尝。”

“他们没有?”海伦指的是小黄和大铭。

“他们家有钱,大人经常买时鲜水果。德明家就不一样了,张妈不舍得花钞票买水果,就算买了,也是一些落脚货。”

德明家是很少买杨梅的,因为每年杨梅上市的时候,苏州就有人送杨梅来。有一次,送来的是白杨梅。德明特地拿了几个给我尝,还告诉我白杨梅很希奇,上海人是没有福气吃的。说是白杨梅,其实是浅红色,还有点青的,好像没有熟透,跟紫杨梅一比,它就像白的了。白杨梅我在水果店里也看到过,只是价钱贵一点。不过白杨梅也很甜,别有一番风味。

我拿了那几只杨梅,便兴冲冲地去德明家了。

吃好杨梅没几天,阿婆就从菜场里买来了一些小红花萍果。经过青黄不接的时节,小红花是最早上市的萍果。在萍果中,我最喜欢的是小国光,它甜中带酸十分清脆。海伦也喜欢小国光,但有时还嫌它不够酸。小红花一落市,那些我垂涎已久的水果便纷纷地上市了。

“蹬鸡”

我们养的几只小鸡已经长得很大了,特别是我的九斤黄,更是长得高大。斗起鸡来,德明的两只芦花小公鸡,都是它的手下败将。刚开始,那两只羽毛未丰满,皮气却相当暴躁而且自命不凡的芦花小公鸡每次和九斤黄碰头就要比个高底。它们自以为是亲兄弟,常常合起伙来欺负九斤黄,但九斤黄没兴趣,懒得理它们。那两个自不量力的家伙得寸进尺,以为九斤黄是好腐头(好欺负),常常要挑起事端。有一次,九斤黄被它们逼急了,发起威来,头颈上的毛根根倒竖。它居高临下一斗两,没几个回合,那对难兄难弟便被啄得头破血流。从那以后,两只芦花小公鸡碰到九斤黄就如见到老祖宗,缩着鸡头颈,服服贴贴,而九斤黄也不计前嫌,与它们友好相处。

可是近来这三只小公鸡,都一本正经地开始学起了打鸣。虽然稚嫩的嗓门叫得不怎么响,可还是有板有眼的。张妈怕影响别人,就想把这两只小公鸡“蹬脱”(阉割掉),所以德明这几天都在留意阉鸡师来了没有。小时候,每到春夏之交,弄堂里时常会听到“蹬鸡……悠”的吆喝声。那时城里养鸡的人家多,后来,居委的阿姨经常到弄堂里来宣传城里养鸡的弊端,现在养鸡的人比以前少多了,所以蹬鸡的也相应地少了。

我们几个在小组里刚刚闹好坐定。突然,弄堂那一头传来一声德明企盼已久的吆喝。德明和我立刻奔了出去把那人叫了过来。那蹬鸡瘦瘦的小个子、黑黑的脸,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今天没有夜饭米。他腰夸一只包,肩背一个网兜。我们就去捉那两只小公鸡,也许它们知道今天要吃苦头了,逃得是飞快,我们一只也逮不住。

那人说了声:“我来。”只见他从背后解下网兜,往鸡堆里一挥,手起网落,网到擒来。他把鸡交给了德明,然后又是一网,另一只小公鸡自投罗网,钻进了网兜。

一群小孩一窝蜂地围了上来。给人开刀他们不敢看,只能看看给鸡动手术。那人轻轻地将鸡头一扭,随手塞进鸡翅膀里,又利索地在鸡的小肚子上拔下几撮毛,再把鸡牢牢地夹在自己的双膝之间。他从包里取出一个黑布包,把手术刀之类的摆在脚边,一把是手术刀,一件是一只长长的竹制小调羹。他把刀在黑布上来回擦了几下,只听“扑”的一下,半寸长的刀口就开好了。

晓萍忙问:“这刀你怎么不消毒啊?”

“小姑娘,鸡不是人,没那么骄贵。”那人头也不抬,他随手从地上拿了一块竹片,顺手一弯,靠竹片的弹性把刀口张了开来。我们就看到了鸡肚皮里的内脏在跳动,不过分不清哪是心哪是肺,当然,更不知道他要取的是什么样子。他把那根长长的竹调羹伸进刀口,掏了几下,用一根套在一端的线把“公鸡蛋”(****)拉了下来,用竹调羹取了出来。

“看看,就是这个。”我们这时才看清,这东西像一粒黄豆。

“这是什么啊?”晓萍又问。

“你小姑娘不要问,这东西没了,鸡就成太监了。”

突然,那人将割下的“公鸡蛋”往嘴里一放,咽到肚里去了。

“啊呀,你这个人不讲卫生,真恶心。”

“这个东西很补的。”那人一边说,一边将另一只“公鸡蛋”也取了出来,吞到了肚里。接着,他用针和线像补衣服一样把刀口缝了起来。我觉得好笑,如果这公鸡蛋像人参一样大补,为什么他长得又僵又瘦呢。

手术前后不过三、五分钟,做完后,他在鸡的刀口上涂了点什么东西,那鸡就一颠一颠地走开了。另一只小公鸡,也逃脱不了同样的命运。

“阿巍,把你的九斤黄也来蹬一下。”德明对我说。

“不要,阿巍,它很疼的。”晓萍忙劝我。

“还是不蹬的好,不然漂亮的鸡毛就长不出来了。”小黄也这么说。想不到我听了他俩的话,我的“九斤黄”去见阎王的时辰就大大地提前了。

经过阉割的小公鸡,从此就失去了做爸爸的能力,看到母鸡再也提不起精神,再也打不出那响亮的鸡鸣,成了“雌孵雄”。不过它长得快,肉鲜嫩,没有老公鸡那种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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