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在她身上的每一口,都非得牙齿入肉,咬出深壑的牙印,咬的鲜血淋漓,他才肯松口。````
而他的每一口,都会令云朵痛到哼卿出声,浑身颤栗,生生的有一种,真要被他生吃掉的恐惧感。
但她怎么都不肯,向他求饶。
燕夙修不满了,非常的不满。
男人对女人的怒火,总是会以他们殊途同归的一致方式,进行宣泄醢。
那就是在女人的身体上,得到主导权,得到自尊心的升华。
像燕夙修这样要强的男人,还是屡屡在她面前受挫的男人,他在别的地方压制不了她,自然最好让她臣服的方法,就是在身体上,一次又一次,让她屈服。
这无疑是可悲的,是可笑的,她也不是没拿这个取笑过他缇。
但他没有办法,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所以,就算心里不痛快,不愿意,他仍然这么选择了。
但这一次,跟以往都不一样。
他用了以前他从来都没想过的,也不会去用的方式。
那一直掐住云朵的手,燕夙修攸的松开了。
冷眼看着云朵因为没有他的支撑,而无力的靠着假山壁,颓然的下滑,蹲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大口的呼吸。
手指带着矜贵优雅的姿势,他慢条斯理的解着腰上的腰带,长腿一跨,上前一步,逼近蹲在地上的她。
因为大脑缺氧有些时间了,所以云朵的脑子还有点儿轴,思路不是那么清晰,那么迅速。
他下半身的突然欺近,还有拿掉腰带的动作,令云朵一时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她模样狼狈的抬眸,警惕的仰望他,“你做什么……”
燕夙修一点点撩起自己的袍摆,居高临下的姿态有种俯瞰蝼蚁的快-感。
他笑容妖魅至极,染着残暴,“不是很聪明么?”
云朵一怔,视线被迫近的画面吸引,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本就涨红的脸又染上一层绯色,表情却是有种备受屈辱的恼羞成怒,“你这个变-态!”
若是放在往常的青-天-白-日,观花赏景来游园的定然不在少数,假山这里的风景虽不是最美的,但绝对是南湘馆,必不可少要参观的一景。
可惜今晚是特殊的,所以,几乎是看不到人烟的。
鹅卵石的小道边上虽然立了石头雕凿的引路灯,一直延伸到了假山群的好几处出入口,但并没有为这里的冷冷清清,添上几分的热闹。
一盏被人提在手里的琉璃花灯,闯入了假山群的小道。
提灯之人,将琉璃灯总往小道边上的引路灯照不到的幽暗角落,去探照一番。
看样子,应该是在寻找什么。
道上两侧的灯光尚算明亮,将提灯之人的容颜,清清楚楚的映照在灯火之中。
那是一个女子,五官没有多漂亮,但胜在干净清爽,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自然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流露,英姿飒爽,非寻常女子可比。
女子的脸上挂着隐隐的忧虑,炯炯有神的眼睛,随着手上灯光的探照,四下的顾盼,眼神带着一丝期盼。
“假山面积这么宽,布置也比较分散,到底该去哪里找他呢?”女子轻咬着下嘴唇,眉宇间的忧思更重了几分,“不是病的很重么,都吐血了,怎么还会突然离了宫,来这种地方,莫非,是为了……”
自语的分析还未讲完,左手方的一丛假山后,隐隐绰绰的,有什么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愣了愣,而后眼中微亮,便提灯走了过去,略靠近那丛假山,细细的听。
没想到的是,细细听来,居然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那种令人遐想联翩的声音。
“你的嘴不是一贯的伶牙俐齿么,怎么现在却一点都排不上用场了?呵,敢咬到本宫,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唔……咳咳……燕夙修你这个……恶心的……王-八-蛋!唔……我不要……不要做这种恶心下-流的……”
“这都是你薄云朵自找的!连花楼你都敢买,还公然与别的男人调-情,真是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呐……”
“咳咳……呕……要吐了燕夙修……燕夙修快停……唔唔……”
除了两个人这么充满晴色意味的争吵,在这寂寂无声的地方,还能听到的,就是某一些,令人听不下去的羞耻声音。
女子就听不下去了,甚至不仅仅是听不下去,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似地,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在收缩,脸色,青白交加,浅红的唇微微张着,好像因为一时得不到水中的氧气,而快要干-死的鱼儿。
踏着鹿皮靴子的脚,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她手上琉璃的花灯,啪嗒一声掉在了鹅卵石的小道上,摔得,四分五裂。
“谁!”假山后,听觉敏锐的燕夙修一偏头,双眼锐利的射向挡在眼前的假山。
按在云朵头上的手轻轻一推,他推开了云朵,随意一拢袍子,纵身一跃,飞跃上了假山之巅。
假山差不多两个人的高度,对他这种轻松不弱的高手来讲,轻松就能上去。
脚尖踩踏在山巅上,一眼便将假山外面的所有情景,都尽收眼底。
当然,也包括人。
人,自然要比周边的花草树木,更引人注目。
尤其,这个人居然还是……
“倾儿。”燕夙修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假山外的鹅卵石小道上站着的,不是他燕夙修曾经心心念念的心尖人,璧君倾,还能是谁?
璧君倾的手,颤抖的捂住了自己瑟瑟发抖的唇,眼眸仰看着燕夙修,像是确定什么,而又确定了似地,她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水色。
燕夙修这瞬间,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让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倾儿,我……”
璧君倾看了燕夙修这一眼,便转了身,往来时的路,跑走了。
那是无言用言语来形容的一眼,没有失望,没有伤心,没有哀怨,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的……一眼。
却让燕夙修在这顷刻间,尝到了千刀万剐的滋味。
他甚至不敢去看,璧君倾逃离的背影。
假山内,云朵一手撑着身后凹凸不平的假山壁,慢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那动作,有种说不出的曼妙,尤其加上,她的另一只手正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嘴角可疑白色液体的优容动作,便生生透出了,别样的妩媚来。
动作间,她低低的笑着,声调尽显蛊惑人心的x感,尤其,还配上,她现下那副春色盎然的容颜,“都让你不要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这下好了,伤了你小心肝儿的心了吧?”
闻言,燕夙修怔了怔,旋即,像想到了什么似地,眼底再次擦出火光。
他纵身跳下山巅,返身回到云朵的面前,步步逼近了问她,“她怎么会来这里,她从来不来这种下-三-滥的地方,是不是你!”
“哦,是吗?看来倾少帅,当真是个作风顶好的巾帼英雄呢。”拇指揩去嘴角最后的一点残余液体,云朵像只延足的猫儿,慵懒的眯起了双眼,媚眼如丝的瞧着,他寸寸迫近过来的脸,兴致勃勃的看着他脸上,正在微微抽搐的肌肉。
她想,这应该就是他怒到极致的反应吧?
什么是他的底线,这才是他的底线。
璧君倾,才是他的底线。
连碰,都不能碰。
念及此,云朵美目一转,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蓦地,盈盈笑了起来,“太子殿下不是也挺聪明么,这么明显的事实,还需要,过问我么?”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在她俏丽嫣然的脸颊上响彻。
她的脸被打偏了,嘴角一缕殷红的血丝,攸的滑出。
“薄云朵,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账!”燕夙修手没来得及收起的手,便朝她怒吼。
寻常时候,不管是谁,身体一旦受到了伤害,都会本能用手去护,去轻抚。
可彼时的云朵却不是这样的,她是过了小片刻,才缓缓地,慢慢的抬起手,去触碰自己被打的脸颊。
那是她的左脸,她用右手手背的指骨,摩挲了一下脸颊。
疼么?
不,不疼,一点都不。
因为再疼,也疼不过……心。
原来,她刚才与十三公主信誓旦旦所说的,早已千疮百孔,早已麻木的心,还是会疼啊……
“对,我是没心没肺,呵呵呵……没心没肺。”她轻轻的笑着,轻轻的说着。
燕夙修,仿佛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那扬起还未落下的右掌,又看了看被他打偏过了脸的云朵。
他眸光闪烁几下,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他便并没有感到后悔,却欲言又止。
终究,他收回手,一甩袖,转过身,扬长而去,“给本宫好好反省!”
等他走出很远,云朵才徐徐转回,自己的脸,低垂的长睫,徐徐抬起。
望着他已经融入了黑暗,几乎已经看不见身形的背影,她血肉模糊的唇,才一点点,又一点点,不知疼痛的,扯开一个弧度,“对,你说的没错,我是应该……好好儿的,反省了……”
笑,却比哭,更难看。